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郎君居然做了這麼多的紅燒肉?”
魏夫人看着那晚紅通通的,油潤髮亮的肉塊,有些驚喜道。
“夫人,你說這是紅燒肉?”魏星河問道,“怎麼和府上做的不大一樣?”
“陸小郎君做的菜,跟別人都是不大一樣的,我們府上的廚子,總是做不到這種油亮發紅的肉色。”
魏夫人有些遺憾道。
兩三年前,她被陸青從山中救出來,來到九里村後,吃的第一頓飯,其中就有紅燒肉。
那滋味她一直都念念不忘。
後來也曾向陸青求過方子,但是不知怎的,府裡的廚子卻總是做不出陸青這樣好看的肉色,而且連味道,也都要差些。
“應該是調料的原因。”老大夫笑道,“阿青平時就總愛搗鼓些奇特的調料,所以滋味纔不大一樣吧。”
“應該是,陸小郎君給出的方子裡,那叫醬油的,府上的廚子就一直沒琢磨出來。”
“我記得阿青以前好像做了不少,夫人到時可以向他討上一些。”
在幾人閒聊中,菜式也在遠遠不斷地上來。
清蒸魚,白切雞,爆炒牛肉,羊湯……
一道道菜式,被擺放在桌子上,各種口味都有。
不但擺盤整齊,而且分量十足。
等到菜式上完後,又有兩名村民,擡了一個大蒸籠上來。
蒸籠熱氣騰騰,飄出來道道清香。
使得聞到的人,都感到腦袋一清,感覺神清氣爽起來。
“這香味……”
魏星河和魏山海都驚訝地看向那個蒸籠。
身爲先天境強者的他們,聞到方纔的清香,居然感到身子一輕,連帶着體內的真氣,運轉的速度,都快上了一絲。
這裡面蒸的是何物,居然僅是氣味,就能讓他們這樣的強者,修爲提升一絲。
不用魏山海他們發問,把蒸籠擡上來的村民就揭曉了答案。
將蒸籠蓋子打開,只見裡面是一籠晶瑩剔透,粒粒分明的,蒸得恰到好處的米飯。
更爲奇特的是,那米飯雪白晶瑩當中,還泛色絲絲金芒,看起來極爲好看。
“這就是阿青前陣子種植的靈米,昨日靈谷收割,他就想着請大家嘗一嘗這靈米飯。”
老大夫笑呵呵道。
昨天陸青給靈谷脫殼的時候,他就見過靈米的樣子了,所以這會倒是不驚奇。
“這就是陸小郎君前陣子一直忙碌種植的靈米?”
魏星河瞪大眼睛看着蒸籠中米飯。
這幾個月他一直住在別院這邊,自然也知道陸青種植靈谷的事。
只是卻沒想到,靈谷脫殼之後,裡面的靈米是長這般模樣的。
“陳大夫,你有吃過這靈米嗎?”魏山海問道。
“還沒有,獨樂樂不如衆樂樂,老頭子我覺得,和大家一起品嚐這靈米,纔會更加有滋味。”
“既然如此,那我就更要好好嚐嚐,這靈米到底是何滋味了。”
魏山海幾人一聽,不由更加期待起靈米的味道來。
院子中,等所有菜都上完後,陸青端了一杯酒水,朗聲道:
“各位鄉親,自從爹孃去世後,我和小妍多得大家的庇護照料,這才熬過那段最艱難的日子。
一直以來,阿青和小妍,都想好好地宴請大家一回,卻總是尋不到適合的時機。
昨日我培育了數月的靈谷,小有收穫。
所以就趁此機會,請大家過來吃一頓便飯。
等下大家莫要客氣,儘管敞開了肚子吃。
今日酒水管夠,飯菜管飽!”
衆人看着陸青端着酒杯,身長玉立,儀表非凡地站在那裡的樣子。
心裡都十分感觸。
尤其是張大爺這些老人,更是眼睛溫熱。
當初那瘦小異常,連活下去都十分艱難地少年,如今終於是有大出息了。
“好了,大家不必客氣,起筷吧。”
陸青將自己手中的那杯酒,一飲而盡。
衆人見狀,也就不再客氣,準備起筷。
不過就算要開吃,每桌上的年輕人,還先等老人們動筷後,纔開始夾菜。
第一時間,大家都是先夾那碗紅燒肉。
沒辦法,是紅燒肉那紅彤油潤,亮晶晶的品相,實在是太過誘人了。
沒有多少人能夠抵擋得住這等美食的誘惑。
一名村民夾了一塊肥瘦相間的紅燒肉放進嘴裡,然後下一刻,他的眼睛就瞪大了。
只覺口中的肉塊,瘦肉不柴,肥肉入口即化,軟糯香甜,肉香濃郁。
那醇厚的滋味在嘴裡散開,滋味簡直妙不可言。
可以說,他這輩子,就沒能吃過這般好吃的肉了。
“阿青這肉是怎麼做的,怎麼會這般好吃?”
“豬肉也能做得這麼好吃?簡直比牛羊肉還好吃!”
其他嘗過紅燒肉滋味的村民,也都紛紛瞪大了眼睛。
驚歎於這道紅燒肉的味道。
“這紅燒肉,當真與我們府上的大不一樣。”
屋子裡,魏星河也驚歎道。
“陸小郎君的廚藝,好有更加精進了。”
魏山海嚐了一塊肉,發出感嘆。
他因經常到半山小院作客,也時常會留下來吃飯。
所以這道紅燒肉,算是吃過幾回了,但同樣感覺,這一次陸青做的,要比以往的還要更好吃些。
至於胡老三和胡澤芝父女,就更不用說了。
他們還是第一次吃到,風味這麼獨特的菜式。
“這次我們前往中州,阿青好像又收集了一些特別的調料,應該是和這個有關吧。”老大夫解釋道。
雖然他們這次前往中州的路上比較趕,但陸青有時還是會到投宿的地方附近轉轉,看看有什麼意外收穫。
也因此,他得到了好些特別的調味品。
品嚐完紅燒肉後,魏山海他們又試了下桌上的其他菜,同樣味道極佳。
道道都風味獨特,稱得上是真正的美味佳餚。
等把菜都嘗過一遍後,幾人這纔將目光,放在那籠仍舊冒着熱氣的靈米飯上。
他們知道,桌上的菜餚雖然好吃,但是這靈米飯,纔是今天宴席的真正重頭戲。
“陳大夫,這靈米飯吃起來,可有什麼講究?”魏山海問道。
“應該沒有。”老大夫搖頭,“阿青並沒有交代這靈米飯有什麼特別的吃法,應該是跟普通米飯那般,直接吃就可以了。”
“魏爺爺,我來幫你們盛飯。”
這時候,小妍乖巧地上前,幫衆人盛飯。
很快,一碗碗晶瑩剔透的靈米飯,就被小妍盛好,擺放在大家面前。
熱氣縹緲,那絲絲縷縷的清香,聞在衆人鼻子中,竟比桌上這麼多美食,都更爲讓他們食指大動。
“陳大夫,那我等就不客氣了。”
魏山海第一個端起碗,夾了一筷子米飯放進嘴裡。
其他人見狀,也端起碗開始吃起來。
一口米飯入口,衆人頓時就感覺到,這靈米飯的與衆不同。
只覺飯粒軟糯卻又不失嚼勁,香甜可口不止。
每咀嚼一下,都有自然純淨的氣息,在脣齒間流轉。
那滋味之美妙,簡直是莫大的享受。
於是大家一時都停不下嘴來,一口又一口地吃着,直到將碗裡的飯都吃完。
“這靈米的滋味,當真是妙不可言,是我這大半輩子中,吃過的最好吃的米飯了。”
一碗靈米飯下肚,魏山海眼裡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更重要的是,他還感覺到,這靈米飯中,隱藏這十分溫和的生命能量,不比那些珍貴藥材差。
“而且我怎麼覺得,吃了這靈米飯後,身體都變輕鬆了許多。”
魏夫人也同樣驚奇。
“阿青有說過,這靈米蘊含靈韻,能滋補人體,增強體內生機,乃是十分溫和的靈補之物,夫人的感覺並不是錯覺。”老大夫解釋道。
“如此靈物,陸小郎君卻直接拿來宴請,當真是大方。”
胡老三滿心震撼。
他是煉骨境武者,本身的氣血之力,並不算弱。
可是就這一碗靈米飯下去,他竟覺得,自己久未進步的氣血之力,竟然明顯地增強了一絲。
一碗米飯就有這般神效,要是能天天吃到,那豈不是用不了多久,他就能突破極限,也有希望踏入那內腑境?
一下子,胡老三就意識到,陸青拿出來待客的這靈米,到底有多珍貴。
連他這樣年歲不小,修行之路早已到頭的武者,都能夠增強氣血。
要是那些年輕且天賦極高的少年天才,能得到這靈米的輔助。
長期食用的話,修煉豈不是要突飛猛進,進步神速?!
“魏老前輩,魏家主,諸位,陸青來遲了,還請恕罪。”
這時候,陸青招待完外邊的鄉親們後,走進屋子。
“陸小郎君說的哪裡話,能夠嚐到這般美味的菜餚和靈米飯,是我等的福氣纔是。”魏山海笑道,“對了,陸小郎君,你這靈米是不是這次是不是收穫不少?”
陸青一愣,隨即笑道:“魏老前輩難不成心動了,這靈米不過是晚輩隨手培育之物。
不過魏老前輩想要的話,晚輩倒是能勻幾百斤給您。”
因爲陸青的精心護理,這次種植的靈谷,長勢十分喜人。
結出的稻穗,也格外的飽滿。
所以這一次他的收穫也頗豐。
兩畝的靈田,足足收穫的三千多斤的靈谷。
那怕是去掉穀殼,也起碼還有兩千多斤的靈米。
勻上幾百斤給魏山海,也沒什麼影響。
反正他和師父還有小妍,也吃不了太多。
而且再過幾個月,他就能再收穫一批靈谷了。
“不過魏老前輩,靈米雖好,但對先天境強者而言,最多也只是增添些修爲罷了。
想要突破境界,還是需要自身苦修打磨方可。”
陸青勸說道。
“原來陸小郎君是以爲我求這靈米是想給自己用麼,非也。”魏山海笑道,“我是替子安和子浩他們求的。
尤其是子浩,他沒有子安這般的機緣,修行怕是已經落下不少。
有這靈米的話,或許能夠迎頭趕上。”
“你們尋到子浩了?”陸青聞言驚訝道。
對於兩個多月前,濟州的青雲劍閣被滅宗之事,他自然也是有所聽說的。
而他也知道,魏子浩身爲青雲劍閣的弟子,同樣在那場劫難中失蹤了。
按照陸青的想法,估計魏子浩已經身死了。
畢竟青雲劍閣那麼多高手,都死於非命,他區區一名後天境,又如何能倖免於難。
但是現在聽魏山海的意思,魏子浩竟似沒死?
“陸小郎君,我正要向你說這件事。”這時候,魏星河道。
“兩日前,我魏家的探子,在州府那邊,發現了子浩的行蹤。
他好似和青雲劍閣另外幾名弟子,正在躲藏着什麼。”
“子浩在州府,那他爲何不聯繫你們,我記得你們魏家,在州府也是有產業的吧?”陸青心裡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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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我等的疑惑,府裡的探子彙報說,他們看到子浩時,他正神色匆匆,似乎在躲避着什麼。
所以我猜測,他刻意不與家中聯繫,是否另有原因。”
“躲避着什麼.”陸青沉吟了一下,“魏家主你的意思是,子浩他正面臨着危險,爲了不牽連你們魏家,才故意不與你們聯繫的?”
“根據府中探子傳來的信息,我和阿海他們推測,很有可能是這樣。”
“能讓子浩寧願自己身陷險境,也不向家裡求救。
很顯然,在他心裡,給他帶來危險的人,必定十分恐怖,遠不是你們魏家所能抵擋的。
難不成,就是那覆滅了青雲劍閣的神秘勢力?”
陸青分析道。
魏山海嘆息道:“我等也是這般想的,可是一想到子浩可能身陷危險,我和夫人就心急如焚,坐立不安。”
魏夫人也忍不住露出悽切的神情。
“所以魏家主你是想.”
陸青倒是可以理解,爲人父母,又怎麼可能眼看着兒子身處危險而無動於衷呢。
“我想到州府一趟,看看能不能將子浩接回來。”魏星河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這恐怕不妥吧,子浩他既然不和你們聯繫,必定是有他的原因,魏家主你忽然前去與他碰面,恐怕會讓他措手不及,打亂他的計劃。”
“我自然也知曉如此,可是如果不去州府一趟,要是子浩因此出事,恐怕我這輩子都不會心安的。
當然,我也知此行危機重重,我知陸小郎君你精通推算之術。
所以就想請教你一番,我此行前往,到底能否有幾分生機?”
陸青:“.”
他哪裡懂什麼推算之術,那都是給自己的異能打得藉口罷了。
不過,看到魏星河臉上的堅定,他也知道,勸說是不可能的。
但凡是一名合格的父親,都不可能真的看着自己孩子有危險而不管的。
所以他想了想,從懷裡摸出一枚劍型的玉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