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城市政廳內,少族長彌申正帶着自家的班底處理着政事。
突然一陣地動山搖後,整個新城突然喧鬧起來,自新城遷徙南嶺之後,這樣的騷亂已經好幾個月沒有再出現過了,彌申皺眉對身邊的武宗道道:“出去看看怎麼回事。”
不多時,武宗家臣回來稟報道:“少族長,是因爲近來南嶺肉食短缺,我們削減了肉類在新城中的糧食配比,幾個世家正在市政廳外討要說法。”
“說法?”彌申嘴角噙着冷笑道:“轉告翟君,讓他將這些人給安撫好了,如果午時他們還未散去,殺無赦!”
新城的價值已被彌氏榨取的一乾二淨,眼下留在此處的不過是些奴隸僕從罷了,若不是看在南嶺苦力短缺的份上,他都想將這批人留在西陵,任憑其自生自滅。
畢竟得到七大望族與西陵各個小族的投效後,長老會對待新城的態度早已有了翻天覆地的轉變。
市政廳外
人羣中那個被喚做翟君的男子上前一步,澀聲道:“裴大人,新城部衆亦是南嶺領民,相比於其他後來者,我們更是完成了南嶺六成以上的屋房建設,我們所求的不過是一些果腹之物,這要求真的過分麼?”
爲何會有騷亂,因爲同樣是居住南嶺,其餘人便可以領到足用的糧食獸肉,而呈州這羣難民卻連基本的保障都沒有,需要按工換糧,這他們也就忍了,可沒想到彌氏越加過分,糧食的配額中靈食、獸肉的佔比越來越小,卻也不見用新糧補足,新城居民多是武者,這樣下去便是在逼他們放棄武道。
裴姓武宗看了眼滿臉悲傷的年輕人,嘆了口氣道:“翟君,少族長說了,要你將人都帶回去,若是正午時他們還敢聚集在市政廳外,勿謂言之不預。”
聽到彌申的態度,聚集在外的新城衆人譁然一片,只覺得一陣暈眩。
“呵,何用午時。”翟君慘然一笑:“我呈州同胞爲彌氏當牛做馬,你卻連一點果腹的糧食都不肯拿出,這樣的日子,我們過夠了!”
“翟君,注意你的態度!”想不到一向順從的年輕領袖會如此激烈,裴姓武宗眉眼中滿滿的寒意:“若某家聽得不錯,你可是要違抗少族長的命令?”
“我呈州人,再也不要捱餓!”翟君周身沸騰的靈力清晰表達了自己的態度,而升騰而起的十數條烈焰蛟龍,更是讓裴姓武宗目眥欲裂。
“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聽聞彌氏在北山吃了敗仗,就連護衛在彌申邊上的三位武宗都只剩你一個,現在動手,誰能攔我?”翟君挺直了身形,眉眼中有一股別樣的味道,令人不寒而慄。
十餘條烈焰蛟龍剛剛裝上裴姓武宗的護身罡氣,又是數十條炎龍從四周升起,而這一次的攻擊目標,赫然是市政廳!
誰都不曾想到騷亂變成了暴動,更沒想到衆人以爲沒有價值的新城中爲什麼還有這麼多修爲不凡的蛻凡武者,只是這一波突襲,真正將彌申打蒙了。
在南嶺腹地發動暴亂,這怎麼看都像是一場十死無生的愚蠢行動,而這批新城武者好像根本意識不到這一點,轟塌市政廳後見人就殺,那沖天的暴虐與殺氣令人難以相信這是幾個月來南嶺最溫馴的工人。
坍塌的市政廳廢墟中站起很多蛻凡境的武者,但更多的幕僚與管事卻被壓在廢墟下動彈不得,彌申炸開壓在頭頂的碎石破土而出,看着亂成一片的新城無比憤怒。
隨手殺死了幾個撲上來的呈州武者,彌申對上了翟君的眼睛。
“翟君,這便是你對本公子仁慈的回報麼?”公子申眼中滿是怒火,猶記得當時彌氏想要拋下新城,翟君是如何跪在自己身前苦苦哀求,而現在這個傢伙,居然掀起了一場暴亂。
這種被辜負的感覺讓彌申心中的恨意直衝天靈,寒聲道:“你完了,新城的人會因爲你的愚蠢,統統死去,而你新婚的妻子,襁褓中的孩子,也會因爲你受盡折磨。”
翟君揹負雙手,踏着熊熊燃燒的岩石,一步便是三五丈的距離,幾個閃身便來在彌申身前站定,居高臨下的望着狼狽的公子申,淡笑道:“先重新認識一下。”
說話間,翟君臉上的肌肉一陣搖晃,顴骨變高,鼻樑變挺原本細薄的嘴脣也變得厚,短短几個呼吸,容貌完全變化。
而看着翟君變化的模樣,彌申臉上再不見一絲憤怒,只剩冰寒:“你是唐耀,所以這場暴動,根本就是早有預謀?”
如墜冰窟的彌申不由得仔細開始回想,翟君明明是寶船從呈州帶回來的難民,更是個深受愛戴的難民頭領,現在怎麼就變成了唐氏宗學的會首唐耀,而且這種易容術更是聞所未聞,他不由的想知道還有多少人已經不露痕跡的混入了南嶺。
得趕緊將這個消息稟報族裡,彌申眉頭緊皺,打量了下四周的混亂,想找到突破的方位。
“別看了,你哪都去不了。”唐耀揹負雙手,輕笑道:“陪我別山院走一趟吧。”
“就憑你?”彌申觀察四周,眼下只有正面擊敗唐耀,然後纔有逃走的可能,畢竟眼前的可是唐氏宗學的會首,不由他放鬆警惕。
只是彌申卻忘記了,這是一處混亂的戰場,並不是兩人對放的擂臺,這種爭分奪秒的情況下,唐耀又怎麼會和他一對一的交手呢。
“風之嵐!”
兩道由排風掌力組成的巨型風刃分成上下兩路從背後朝着彌申襲去,雖然彌申已在第一時間激活了身上靈甲,卻還是被兩道合擊生生斬成了重傷,就連那件上品靈甲也被擊碎,昏迷了過去。
唐耀看着昏迷不醒的彌申,對着從遠處走到廢墟中央的幾個族人,皺眉道:“你們來的太慢了,東西都準備好了麼?”
“準備好了,獸車就停在新城南面,隨時可以出發!”
“好,接下來你們需要讓這場暴動鬧得越大越好,至少爲我爭取半日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