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此時視線中只看到王藤拳頭不斷放大,其攜帶的拳風讓他臉如刀剮,生疼無比。
一旦這拳頭打中他的腦袋,他腦袋鐵定會像一顆西瓜一樣爆開。
這下死定了!
驀地,強烈無比的拳風陡然一止,下意識閉上的眼睛緩緩睜開,赫然看到一名清瘦老者站在自己面前,手掌看起來輕柔無比地拿住了王藤的拳頭。
旁邊的陳剛此時此刻才趕了過來,看到突然出現的清瘦老者時,不由得神色一肅,連忙將王藤拉開,拳掌霎時間一鬆,他站立王藤前面抱拳朗聲道:“江城,多年沒見,沒想到你看起來是越來越精神了啊!”
看到出現的陳剛江城目光驚異,臉上帶着欣喜含笑道:“原來是陳剛,沒想到你也來了?”
陳剛笑道:“明州無事,索性便忙裡偷閒得空來這裡看看,畢竟是大夏第一次盛會,不來參加太令人惋惜了。”
身後的王藤面色平靜無波,雙手下垂,鬆開拳頭的右手輕輕顫動。
他在慢慢消磨手指中對方老者滲入的餘勁。
這看起來六十多歲,鶴髮童顏的老者手指骨節寬大,人看起來精瘦,然而那一掌所攜帶的柔勁層層疊疊,迅速將他狂猛拳力迅速消弭於無形。
這是一位武道宗師,而且是一位煉血至巔之境的超級高手,其實力在剛纔短暫接觸下驚鴻一瞥,令他心中一驚。
此人絕非尋常的宗師可以比擬,和他之前遇到那鄭常這名滄海劍派練血大宗師相比,完全就是雲泥之別。
看來虎豹雷音境界依舊會分段出很多層次,當中每跨出一個階段,其實力都會得到翻天覆地的變化,同爲練血境界的人物,其實力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
與陳剛打完招呼後,江城目光看向他身後側的王藤,問道:“這位就是明州市走出來的王藤吧。”
他微微點頭:“不愧是以殺戮聞名,連滅數個門派的而踏足人榜第七的高手,那一拳就算是一般的宗師來了,都得慎重對待……這,恐怕還不是小友全部的實力吧。”
此時心中依舊感受到暗地有勢力對他心懷不軌的王藤早已不復平日裡那般溫和形象,神色極其冷冽的他低頭看着腳下的陰沉男子。
聽到江城的詢問,這才擡起頭來平視對方,語氣冰冷。
“我想你們武道協會放任這種危險分子提着重型槍械過來狙殺武者,如此明目張膽,沒你們六扇門的人做內應,應該不會成事吧?”
看着王藤眸子中的冷意,江城臉上的笑意也漸漸消了下去,能夠抵達武道宗師,煉血至巔之境的武者,哪一個不是歷經屍山血海,殺伐無數,當然明白王藤口中所言是什麼意思。
江城也不在意王藤咄咄逼人的氣勢,淡然道:“閣下在明州市覆滅大江幫,遠在梁州白猿山白猿門亦被你手刃,更不用說海外滄海劍派,這幾個門派勢力盤根錯節,哪一個沒有親朋好友?”
說到這裡江城意有所指:“如果不給別人留下一點後路,說不準就有一些人糾齊高手圍殺你呢。”
王藤眉頭一挑,目光看向發生了一絲變化:“你是在警告我?”
江城雙手垂下,渾身看似鬆垮,然而周身空氣卻開始變得粘稠無比,淡然道:“我只是在陳述一件事實。”
看着空氣中逐漸瀰漫的火藥味兒,陳剛連忙大聲道:“行了江城,這陌生男子手拎槍械進入揚州酒店,我想組織這次武道運動會的武道協會至少需要給我們一個交代吧。”
看着江城默然不語,似乎在衡量算計着什麼時,陳剛亦是沉聲道:“江城,我有權限直接上報司空天宇!”
江城眉頭一揚,神色終於發生了一絲變化,冷然的臉上再次緩緩浮現出笑意,無意地看了眼王藤。
朝着陳剛點頭道:“就當我賣你一個面子,我知道,這件事我會給你們一個交代,也會給參加這次武道運動會所有武者一個交代。”
他轉身朝鐘離指着王藤腳邊的陰沉男子沉聲道:“鍾離,將這傢伙的所有記錄一併搜查出來。”
等到鍾離應下,江城一甩袖子,語氣平靜道:“整理完畢後送一份給陳剛。”
鍾離遲疑地看了眼江城,見他沒有任何表示後,這才點頭答應。
“是!”
在安排人處理戰後狼藉,將昏過去的六人帶走後,鍾離恨恨地看了王藤一眼,迅速離去,只剩下江城與正在清理狼藉的工作人員。
江城朝陳剛拱拱手:“陳兄,我還有要事在身,否則應當宴請你纔是!”
陳剛擺擺手:“哪裡的話,正事要緊,我這種人閒雲野鶴慣了,否者也不止於此,心意到了就行。”
江城臉上終於浮現出笑容,感慨道:“當年我和你可是在同一隊的,你這個傢伙,風頭盛得很,那時候,哪個不看你咬牙切齒的!沒想到現在的你居然如此淡泊名利了。”
陳剛嘿笑一聲:“算了算了,好漢不提當年勇,都過去了,你看看我,還不是孑然一身。”
江城失笑搖頭,“走了走了,咱們這老骨頭可沒幾年好活的嘍,哪像你,駐顏有術。”
看着江城離去的背影,陳剛嘆息一聲,目露回憶之色,似乎想起了一些人一些事。
“如果你當年是和他同一個隊的,那你有多少歲?老人家?!”王藤疑惑的聲音在陳剛身後響起。
陳剛頓時跳腳道:“老子我可是正直壯年,哪裡會像江城那老頭兒似的!”
走過來的張子璇冷不丁道:“從我記事起,我爺爺就在和我說你這麼一個爲老不尊的傢伙了。”
陳剛臉色一滯,乾笑兩聲道:“誒,我心裡年紀只有十八歲不是,就算我是八十,我這是打比方啊!並不是說我真的八十了。我是說就算我八十了,只要我心裡年紀十八歲,那我就認爲我是十八歲。”
張子璇輕哼一聲,也沒多說什麼。
在確定周圍暫時沒有任何危險後,王藤身上凝聚的厚重氣息頓時鬆懈下來,整個人復於平靜。
摸了摸自己的身軀,嘆息道:“可惜了,這身衣服又沒了。”
……
……
等到衆人再次移步,轉移到新的房間後安頓下來後,六人一行再次下樓前往餐廳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