溶洞裡面的人就屬薛建國最胖了,薛建國平時最忌諱別人罵他“死胖子”。他聽着聲音耳熟,憤憤地尋聲望去,一看說此話的人自己還真認識。
這個人就是濱江理工武術協會會長雷震天。
在濱江理工讀書的時候,薛建國曾苦追郎麗很長時間,一度茶飯不思。可郎麗後來和雷震天好上了,這給薛建國很大打擊。在北山站的時候,薛建國利用雷震天暈屍一事狠狠報復了一次,出了一口惡氣。
難道他要以牙還牙?薛建國看着雷震天那琢磨不透的表情,心想。
李志剛見薛建國被雷震天攔了下來,忙過來問:“震天?你們全都回來了嗎?其餘的人都在哪裡呢?”
雷震天沒有理會李志剛的話,只是沉着臉,對薛建國說道:“死胖子,你在這裡過得很滋潤嘛,有這麼多美女陪着你們呀。”
李志剛弄不懂雷震天這是在開玩笑還是在泄私憤,只好把話題岔開,問:“震天,郎麗她怎麼樣了,怎麼沒見她過來呢?”
“她死了……”雷震天眼神黯淡下來,旋即雙眼一瞪,盯着薛建國說:“死胖子,你滿意了吧?”
“郎麗死了!?”李志剛和薛建國都很驚訝。“真的嗎?怎麼會這樣呢?”
“死了就死了,你們就別問了。”雷震天有些不耐煩地說道,“我現在想問你們,這溶洞裡面能住人嗎?”
“能住是能住,你們的意思是……”李志剛遲疑地答道,心裡猜度着雷震天等人的真實用意。
“好,我們以後就住在這裡了!”雷震天粗暴地說道,“你們趕緊搬走,不然我們就不客氣了。”
李志剛和薛建國面面相覷,都沒想到幾天不見,雷震天會變得如此冷漠,難道是因爲受郎麗之死的刺激?還是列車上後來又生了重大變故?此前在校園時,幾人雖然不是什麼太要好的朋友,但見面時也能互相點個頭。那時的雷震天還有些俠氣,可如今一看,俠氣蕩然無存,只有一身匪氣。
雷震天身邊的那些人見李志剛有些遲疑,也吆喝起來:“老大都話了,你們沒聽到嗎?”
“識相的就乖乖搬走,不然的話就預備擔架吧。”
“快走,剛纔是槍走火,一會兒就不是了……”
李志剛見對方都紛紛舉起了手槍,心想:好漢不吃眼前虧,反正在大學城裡面一樣能住。他答應了雷震天的要求,然後讓薛建國和他回洞裡面看看還有沒有撤離的人員。
“死胖子就不用去了,我和他還有話說。”雷震天惡聲惡氣地說道。
李志剛頓生不詳預感:難道雷震天要報復薛建國?旋即一想,也許自己多心,雷震天是想告訴郎麗臨死前的一些事情。於是他沒有堅持,自己一個人進溶洞裡面喊了一圈,確認裡面的確沒有別人了。
等他再次走出洞口,驚恐地看到自己擔心的事情終於生了——雷震天正在用槍指着薛建國的額頭!
只見雷震天大聲喝道:“死胖子,你到底是跪不跪?!我這是最後一次問你!”
薛建國雙眼緊閉,一言不,額頭上全是汗水。周圍的人也有些緊張,都不知道如何勸解。
李志剛見狀暗叫“不好”,他連忙喊道:“震天,千萬別胡來呀,他說錯什麼話我來向你道歉好不好?”
雷震天看了李志剛一眼,冷冷地說道:“他沒說錯什麼話,可惜辦錯一件事。”
“震天,你我都是舊日同學,無論建國辦錯什麼事,你都應該原諒他。”李志剛誠懇地說道,“我知道你們在列車上吃了不少苦,現在這裡環境很好,如果咱們團結起來,很快就可以恢復正常的生活的。”
“正常!?你太幼稚了!”雷震天冷笑道,“現在誰強大誰就能談論正常。”
李志剛非常擔心雷震天的槍支會走火,於是又苦苦勸道:“震天,你能不能把槍移開?人死可能不能復生啊?”
“不能復生……”雷震天反覆唸叨着這句話,慢慢地把槍放了下來。李志剛見事態有所好轉,剛想把薛建國領走,卻看見那個“黑T恤”從小巷裡面跑了過來。
“老大,那裡面有個小城市,好像是個大學。那裡離這兒不遠,從圍牆的大洞裡面就能過去。”“黑T恤”報告說。
雷震天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怪怪地衝李志剛一笑:“我問你,他們去裡面幹什麼?救個人也用不着如此興師動衆?“
李志剛心裡很矛盾,他看雷震天目前陰陽怪氣的,旁邊的人也各個心懷不軌。如果將大學城的真實情況和盤托出,沒準就成了引狼入室。可如想搪塞過去的話,也有些於心不忍。自己選擇大學城作爲根據地,就是看中了這裡能夠容納大量避難人口。即使雷震天等人不來,自己也準備去接應他們,儘量擴大幸存者集中居住的人口。
雷震天看出李志剛的猶豫,雙眉一豎,大聲喝道:“裡面還有其他學生嗎?我記得你們留下北山時身邊沒有多少人,那些女生從哪裡來的?”
“快說!”“黑T恤”在一旁幫腔道,“老大,我看這個人好像是個頭,他肯定都知道情況。”
“我的確知道情況,也可以都告訴你。”李志剛緩緩說道,“不錯,當時我們留在北山時,身邊除了薛建國外,也就十來個男生。事實證明,我們沒有去隧道,同樣也能躲避災難。”
“啊,原來是你呀……”“黑T恤”嘟噥了一聲,似乎知道李志剛是誰了。
李志剛見對方都被自己的話所吸引,趁機提個條件:“震天,可不可以讓薛建國先休息一下?”
雷震天矜持地說了一聲:“好吧,就讓這個死胖子舒服一會兒吧。”
沒想到給薛建國臺階,他卻不配合,反而把脖子一梗,說道:“我等着你開槍呢?怎麼不開了?”
雷震天勃然大怒:“你以爲我不敢?我現在就成全你。”說完,他就把槍重新舉起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