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侯府
丁高朗幾乎是以狂奔的速度衝回府邸,因爲他知道慄邵元對彌候有多麼重要,可以這樣說,侯府若是少了彌候,不但會更上一層樓還會多出不少進項,但若是少了慄邵元,一定會變成一方破敗的勢力。
更可怕的是,他知道現在慄邵元手中還操持着一件最爲重要的事,就是聯合城西四小家與蕭家對唐森施壓,就連彌候這麼跳脫的性子,都被留在府裡揹着慄邵元準備的說辭,若是在這關鍵時刻慄邵元沒了,他不敢想象憤怒的彌候會怎麼樣對自己。
衝入內廷的丁高朗沒有在書房找到彌候,他紅着眼抓過一個小廝問道:“小侯爺在何處!?”
小廝自然是認識這位府內第一強者的,只是他受了彌候吩咐,支支吾吾起來。
本就心急如焚的丁高朗看着這名下人居然還敢隱瞞,一爪便將他的鎖骨捏碎。
“啊~~~~~~~~”下人發出淒厲的慘叫,登時將整個府邸的人全部吸引了過來。
“小侯爺在何處!?”丁高朗殺氣騰騰的問道。
小廝的鎖骨被捏碎,劇烈的痛苦讓他忘記了一切,他現在只想從丁高朗的手中逃離,他滿面痛苦的說道:“在東廂房、小侯爺在東廂房。”
“哼。”丁高朗冷哼一聲將小廝甩到一旁,越過衆人非也似的奔向侯府東側。
十幾個呼吸間,丁高朗便來到了這個安靜的屋前,正要敲門便聽見裡面“嗯~阿”的嬌喘聲,正是彌候在辦事。
作爲臣屬現在應該規避,等彌候盡興後再敲門,但事急從權,他可管不了這麼多了。
“砰砰砰!”連續的敲門聲驟然想起,激起了彌候暴虐的情緒。
“誰敢打擾老子!”厲聲的喝問自廂房內響起,驚得丁高朗眼皮一跳,但他還是咬着牙高聲道:“屬下丁高朗,今日慄總管帶府內武者捉拿龔正,不想落入唐羅圈套!”
屋內的彌候本想叱責,一聽到唐羅的名字當即清醒了一半,他抱着妖豔女子的纖腰高聲問道:“唐羅!?你們怎麼會遇上他的。”
從小到大,因爲有父親的照應和哥哥的愛護,他從未吃過什麼虧,但兩次碰到唐羅都沒好事!上一次是自己的倫江武鬥場被毀,這次龔正竟然又和對方攪在一起,這讓他心驚肉跳。
丁高朗這次回來,就是希望彌候向族裡求援,因爲見識過徐老贏威勢的他明白,除非是兇境強者出手,不然無人可制:“這次帶去的武者盡歿於敵手,就連慄總管也落入了唐羅手中。。。”
話還沒說完,就看見東廂房的門忽然打開,衣衫不整的彌候陰沉着臉走出來,臉上還沾染了絲絲血跡。
丁高朗從未見過彌候這般模樣,登時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慌忙給彌候見禮:“見過小侯爺。”
彌候眼中盡是冰冷,寒聲道:“邵元怎麼了?”
出去一十三名武者,死去一十二名可彌候卻只關心慄邵元的存在,這讓丁高朗心中有些悲涼,但還是回答道:“慄總管被擄了去,唐..唐羅說明日午時,讓小侯爺帶着龔正妻女去西郊一處廢棄農莊交換。”
這個混蛋!爲什麼總和我作對,我要殺了他,我一定要殺了他!彌候眼中滿是冰冷,心底卻是如猛獸咆哮,不可休止。
但他知道不論心底如何憤怒,慄邵元被擄走都是不爭的事實,他現在只有想辦法去把慄邵元救回來,但一想到唐羅敢逼迫彌申死戰的強勢,他沒由來的怨恨起府中的這些武者,居然連總管都保護不好,這麼多武者難道都是吃乾飯的嗎!居然都被殺了,難道對方是兇境不成。
“難堪大用!”彌候看着對方,冷冷道。
丁高朗聽到彌候這樣說,心下一片涼意,艱難的抱拳行禮,苦澀道:“屬下無能......”
“廢物!”彌候一甩衣袖,徑直離去。
丁高朗的躬身禮一直行到對方離去才艱難的直起,胸中一股鬱氣使其幾欲瘋狂,身爲蛻凡巔峰的武者,他何曾受過這種屈辱!
餘光一撇,他看見了大開的廂門內,一個蜂腰**的女子仰面躺在牀上,呈一大字,下身赤裸。剛要收回目光,就發現從彌候開門至今,那名女子居然連一絲聲響都沒發出,就連姿勢也不曾變化。
仔細一看,身材火辣的女子臉被打碎,一個血洞替代了原本五官的位置。
丁高朗心中更加苦澀,定定的站了一會兒,轉身離去。
……
城西
“老白,你想不想成爲一個書法家?”徐老贏滿臉希翼地問道。
正在書寫字帖的米白放下筆,擡頭溫柔一笑,答道:“時候到了,自然就是了。”
看着對方一臉虔誠的模樣,再想想唐羅說的話,也許以前他會同意米白的說法,但他現在想清楚了,若是等下去,便是等一輩子他都不會成爲像黃庭那樣的書法大師,這無疑是對書法最大的侮辱。
“我想幫你成爲書法家。”徐老贏認真地朝米白說道。
米白先是一愣,轉而灑脫笑道:“書畫之道,本是個人造詣,又豈能幫襯?”
“這你別管,反正我有辦法幫你!”徐老贏倔強的揮了揮手。
看着徐老贏一臉堅決,米白有些好奇,不由問道:“爲何要幫我?”
因爲你自己很難成爲一個書法家阿!徐老贏很想這樣回答對方,但看着米白掛在攤上的字帖,這番話他卻怎麼都說不出口,欲言又止。
米白看着徐老贏一臉難色,寬慰道:“現在生活雖然清苦,但我已經在做自己最喜歡的事,每一個從這買走字的人,我也能看出他們是真心喜歡我的字。這對我來說便已足夠。”
“可....”徐老贏看着米白安貧樂道的模樣,心中卻是更加不甘。
這樣好看的字,理應被世人看見,而不是埋沒在城西的這處陋巷中。
米白朝徐老贏溫和的一笑,說道:“徐兄,你看,這是我爲你對聯設計的幾種寫法,你看看哪一種你最喜歡。”
說着,他從身後的破車中取出了六七張捲紙,在桌上緩緩攤開,每一張紙上都是一種寫法的對練,各不相同。
有的鋒芒畢露、有的大氣滂沱、有的充滿霸氣每一張都像是出自名家之手,可這般驚豔的書法,卻是寫在一張普通白紙上,放置於一輛破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