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景深目前的生命體徵一切正常,只是一直無法醒過來,不過爲了保險身上還是連接了不少儀器,旁邊也有私人醫生全程跟着。
色彩豔麗的禮服襯得他看起來更加脆弱無辜,也讓蘇小棠內心的愧疚更深,小心翼翼地扶着他的身體以免路上顛簸搖晃。
順利到達方家老宅,私人醫生和助理幫忙將方景深移動到了輪椅上,接着立即有好幾個早就等待在那裡的專家上前來重新檢查儀器連接是否正常,確定一切正常後新郎新娘才一起被迎進了屋裡。
方景燦一路嘀咕:“何必搞這麼麻煩,直接讓我代替不就行了,古時候沖喜又不是沒有這種先例,這折騰來折騰去要是出了什麼意外怎麼辦……”
“拜個堂能花幾分鐘時間,能出什麼意外!”太奶奶白了他一眼,然後笑眯眯地盯着蒙着大紅蓋頭緩緩走到自己跟前的蘇小棠,真是越看越喜歡。
新郎新娘一拜天地——
蘇小棠緩緩轉身,方景深的輪椅也在醫生的幫助下轉了過來,二人對着天地盈盈一拜。
二拜高堂——
方澤銘微笑着點點頭,本來還挺排斥這場鬧劇的,這會兒心裡倒真有幾分兒子娶媳婦的感概和欣慰了,萬一兒子這輩子都躺在牀上醒不來了,今天也算是完成一樁心願了。
太奶奶看着一對新人激動地老淚渾濁,“想不到我老太婆還能活着看到曾孫子結婚……”
太奶奶這是假的假的啊,您別入戲太深成麼?
方景燦正想要吐糟,看老人家這麼高興最後只得什麼都沒說,遞了張紙巾過去,湊在老人家耳邊悄聲問道:“太奶奶,您就這麼喜歡小棠啊?”
老太太滿意地直點頭,“小棠是個有福氣的姑娘,心地又好,現在很難找啦!可惜你們小年輕的審美觀念跟我們這代人不一樣,都啥眼光啊……”
方景燦立即反駁道:“誰說的!太奶奶,我眼光跟您最同步了,連我哥不都說我們家最像太奶奶的就是我了麼!太奶奶您說是不是?”
太奶奶瞥他一眼:“你這孩子,到底想說啥?”
方景燦嘿嘿一笑:“我想說……我會幫您老人家達成心願的,放心好了,小棠肯定是您曾孫媳婦,跑不了的!”
太奶奶聞言激動地握住他的手,“是吧,你也覺得沖喜以後深深一定會醒吧!”
方景燦一臉無語,這都哪兒跟哪兒啊,你家深深醒了小棠就能成您曾孫媳婦了?他要說的是,我也是您曾孫子,由我來娶小棠也是一樣的好不好?太奶奶怎麼就老是轉不過來呢,到底有沒有把自己當成她曾孫子啊……
夫妻對拜——
看着兩人對拜,方景燦的心在滴血,媳婦,媳婦……我未來的媳婦啊!方景深你這個禽獸……
送入洞房——
方景燦看着兩人進屋差點把領帶都給咬破了,急吼吼的跟了進去。
蘇小棠按照身旁攙扶着自己的喜娘的提醒一步步走完了全程,方家把婚禮辦得實在是太細緻了,每一個細節都非常注重,就像是真的在給長孫操辦人生中最重要的婚禮,讓一直提醒自己這只是一場儀式的蘇小棠被這樣的莊重氣氛影響得緊張不已,等終於結束被送進屋裡大冬天的卻出了滿滿一身汗。
“新郎要揭蓋頭啦!”一旁的喜娘笑眯眯地提醒。
“你們還能不能靠譜點了?他這樣怎麼揭蓋頭啊?”方景燦真是看不下去了。
“方二少爺,你握着你哥哥的手幫個忙不就成了?老太太說了要儘量讓新郎官親力親爲纔好!”喜娘說道。
“我纔不要!”方景燦別開臉,真是夠了……
僵持了一會兒,蘇小棠臉上的蓋頭一動,已經被拽下來了,嗯,是被一隻狗爪子給拽下來的……
喜娘:“……”
方景燦:“……”
蘇小棠:“……”
始作俑者高冷狀斜睨了衆人一眼,接着悠悠然地跳上了鋪滿紅棗花生桂圓蓮子的大紅色喜牀,一半身體趴在蘇小棠腿上,方景深一擺出求撫摸的姿態,蘇小棠便自然的順手摸了摸它的腦袋。
喜娘的臉色黑了黑,輕咳一聲,“這怎麼辦?要重來嗎?”
方景燦不耐煩地揮揮手,“差不多行了啊,那麼多講究,真要像你說的親力親爲你有本事讓他自己洞房啊!”
說完就把喜娘趕出去了。
喜娘剛一出去老太太和方澤銘就進來了,老太太緊張不已地看着躺在牀上的曾孫子,“怎麼樣怎麼樣?深深有沒有醒來啊?”
“奶奶,之前不是說好了只是試試,您也別抱太大希望了!”方澤銘勸道。
“是我太心急了……”太奶奶喃喃着拉起蘇小棠的手,“小棠啊,真是難爲你了!累不累啊?我讓廚房準備了吃的,待會兒就給你送過來!”
“我沒事,倒是您,忙一天了,別累壞了身體,不然方景深他就算醒了也不能安心的。”
太奶奶見她面上的疲憊和沉重的表情嘆了口氣,“小棠啊,你千萬別有壓力啊,就算深深醒不來也不是你的錯知道嗎?對了,太奶奶還有一個請求不知道可不可以……”
方景燦一聽立即警惕得站在後面衝蘇小棠擺手: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太奶奶您說。”
“吶,這婚禮就只剩下最後一步了,總不能功虧一簣是不是?我知道讓你跟深深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太合適,可深深他昏迷不醒的呀,你就當他是個擺設好了,你們在一個屋子裡呆一個晚上,讓他沾沾你的福氣,你看成嗎?”
方景燦自然是不幹了:“太奶奶,你這像話嗎?人家一個姑娘家,還沒嫁人呢!你讓她以後的老公怎麼想啊!”
蘇小棠倒是不在意地笑了笑,“沒關係的,只要大家不說,就不會有人知道。我說過能配合的就一定配合。”
方景燦憋屈不已,怎麼不會知道,他已經知道了啊喂!
所謂洞房也不過是蘇小棠和方景深待在屋裡,醫生助理等人在屋外候着。
孤立無援之下方景燦只能妥協,但是也不肯走,一直在屋外踱步,走了兩步就要往裡面衝:“我也要進去!”
太奶奶揪着他的耳朵往外拉,“消停點,別給我添亂……”
“爲什麼我不能進去啊?小棠家的狗都能進去!”
“你是狗嗎?你要是狗我就讓你進去!”
“太奶奶你欺負人……”
……
新房裡,蘇小棠環視了被裝扮得喜氣洋洋完全看不出原樣的屋子一眼,這應該是方景深之前住的房間,被擅自改成這樣真的沒有問題嗎?
正擔憂着,一旁的肉球噠噠噠跑去打開衣櫃的門從裡面叼了幾件衣服出來。
“這是?”蘇小棠一隻手接過衣服,一隻手遞給他說話。
方景深在她手上寫:【換。】
蘇小棠臉一紅,“呃……是要我給你換嗎?”
方景深搖搖尾巴表示是的。
蘇小棠撓撓了頭,“那……那好吧!”
方景深每天都要擦身換衣服的,可太奶奶說了,現在開始不許任何人進去打擾,貌似這種事也只能由她來做了。
蘇小棠去打了盆熱水,坐到牀沿,深吸一口氣開始解方景深的衣服釦子,還好她身體壯力氣大給他翻身什麼的做起來還都算順利。
蹲坐在一旁的肉球形態方景深以第三者的姿態旁觀者蘇小棠紅着臉顫抖着手解開自己的衣服,小心溫柔地給他擦拭身體,幫他穿好衣服……一股巨大的想要回到自己身體裡的意念席捲了他,甚至讓他的腦袋微微有些暈眩,連視線都開始模糊起來。
“啊嗚”一聲痛苦的低聲嗚咽讓蘇小棠趕忙飛奔過去,“方景深,怎麼了?”
見方景深用肉爪子捂着腦袋很難受的樣子,蘇小棠擔憂不已地伸手給他揉了揉,“頭疼?撞到什麼了嗎?”
方景深搖了搖頭,突然跳到了牀上。
蘇小棠不解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想做什麼。
只見,肉球形態的方景深繞着自己的身體走了一圈,然後伸出爪子左捏捏右碰碰,接着乾脆噗通跳到了自己的肚子上踩了幾下,最後盯着自己略顯蒼白的臉一爪子拍了上去,甚至發出“啪”的一聲響……
蘇小棠嚇了一跳,趕緊跑過去阻止他,“方景深你別激動啊,我們慢慢來!”
說完趕緊去看方景深的臉,紅紅的一個狗爪印子,不過還好沒有破皮,不過爲了以防萬一,蘇小棠還是弄了點藥水給他擦了擦。
看着蘇小棠對自己的身體如此小心謹慎,捏着棉籤給他擦拭臉頰的樣子,方景球覺得自己又開始頭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