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好了。我自己會搭的回去!你有事你忙你的去!我又不是小孩子!”掛了電話。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好吧。要出院了,剛好老爸老媽有事飛回紐約了,姐姐的公司裡又有事要處理,所以我只好一個人回去。
回去之前我還要去探望一下木木……
前幾晚,木木剛被迫做了引產手術,現在還昏迷當中。也許是她自己不願意醒來面對她跟祀的孩子已經死了的事實……可是那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啊,如果不拿掉孩子的話,木木跟孩子都會有危險的。
“祭小姐!”來到木木的病房門外,只見木木家一個叫什麼芙煙的女傭站在病門外,看見我來了,就微微一笑,禮貌的叫了一聲。
我回她一微笑,問:“木木醒了嗎?”
“小姐剛剛醒來了,但是又睡了過去。”芙煙的表情帶着惋惜地說。
“沒關係,我進去看看她就走了!”我說着,開了門進了病房。
我自然性地往木木的牀上看去……
心臟一驚,停止心跳……
我屏着呼吸,一股濃厚刺鼻的血腥味撲鼻而來。我呆呆地看着牀上驚心動魄的一面。腦子裡久久反應不過來。
我看見了……
雪白的牀單上,染上了像似一朵極美,美得驚心動魄的紅蓮般的鮮血!
我看見了……
躺在牀上那個消瘦的不像人形,蒼白毫無血色的木木,她瘦小的左手腕上,鮮血一直從她左手腕上的裂開一道刀痕裡滴流而下……
地上還有一把削水果的小刀……
“木木……木木……”我清醒過來,衝到她身旁,扶起她的上身,瘋似的喊着:“木木……木木……芙煙,快叫醫生!快叫醫生!木木……”
我現在才明白,人的生命是很脆弱的,如果經不起一個小小的風波的話,一不小心,就……
可是我不明白,木木爲什麼要選擇結束她這一生,難道她接受不了孩子的離去,祀就接受得了她的離去了嗎?
她一向是那麼的堅強,就算再痛苦,這麼多年來,她也不是捱過了嗎?爲什麼現在就讓自己之前受的苦都浪費掉!難道她就那麼狠心的不要我們……
“祭小姐……”一把既陌生又冷漠但卻是悅耳的女嗓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擡頭,只見眼前站着一位美得讓所以美麗的花都黯然失色,美得讓人窒息的貴婦。而貴婦的眼睛竟然跟木木的眼睛一模一樣。只是,眼前的貴婦從一雙美麗的眸子透露出的不是木木那種活靈,而是對世界無謂般的冷漠。
“我是慕木的母親!”如果不是她櫻脣裡說不這一句話,打死我也不相信她真的是木木的母親,因爲我覺得她像是木木的姐姐還多過像是木木的母親。
我跟木木認識了十多年了,到過她家裡玩,卻是從來都沒有見過她的父母,那時候問木木,木木總是微笑的跟我說,她爸媽在美國做生意,還沒回來!所以她總是跟一羣女傭生活在一起,每次去她家,都沒見過她家有什麼親人在,不過那時也沒在意,只是沒想到,木木的童年是與一羣傭人與藥物度過的。
“您好,伯母!”
“祭小姐你先回去休息吧,木木這由我和管家看着,她現在已經度過危險期了,你也別多擔心了!”木母的語氣溫和了一些,對我淡淡地說。
“好……好吧!那我先回去了,明天再過來看她!”我點頭,看病牀上臉色蒼白的木木,轉身出了病房。
“祭小姐……”身後的美音又叫住了我。
我回過頭去:“嗯……”
木母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但最終還是出口了:“謝謝你祭小姐!我聽丘管家說,木木從剛認識你的時候就很羨慕你了!”
是嗎?木木羨慕我?
是啊,其實我也該羨慕我自己了,生在這麼有錢的家庭裡,不但無病無痛,身體還健壯得能打死兩三頭老虎了!我怎麼不羨慕我自己呢?而且老爸老媽又是那麼幽默,姐姐更是我解悶其一的樂子!(她常常跟我擡槓,我就不會無聊啦!)
可是木木卻是除了錢跟我家是一樣外,她哪一樣不是全跟我是相反的?
沒有吧……
跟木母道別後,我走出了醫院。在人行街道上,看着一些來來往往的人。爲生存而忙碌,爲生存而生活……
我想木木一定很想跟他們一樣,平平凡凡的做人,生活,即使是沒錢沒權……
好悲哀的命運,我突然間好想痛哭一場……
‘砰’一聲,我被一個人撞倒地上。
“你怎麼走路的!”那大叔朝我大吼一聲。路人立即紛紛向這邊投上疑惑的眼神。
“……”眼淚突然不受控制地掉了下來。於是我蹲在地上抱着膝蓋痛苦起來。
對於路人不解的眼光我真的不在乎,我真的不覺得丟臉!
“啊……不是我弄哭她的!”大叔見路人向他投上鄙視的眼神後,就丟下一句話,一溜煙的跑開了。
突然,被淚水模糊了的眼睛,我看見了一雙黑色上等皮革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