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穎震驚了,她沒動,只是微微張着嘴巴,雖然說不出話身體也不聽使喚,但是她眼淚還是下來了,如同下不完的雨一樣。
爺爺和大黃的死相很慘。
爺爺的雙眼被挖出,只剩下模糊的肉,洞口之大甚至可以看見腦內的大腦,他的脖子被割斷,可以看見粗大的氣管軟骨,身上染了一大片血跡,胸膛被殘忍地剖開,裡面的內臟一覽無遺,那顆鮮紅的心臟還在駭人地微微跳動,血液從肺靜脈不斷涌出,腸子被拉出來,垂直地掛在身下,桑面娟娟溶出鮮血,留到魚塘裡,染紅了邊緣。旁邊的大黃靜靜地坐着,雙眼也被挖出,它的項圈在前面突然被插入喉嚨已經沒了聲息。
“啊啊啊啊啊啊!!!”謝穎突然大叫起來,她雙手抱頭不知所措,眼淚流進了嘴裡,她顫顫巍巍地大叫着走到爺爺身邊,想要什麼出售來幫他卻不知道要幹嘛,恐懼、痛苦和驚慌讓她只能大叫着哭泣,她不知道該怎麼辦,爺爺還有心跳,一定能救活的,但她又不能做人工救助,既不能做人工呼吸也不能擠壓心臟,一時間她不知道該怎麼做纔好,痛苦的看着她的爺爺,哭泣地尖叫着。她現在的理智只能讓她發出這種聲音。
原來,看着自己最愛的人還有救卻不知道該怎麼辦,原來知道自己能救他身體卻不能動彈是這樣的滋味。
而那顆心臟跳動的也越來越緩慢,最後停止了跳動。
“啊啊啊啊啊啊!!”謝穎哭得更大聲了,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她看到了,爺爺的心臟已經不再跳動了。
謝穎叫着抱住了老人的屍體,血染紅了她的衣服,她還是沒放手,此刻的她只知道:放手意味着失去。
她不要,她不要爺爺陷入那永恆的黑暗……
“爺爺……”謝穎含糊地說,眼淚不停地流着,“不要……”
突然她岔氣了兩下,暈了過去。
在一旁嘔吐的馬大哈也緩解了一些,他爬到謝穎傍邊掐她的人中,十幾秒後謝穎的睫毛輕顫,睜開了。
馬大哈胸前的衣服突然被抓住,謝穎僵硬地吐出:“救我爺爺……”
“沒用的謝穎……”馬大哈只能告訴她事實,“這樣的傷勢是不可能救回來的……”
“啊啊啊啊啊!”謝穎又叫了起來,眼淚如潮水涌來。她艱難地爬起來抱着爺爺的屍體,繼續哭着。
馬大哈沒阻攔,估計不這樣做謝穎會瘋掉吧……
***
夕陽西下,謝穎身上染上了黃昏的光暈,她依然抱着爺爺的屍體,也不哭也不鬧,只是這樣抱着,微微地晃着身。一大片的蒼蠅棲息在老人被剖開的胸腔裡,吸取着他的肉汁。
馬大哈陪着謝穎呆了那麼久,從哭到不哭,從中午待到黃昏,看這些硬這連眼睛都不眨一下,他真怕謝穎真的精神崩潰了。
“謝穎……”他試探性地叫了一聲。
謝穎沒回應。
馬大哈真的有點怕了,據說人在過度傷心的情況之下最容易精神崩潰,這樣的中國婦女他在新聞上已經見過好多這樣的了,謝穎不會也要踏上這樣一條不歸之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