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得到開派祖師留下的寶物,好去爲禍天下?
魔頭,我告訴你,休想!
我就算是身死,也不會將那東西的所在告訴你的!”
白鬍子老者滿臉悲忿,厲聲喝道。
“小劍文,你這又是何必呢?”
披頭散髮身影,嘆息一聲:“那物事你又用不了,何必死守着它。”
“我雖然無法動用那寶物,但也絕不能讓其落入你這魔頭手中,殘害蒼生。
否則,我又有何顏面,到下面去面見歷代祖師!”
白鬍子老者依舊毫不妥協。
“那若是這青雲劍閣全部人死絕,傳承斷滅,你就有顏面去面前你那些狗屁祖師了嗎?”
披頭散髮身影,見白鬍子老者如此冥頑不靈,也終於失去了耐心。
隨手一抓,將其旁邊的一名年輕弟子抓了過去。
那弟子頓時驚恐大叫:“師尊,救我,救我!”
披頭散髮身影並沒有阻止年輕弟子的叫喊,而是看向白鬍子老者。
“小劍文,我記得這小傢伙是你不久之前才收的關門弟子吧,難道你就忍心,他跟我腳下這些人那樣,變成一張人皮嗎?”
“魔頭,你簡直喪心病狂,枉爲人!”
白鬍子老者見愛徒被抓過去,忍不住怒罵起來。
“這樣纔對的嘛。”披頭散髮身影臉上露出殘忍的笑容,“小劍文,你如果不想他被我吸乾精血,化作人皮的話,那就立即告訴我,那物事到底在哪裡!”
看着愛徒在那魔頭手上不斷掙扎,涕泗橫流的樣子,白鬍子老者臉上露出痛苦之色。
“看來,小劍文你的心還真是夠狠啊,爲了你心裡的那點正義,連自己愛如親子的徒弟都不願意救。”
披頭散髮身影眼裡露出厲色,再也不廢話,手上一運功,那年輕弟子頭上,立即有血光泛起。
被活生生地抽血吸髓,吸納精血,顯然是極其痛苦之事。
那年輕弟子,頓時發出無比淒厲的慘叫。
有如惡鬼再現,滲人異常。
“停下,我說,我說!”
白鬍子老頭,終於還是無法看着愛徒慘死在眼前,頹然喊道。
“終於可能說了麼,小劍文。”
披頭散髮身影臉上露出得色,將那名年輕弟子鬆開,任其跌落在地上。
只不過,單是這麼一小會,那年輕弟子臉上,已經呈現灰敗之色,頭髮也有些枯槁。
短短數息,整個人竟然像是老了十歲一般。
白鬍子老者見此,心中更痛,有些後悔沒能早點決定。
“小劍文,說罷,那東西在哪裡?”
披頭散髮身影淡淡道。
“小師叔想知道那寶物的所在,可以,但是我有一個條件。”白鬍子老者虛弱道。
“你想讓我放這幾個廢物走?”
披頭散髮身影,瞬間就洞察了對方的心思。
“不錯,你將他們放了,我就將那寶物所藏的地方,告訴小師叔您。
不然,就算是將我們全都殺了,你也永遠不可能得到那寶物!”
看着白鬍子老者眼裡的決絕,披頭散髮身影知道,對方說的是真的。
他還是很清楚白鬍子老者的性子的。
如果他繼續相逼,這老傢伙估計就真的寧死不屈,再也沒有妥協的餘地。
“好,反正這幾個廢物對我也沒有用處。
吸食他們的精血,我還覺得會污了我的修行呢。”
披頭散髮身影手一揮,有黑色勁氣飛出,將剩下幾人身上的繩索斬斷。
“都給我滾吧。”
“宗主!”
被去掉束縛的幾人都看向白鬍子老者。
白鬍子老者閉上眼睛:“走吧,大勢已去,你們走了,好歹也能替我們劍閣留下一點香火傳承。”
幾人身子一震,跪下來向着白鬍子老者磕了三個頭。
接着相互攙扶着,將倒在地上那名年輕弟子一起帶上,踉踉蹌蹌地往山門外走去。
先前在和披頭散髮老者地拼鬥中,他們也都身受重傷,只能勉力行走。
等到幾人慢慢消失在山門之外,披頭散髮身影回頭道:“小劍文,人我已經放走了,現在你可以告訴我那物事在哪了吧?”
“小師叔說笑了,以你的神通,他們走出這點路程,你眨眼間就能追上,師侄又如何敢冒險。
這樣吧,等半個時辰後,劍明他們真正安全了,我就將東西所在告訴你。”
白鬍子老者卻是面無表情道。
“小劍文,原來我在你心中,就是如此反覆無常,不講信用之徒麼?”
披頭散髮身影嘆息道。
白鬍子老者神色冷凝,一言不發。
但他的態度,卻是表明了一切。
披頭散髮身影見此,目光一冷:“好,我就再給你半個時辰的時間,如你還是不說,我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做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演武場中,陷入了安靜當中。
搖晃的火把,再配上披頭散髮身影的可怕氣息,和地上的一張張人皮,顯得無比的恐怖詭異。
幽長老爬伏在青雲劍閣的山門之上,無比小心地收斂着自己的氣息,不敢有絲毫動作。
懷中異寶,更散發出一縷氣機,覆蓋在他身上。
使其與周圍的環境,完全融合。
底下那披頭散髮的身影,修爲看起來不是太高,但卻給他一股十分危險的感覺。
再加上對方先前施展的,那可怖可怕的詭異魔功。
使得他縱使有異寶在身,也一點都不敢大意。
果然,樓主是估算得沒錯的。
天地變化,靈氣復甦,不單是有氣運之子,絕世天驕,秉承氣運而生。
更有諸多妖魔鬼怪,也同樣出世,攪亂風雲。
眼下這詭異魔頭,應該就是那樣的存在。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距離兩人說好的半個時辰,也越來越近了。
演武場中的氣氛,也越來越壓抑。
終於,披頭散髮身影開口道:“半個時辰已過,小劍文,說吧,東西在哪裡?”
“是啊,半個時辰可過得真快啊。”
白鬍子老者語氣莫名道:“小師叔,你猜我會不會將那東西的所在告訴你?”
“你敢騙我?!”
披頭散髮身影雙目一睜,身上陡然散發出駭人的氣勢。
“小劍文,你身爲一宗之主,卻言而無信,對得起列祖列宗嗎?”
“我當日聽信你的讒言,將你放出,已是莫大的罪孽。
如今再添一個言而無信的名頭,又算得了什麼。
但你休想拿我劍閣祖傳之寶,去爲禍世人!”
“好,很好!”
披頭散髮身影氣急而笑,伸手虛抓,將白鬍子老者的身體,吸到自己的掌下,捏住他的腦袋。
“小劍文,這是你自找的,可怪不得我,我就讓你嘗一下,煉魂大法的滋味!”
說着手上有黑氣浮現,化作一條條小蛇,往白鬍子老者的腦袋裡鑽去。
那黑氣小蛇,似乎蘊含着什麼可怕的意蘊,剛一鑽進白鬍子老者的腦袋,饒是以這位一派之主的定力,都難以忍受,當即就發出驚天的慘叫。
彷彿是在經受着難以想象的痛楚,讓其根本無法控制地慘叫。
“如何,我的煉魂大法,滋味不好受吧,小劍文,如果你將東西的所在說出來,我就給你一個痛快!”
披頭散髮身影的聲音,蘊含着某種魔力,哪怕是在這種情況下,依舊清晰地傳入白鬍子老者的腦海中。
“休……休想,我就算魂飛魄散,也……不會告訴你的……”
白鬍子老者咬牙切齒,彷彿是在地獄深處,蹦出的話語。
“哼,找死!”
披頭散髮身影見到了這個時刻,對方還不願意說,眼裡浮現狠色。
再也不作絲毫留手,手中黑氣大漲,將白鬍子老者的腦袋徹底籠罩住。
“啊!!!”
白鬍子老者再次發出驚天的淒厲慘叫,渾身扭曲發抖,看着都讓人觸目驚心。
但那怕被難以想象的痛楚折磨着,白鬍子老者依舊沒有求饒,更沒有絲毫透露那寶物的意思。
最終,在黑氣的摧殘下,白鬍子老者的身子逐漸停止扭曲,生命氣息,慢慢消散。
竟是被活活地折磨致死了。
“竟然疼到神魂消散,都不願意說,小劍文,有你的!
當初那老不死曾評價你心智剛毅,還很沒有看錯你。”
看着癱軟在地,氣息全無的白鬍子老者,披頭散髮身影心裡再不爽,也只能接受這個結果。
“不過,我就不信你真的能夠將那物事藏得這麼緊。
等我一把火將這破劍閣燒了,看它現不現世!”
披頭散髮身影是絕對不會就這般放棄的。
那物事對未轉世的他而言,只是稀鬆平常之物。
但是對如今一窮二白的他來說,卻是十分重要。
所以他必須要將其取到手。
說罷,披頭散髮身影不再猶豫,當即就開始四處放起火來,反正那物事也不怕火燒。
熊熊烈火,逐漸地將整個青雲劍閣吞噬。
披頭散髮身影,則站在演武場中央,閉起眼睛,感應着整個青雲劍閣的動靜。
那物事內含一絲靈性,只要它泄露出一絲氣機,都必定逃不過他的感應。
披頭散髮身影全力感應着,然而,一直等到火焰都快熄滅的時候。
他都依舊沒有感受到自己想要感應到的那縷氣機。
“該死,這老傢伙到底把東西藏在哪了!”
終於,披頭散髮身影惱羞成怒,一腳將白鬍子老者的屍首,踢進火焰當中。
雙目赤紅,身上氣息狂暴無比,彷彿下一刻,就要徹底爆發。
但是最終,他還是壓制住了心中的殺意,沒有爆發出來。
甚至氣息還莫名地出現了一絲衰弱,迅速回落。
“咳咳,該死的小子,當日那一刀之仇,本尊遲早要報回來!”
披頭散髮身影咳嗽兩聲,惡狠狠地道。
當日在聖城中,他被陸青的刀氣斬傷,逼得施展出天魔解體大法,才勉強逃離。
不但元氣大傷,更重要的還是,當時陸青剛剛渡完劫,體內還有雷劫殘留。
使得斬出的刀氣中,也蘊含有一絲劫氣。
對於披頭散髮身影這樣的魔修來說,雷劫之氣,是他們最厭惡的東西之意。
所以那怕時間過去了這般久了,他從中州出來,一路上也吞噬的不少人的精血。
卻始終沒有辦法將傷勢完全恢復。
這也是他爲何一定要將物事取到手的原因之一。
只要能將那物事煉化,他就不但能夠將傷勢完全恢復,還能夠更上一層樓,初步凝鍊出魔軀根基來。
可惜的是,這個打算,註定是一場空了。
看着被燒得一塌糊塗的青雲劍閣,披頭散髮身影準備離開。
他也想到了,既然他放火,都沒能尋到那樣物事。
很顯然,那東西應該是被劍文那老東西提前轉移出去了。
難怪他先前一定要讓那幾人離開,很可能,東西就在他們身上!
想到這裡,披頭散髮身影頓時明悟過來,自己恐怕是被劍文擺了一道了。
他竟然當着自己的面,將東西送出去了!
“不過,小劍文,你以爲只有你纔有算計嗎,那幾人的身上,都被我事先打入魔氣印記了。
別說只是跑了大半個時辰,就算是跑到天涯海角去,我也有辦法將他們找到!”
披頭散髮身影對着白鬍子老者屍首所在的位置,輕聲道。
接着他大步邁出,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被白鬍子老者擺了一道後,他決定了,不但要將那物事追回。
他還要青雲劍閣斬盡殺絕,徹底斷掉這一派的香火傳承!
披頭散髮身影出了山門,立即就施展身法,往山下趕去。
這個青雲劍閣,再次陷入安靜當中。
只有那仍未熄滅的火光,在噼裡啪啦作響。
一直到過了許久,一道黑色的身影,才慢慢地從青雲劍閣的山門爬下來。
幽長老看着眼前被徹底燒燬的青雲劍閣,眼裡帶着一點唏噓。
對於青雲劍閣這個宗派,他也曾知道一些。
這同樣是一個存在了千年之久的古老宗派。
從他們無間樓祖上流傳下來的情報,這個宗派,甚至還參與過圍剿他們無間樓的行動。
卻沒想到,如今卻被一名神秘可怕的存在,輕易覆滅。
“方纔那人,到底是什麼來歷,一身魔功,詭異可怖,簡直比傳說中的魔道修行者還要可怕。”
幽長老想起先前看到的場景,仍舊覺得不寒而慄。
能將直接吸食人之骨髓精血,壯大自身,這等魔功,他可是在祖上的記載中,都沒有見過。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陰惻惻的聲音,忽然在不遠處響起。
“難怪本尊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原來是真的有鼠輩躲在暗處。”
這話一處,幽長老頓時一個激靈。
一股冷氣,從心底冒出,直充天靈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