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夢魔鬧茶居

放下幻鈺不說,單說這“靜思茶居。”

靜思茶居,一般的茶客不算多,有些茶客是好奇慕名而來。真正來靜思品茗的人,均屬高素質和文雅之人,他們均在每週六、週日來此品茶靜思。

靜思茶居一進門均需換上“靜思服。”男士換靜思服爲墨色;女士爲白色。桌上茶一壺,杯二盅:一盅自用,另一盅爲獻茶。

朱燡龍着靜思服緩緩入至茶居,找到一個空位子,便靜靜地坐了下來。他無意中,發現身邊坐着一位少女。朱燡龍的視覺餘光見她是飄過來的,但又不敢完全肯定。朱燡龍試探性地作了一個比劃的手勢,意思是問她:“茶居是一人一張桌子,要不,我讓位子給你?”

少女微笑着搖頭,誰知她慢慢地變成了一條粉色的圍巾,繞着朱燡龍轉了一圈,隨即飄出了窗外。

朱燡龍覺得奇怪,心裡納悶,難道她是幽靈?但卻不盡然,明明剛纔感受到了她呼出的氣息,這是怎麼回事?到了現在,自己又開始懷疑起自己沒有休息好,所以產生了如此的幻覺。

想着想着,由於茶水的沸騰,卻讓自己嚇了一大跳!很快,茶就泡好了。當品完第一盅茶時,無意中一擡頭,怎的?幻鈺她也來了。自己一下子感到面容上生出一些窘態來,心也好一陣子的亂跳,只好盡力地去壓着、再壓着。

由於幻鈺的到來,朱燡龍爲此而觸動了心情,他開始回憶起早些時候,兩人一起作詞賦詩,非常的默契。想想,其實,當時幻鈺和自己已互生了好感,只是各忙事務,所以疏遠了對方。

回想起那時候,空如比丘尼也有點洞察自己和幻鈺的緣份,她認爲自己和幻鈺應該可以發展成爲戀人關係。

爲此,她曾經對自己說過:“有個女孩也常常去靜思茶居靜思,你們相見後,也許會應了古人晏道幾的詩詞:‘守得蓮開結伴遊,約開萍葉上蘭舟;天涯蘭舟遠,人間魂夢同’的天作之合。”

今天,她來靜思茶居靜思。自己雖不是特意來見她,但也是爲她而來的。在她心裡,也許認爲自己是有意在此等她。

人生在世,有很多事是說不清道不明的,說是等她,那就便是了,解釋不了就隨它去,時間自有公斷。可是再想想,如果真撞見了她,能看她一眼也算是一種收穫。上次的誤會,沒準今天說不定一個眼神就能化解呢?

朱燡龍的心終於平靜了許多,這才擡眼移動目光與幻鈺悄悄對視,兩人會意了一下,各自低頭靜思。

不一會兒,兩人不覺中鬼使神差般地又把目光注視在了一起,但並沒有說話,只是彼此間輕輕地點了一下頭,這種點頭方式意味深長,各自的眼神裡應該說是伴着心靈慰藉。

這樣也恰好適合這“靜思茶居”的環境所限,因爲,這店子叫“靜思茶居,”其意義在於有心事的人進來後,都會很安靜地坐下來自覺靜思,不便打擾別人,哪怕是熟人。

如果有人說話,則會馬上有身着素色的服務員請您出去,另選一個場所——或咖啡店或酒樓餐廳什麼的,因爲只有在那裡您纔可以暢所欲言。也就是說“靜思茶居”是絕對不允許人說話的,這是店規。

整個“靜思茶居”只有一個地方能說話,這就是店內專門設置了一小間“墨寶齋,”——這便是有雅興的品茗者,罷茶後留下墨跡或是臨別贈言。

另外“靜思茶居”有個特色項目,就是有二十一座名人塑像,是供知音獻茶用的,他們分別是:聖人孔子、亞聖公孟子、道祖老子、詩聖屈原、玄奘唐僧、敬安八指頭陀。

還有李白、李煜、蘇軾、杜甫,杜十娘〔唯一虛擬人物〕、諸葛亮;歌舞優伶——優孟〔演員的祖師,春秋戰國時期人物〕。

還有商賈管仲、胡雪巖;乞丐首晉文公;紅塵煙花才女李師師以及史上四大美人——貂蟬〔拜月〕、王昭君〔出塞〕、楊貴妃〔醉酒〕、西施〔浣紗〕等,這些塑身像如同現實中的人物一般真切、生動、惟妙惟肖。

靜思完後,各人選一尊自己的偶像,立刻去行禮,獻茶。獻茶之後方可離開。

朱燡龍偷偷地瞧了一眼幻鈺,幻鈺今天是獻茶於杜十娘,杜十娘雖爲虛擬人物,但會滿足一部分人的心態。

聽說,上次她獻茶是玄奘唐僧。看來,幻鈺也是按心情而定的。也許,她心裡在埋怨我這個人;也許,她已經看破了紅塵。

朱燡龍靜思完畢後,走到楊玉環像前,獻茶靜思。此意爲自己喜歡嬌好的女子,正如幻鈺一樣。正想着,那個會變成一條粉色圍巾的少女又現身在朱燡龍的面前,又繞着朱燡龍轉了一圈,隨即她變成了一位古代的豔妝仕女。

朱燡龍立刻想到了“羞花之貌,”難道此少女在變醉酒中的楊玉環楊貴妃不成?朱燡龍一下又想起當年有位太監一時詩興大發,太監所形容的一句詞兒便是:“侍兒扶起嬌無力!”來。

呵呵……!楊玉環雖爲“體香”而入華清池治療狐臭,但憑其美貌玉體,狐臭相反成了神秘難得的體香味來。眼前的這位妙齡少女,似乎也有狐臭,難得,真難得啊!

朱燡龍真想像太監那樣去攙扶一下眼前這漂亮的少女,因爲她和自己想象中的楊玉環一模一樣。

此女子也呈現出“櫻桃破,含芬芳,一墨豁仕女”的美樣兒來,朱燡龍不禁心馳神往。由於小女子繞着自己轉圈子,自己似乎是入了幻境。

事情也是這般的湊巧,不知怎的,這茶居里忽然暗了下來,少女慢慢悠悠地升向了茶居的半空中。朱燡龍冥思若索,認爲這種情形也許是自己睏倦所呈現出來的一種幻象。

再看,在茶居半空中的那位秀媚婉麗的少女開始舞蹈起來。忽然之間,少女變得凶神惡煞起來,她首先來了個迎風穿袖俯衝,伸手以蒼鷹撩爪之功猛抓朱燡龍。

朱燡龍拗步閃身,順勢來了一個狂龍蹶尾,抓住了少女的一隻鞋子。奇怪!粉紅色的鞋子忽然變成了一團煙霧而瀰漫開來。好香!朱燡龍明白了,此少女非妖即魔。

於是,朱燡龍躍上半空中如游龍戲水之功與少女對打。少女慣用閻王狂抓、小鬼搬家之功打一下,躲一陣;而朱燡龍常用太歲斬妖、閻王追魂之術,打一陣,尋一圈。

最後,少女突然猛揮一掌名曰:“魔雷蔓藤!”只見烏雲翻滾,雷電閃爍,——忽然,在黑雲中有無數隻手爪、利甲像枯枝藤蔓伸向朱燡龍。

朱燡龍無奈,他知道躲不過這一掌就麻煩了。他立刻以醒龍搗浪之勢反擊一掌,此掌爲九玄玉清天師的“天地乾坤風暴掌”,頓時這兩掌在靜思茶居樑頂爆炸了——“轟!”的一聲巨響,靜思茶居即刻崩塌。

茶居的人們死傷一片,活着的人們驚慌失措四散奔逃。

再看“天地乾坤風暴掌”所產生的衝擊波,擊得少女升上了九霄雲外,又從九霄雲外墜落而下。

朱燡龍似乎對此少女於心不忍,他立刻運用九玄玉清天師的飛天輕功飛天,伸雙手抱住了少女。

朱燡龍不解少女之謎,剛纔還是凶神惡煞的面孔,而現在卻是嫵媚、柔嫩,動人心魄的美少女,她身上此刻散發出一種香水百合花的香氣來。她黑色的披風被“天地乾坤風暴掌”打得如布屑不知了去向,現留下了迷人的三點粉紅裝。

朱燡龍抱着她慢慢地飛落至靜思茶居的大門口。

許久,少女醒來了,她微笑着道:“我,我與狐嬰、古喀達玲有仇,我與李紈、李芹、夢姿蝶、上官瑩,晴兒有怨!因爲在她們的夢中常有你的身影。所以我想嚇唬你。我叫夢寐縈懷,也就是你們人類所說的夢魔。”

夢寐縈懷嘆了口氣道:“我們夢魔殺不了人,只能做些假象來矇蔽人。我再怎麼打你,你都不會受傷害。”

夢寐縈懷用手指了一下靜思茶居,道:“你看,靜思茶居殘毀了嗎?”

朱燡龍一看驚詫了!靜思茶居完好無損。

夢寐縈懷看着朱燡龍,溫情地道:“想不到,人鬼殊途的少女們對你癡情。現在看來,我也不例外了!好了,我該回到我自己的世界裡去了,再會!”

話音剛落,夢寐縈懷便消失了。

朱燡龍愣在原地,他想,夢魔:爲似愛、摧情、掠性之靈。人之縱愛思春、遇情相愛,異域夢中**之誘因皆爲夢魔之患。它有別於西格蒙德·弗洛伊德的《夢的解析》。《夢的解析》其基本理論爲:“理解潛意識心理過程的捷徑。”

朱燡龍明白,夢是潛意識的慾望。然而,少女夢寐縈懷,這位夢魔遠比《夢的解析》裡,所謂的論斷來得腳踏實地,讓人極易接受而心服口服。

其實,每個人隨年齡成長,均會做不同的夢境,但是至今沒弄懂的是,幾乎所有的夢似乎都是有根有據的,似乎是曾經經歷過的事情。有些夢境情緣感人,讓人難捨難分,甚至於摧人淚下。

細細想來,大多數人只會做怪夢,很少做亂夢,即便是七拼八湊的夢似乎也能自圓其說。

朱燡龍重新回到靜思茶居里準備繼續靜思,可剛坐下來,自己的四周圍又開始煙霧瀰漫起來。

怎的?又出現了一位妙齡少女。少女穿着半透明裝,還扇動着一對潔白的絨毛翅膀,她對着朱燡龍頻頻地微笑着,並說着甜蜜的話語來,隨即閃身隱藏了身體,去向不明。

朱燡龍站起身來尋找她,心想,難道又是夢寐縈懷在逗趣自己?她到底還有多少面孔要在自己的面前展現呢?不過,這次的容貌自己卻非常的熟悉,對!像幻鈺。

朱燡龍想呼喚她,因爲她同幻鈺一樣秀色可餐,只因爲,靜思茶居不允許說話,也絕對不允許少女穿着半透明裝進茶居,更不允許如此不雅行爲在此挑逗靜思茶的客人,因爲,靜思茶居是古城最聖潔的地方。

——殊不知,此女子同樣爲入夢之神,也就是傳說中的迷人夢魔。

朱燡龍定神,想探個究竟,但是細細觀察時,並沒有看見着半透明裝的少女。

朱燡龍正在納悶中,誰知,此時的這位夢魔已悄悄站立在朱燡龍的身邊,她已經完全變身爲朱燡龍最喜歡的那位柔美、清秀之女幻鈺來。

隨之而來的便是朱燡龍和夢魔的一場糾纏不清;一場虛夢情愛;一場瘋狂的酣暢淋漓,最後讓朱燡龍深陷入她的圈套中——夢魔以她的方式控制了朱燡龍,遷徙他鄉的計劃開始了,這便是夢魔夢寐縈懷的妹妹夢露縈緋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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