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柯宏在蘇曼的公寓和她碰面了,兩人一起整理起房間來。由於火勢也不算大,經過一晚上的整頓,兩邊房間都已經基本收拾好了,只是現場還殘留着一些水漬和燒焦了的紙箱塑料之類的,需要整個大掃除一番。
“好煩哦,都是昨天不知道哪家熊孩子放鞭炮鬧得。”蘇曼拖着地抱怨道。
隔壁房間的火勢蔓延過來,把蘇曼放在窗臺上以及窗臺附近的一些雜物點着了,不過蘇曼及時把貴重物品轉移,所以損失不大,應該一天就能收拾好。
但隔壁房間就沒那麼幸運了,雖然火勢不大,但房間裡被燻黑了好大一片,傢俱也被燒燬了不少,加上滅火導致地板和牆面被水浸泡嚴重,短時間內是肯定無法住人了。恐怕得全面翻修一頓,然而最無奈的還是,想索賠都找不到地方。
“丫頭,你這怕是收拾好了,短時間內也沒法住了吧。”柯宏用拖把撐着身體說,“隔壁裝修恐怕會很吵哦,我看你們這物業也不是特別正規,恐怕不會管人家裝修時間吧。我們小區那邊物業比較正規,都有規定早上九點前晚上六點後是禁止裝修的。”
“是啊,好煩哦。”蘇曼苦惱的說,“在這邊是肯定沒辦法住了,裝修時胖虎它會很焦躁,太吵鬧的話這個小祖宗會把家裡沙發什麼的都撓壞掉。可是我住在我爸媽那邊,上班又很不方便,周圍只有地鐵四號線,可是我要去健身房必須坐二號線。”
“公交呢?”柯宏滿臉慈愛的看着蘇曼問道。
“公交要轉車,而且我家這片路況很不好的,老是堵車。”蘇曼嘆了口氣說,“我肯定早就想過了啊,不然也不會出來租房子住嘛,就是因爲上班不太方便。”
“那乾脆我教你騎自行車唄。”柯宏笑着問道,“這樣會不會方便點?”
“唔……”蘇曼想了想,莞爾道:“騎自行車好像是方便不少,騎自行車過去應該二十分鐘就到了,坐車路況好大概也是二十分鐘,但是堵車可能要四十多分鐘的樣子。”
聞言柯宏笑道:“那就好,可是你這路段怎麼樣啊?偏僻嗎?晚上一個人騎自行車回來會不會很不安全?”
“不會的啦,我又不是晚上十二點下班。”蘇曼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晚上八點不到就下班了,回來最多八點半,怎麼會不安全啊,傻瓜。”
“那,中午吃完飯,下午就開始學吧?剛好,用我新買的自行車教你。”柯宏笑着說,“我下午把車騎到你家附近,可以吧?一下午應該就能學會了,很簡單的。”
“嗯……好吧。”蘇曼琢磨了一會兒,接着點頭欣然笑道。
兩人把房間整個大掃除了一番,中午找了個日式料理的餐館準備吃飯。
“我請客,阿宏想吃什麼儘管說哦。”蘇曼笑吟吟的說,抓起了菜單,滿臉幸福的笑容:“嗯,應該吃什麼好呢?我以前總是會點上好大一桌料理,一個人慢慢吃呢。”
“一個人嗎?”柯宏微微皺起了眉頭,笑着問道。蘇曼抿緊了小嘴:“我還以爲你會問我吃得完嗎,結果你居然問是一個人嗎。我以前經常一個人出來吃飯的。”
“挺好的啊,一個人享用美食。”柯宏託着下巴笑道:“我自己就鼓不起勇氣,總覺得在那些成雙成對的客人面前,好像有種……鮮明的對比。”
“我是無所謂的啦,不過也正是因爲這點,我才長那麼胖就是了。”蘇曼說着,有些失落的嘀咕道,“現在就不行了,根本吃不了那麼多,但我每次還是習慣點很多。”
“然後呢?打包帶回去慢慢吃嗎?”柯宏忍俊不禁道,蘇曼有些羞澀的說:“是啊,其實有的時候也不是吃不下,就是在那麼多人面前有點放不開,害怕別人說‘那個女人怎麼那麼能吃啊’這種話……總覺得會很打擊人。”
柯宏摸了摸蘇曼搭在肩膀上的小辮子,笑道:“我倒是覺得沒什麼,反正你身材這麼好。如果我看到一個女孩這麼能吃,不管她是胖是瘦,我都會覺得,真好啊,能毫無顧忌,全身心的享受美食。因爲我就做不到,害怕會長胖諸如此類的,所以反而會羨慕這種人。”
“阿宏你太好了啦,人家纔不會這麼想呢。”蘇曼笑得小鼻子都皺了起來。
這時候,隔壁的一桌客人的一男一女,大概三十歲不到的模樣,正在和服務員說着生澀的英語,那英語裡慢慢的日式語音,本來服務員英語就不太好,那濃郁的口音就更讓她聽不懂了。小姑娘一副爲難的樣子,想要去叫人幫忙,但那對夫妻又拉着她不讓她走。
“小曼,你等會兒,”柯宏向蘇曼笑道,然後起身來到隔壁這桌停了一會兒。
說實話,他也聽不懂……如果是單純的日語或者單純的英語,他都能聽懂,但是有着濃郁日式口音的英語,那就另說了。
“那個,”柯宏用日語笑着問道,“請問有什麼能幫忙轉告的嗎?”
“啊,太好了……”那對男女鬆了口氣,接着那男的轉向柯宏笑道:“你會說日語嗎?”
“是啊,稍微學過一段時間,基本口語沒問題。”柯宏笑着回道。
這對夫妻用日語和柯宏大致解釋了一番,嘰裡咕嚕的,柯宏聽了一會兒,隨即點了點頭道:“好的,我知道了,我一定會轉告他們的,請放心吧。”
說着,柯宏轉向了那焦急的服務生笑道:“他們說,這位女士對秋葵嚴重過敏,你們的料理中千萬不要加秋葵這個材料。只是這樣而已,不要慌,冷靜點哦。”
這小女孩臉上一紅,閃過一絲感激的神色,向柯宏微鞠一躬:“我知道了,我會轉告廚房這事的,謝謝!”
“沒事,我也是大學生,有在外面做兼職,大家都不容易嘛。”柯宏柔聲笑道,這女孩抿嘴笑着點了點頭,抱着托盤下去了。
“阿宏好厲害哦,還會說日語,好像英語也說的很順暢呢。”蘇曼笑吟吟的說。
“是啊,以防以後要去國外旅遊時用得上。”柯宏合起了雙手笑道,“點完了嗎?”
“我點完了,阿宏你看看你吃什麼吧?”蘇曼說着,把手中的菜單遞了過去。柯宏看了看,笑道:“說實話,我出來吃飯時總是想點很多東西,什麼都想吃,但是又吃不完。和你的情況有點類似,不過在本質上又稍微有點不同。”
蘇曼鼓起了香腮抱怨道:“討厭……你是說人家食量大嘛。”
“這是誇你呢。”柯宏笑着摸了摸她的腦瓜,這時候,隔壁那對和他們一樣在等候料理上桌的日本夫婦和他們搭話了:“小哥,多謝你的幫忙了。”
“啊,小聲。”柯宏用日語笑着回道,“不過我覺得這麼重要的事,還是把這些句子學習一下當地的語言吧,你只要學會‘秋葵’和‘過敏’兩個詞,人家就明白了。”
不過,說實話秋葵這種材料,在華夏料理中用的相當少,基本上是作爲藥材,只有國外才會把秋葵作爲配菜加入到料理中。
他倒是不太理解那些跑到國外卻不吃當地料理的人的想法……
這不就好像從美國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跑到華夏來吃麥當勞的感覺嗎?
“秋葵,過敏。”這對夫婦重複了一下柯宏教他們的詞彙,然後笑着點了點頭:“啊,幫大忙了,其實也都是我太太說特別想吃日式料理纔過來的。不過,小哥你的日語說的很不錯啊,以後是打算去日本那邊旅遊嗎?還是打算去留學?”
“打算去旅遊吧,不過現在還在上學,可能還得等一陣子。”柯宏笑着回道。
“這樣啊……我們住在北海道,如果有機會的話,去那邊我們可以招待一下你們。”這對夫婦熱情的笑道,“我叫山崎太一,這是我太太,山崎奈美。這是我們的聯繫方式。”
“啊,我會記得的。”柯宏接過兩人遞過來的餐巾紙笑道,這對夫婦向他笑着點了點頭,然後開始聊起了別的話題,基本上是談中日兩國的關係。
對方主要是表示,實際上日本平民對於華夏還是非常友好的,只是政府方面擅作主張,所以希望他們對日本的平民不要抱有偏見,要保持中日友好關係,諸如此類的。
直到他們的料理上桌後,他們才終於停止嘮叨,開始享用起自己的料理來。
這讓柯宏鬆了口氣,因爲他們兩一直用日語和柯宏對話,這就搞得蘇曼陷入了一個很尷尬的境地,只能在邊上沉默,聽也聽不懂,也沒辦法插嘴。
很快,他們的飯菜也上來了,之前柯宏幫了忙的那服務生在他面前放了一小杯熱咖啡,小聲笑道“請你的”,接着向柯宏笑了笑,抱着托盤離開了。柯宏頓時挑了挑眉頭,然後感覺一陣刺痛,扭頭看去,蘇曼不高興的嘟着嘴說:“阿宏真是會把妹呢。”
“別傻了,我要是會把妹,還能到現在還是單身啊。”柯宏苦笑着說,“快吃吧。”
吃完後,兩人結賬買單,來到了餐館門口。柯宏拍了拍肚子說:“啊,吃飽了。”接着他伸了個懶腰問:“那,我下午騎車去你家找你?”
“嗯……”蘇曼笑着點了點頭,“那待會再見吧?”
柯宏回到家休息了一下,很快就準備再次出門。見狀柯母頓時不滿了:“你這小子,怎麼剛回家,屁股還沒坐熱呢,又往外跑?是勾搭上哪家閨女了?”
“好像是有那麼點感覺……”柯宏挑了挑眉頭自語道,接着聳了聳肩:“你們不是以前老嫌我太宅了嗎?我現在不宅了你又嫌我老往外跑。”
“晚上回來吃飯嗎?”趕在柯宏出門前,柯母連忙問了一句。
“不知道,看情況吧。”柯宏回道,柯母又補充了一句:“那晚上回來過夜嗎?”
“這個真回來。”柯宏沒好氣的回道,然後關上門出去了。他騎着車向蘇曼家不緊不慢的趕去,一邊跟着打量起了周圍的風景來,不免暗自有些懷念。
他小時候那個年代,哪分什麼重點中學或者一般中學,大家都是在自家最近的學校上學,所以基本上一個班的學生住的位置離得都不遠,以前這樣騎着自行車去上學時,總是能在路上碰到班上的同學。而且,柯宏還記得自己曾經騎自行車帶柳佳妮回家過一次。
那是初三的時候,臨近中考,所以每天有晚自習,晚上要上課上到八點多,有一次柳佳妮錯過了末班車,於是柯宏就騎車帶柳佳妮回家了一次。也正是託這事的福,柯宏道現在還記得柳佳妮住在哪,不過這並沒有什麼卵用,人家當時就已經心有所屬了。
“唉呀~真是失敗的人生吶。”柯宏感嘆着自己的過去暗自想到,不過心情卻很輕鬆,因爲人生纔剛剛開始,過去的失敗是爲未來的成功做鋪墊。
不過既然這麼想着,柯宏就難免有點懷念,打算順路去自己的初中附近看看。
騎車剛到他初中學校附近,老遠的他就看到那熟悉的綠色欄杆,雖然大變樣了,但是基本還能看得出昔日的影子。學校對面的餐館拆了,學校裡的小賣部也換位置了,柯宏暗自唏噓起來,他還記得自己總是在學校的小賣部裡買各種狀態的辣條。
但是,當他從學校後門路過時,在後門對面的街角看到了一幫聚集在一起的年輕男女,顯然都是這學校裡的學生,正在抽菸聊天,一副要日天的樣子。現在是元旦,按理說應該是放假了,如果現在還在學校,說明只可能是初三將要中考的學生來補課。
然而,既然是在補課,那這個時間應該在教室裡纔對,再加上抽菸行爲……
“不良少年嗎?”柯宏暗想道,不知怎麼突然想起了張月涵,下意識的笑了起來。然而這幫小鬼見他盯着他們發笑,當時就不滿了。
“你他女馬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當時,一個小平頭小眼睛,皮膚黝黑樣貌兇惡的小個子男生把菸頭用力往地上一扔,衝柯宏惡狠狠的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