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遭有片刻的寂靜。
這一瞬,宇文教授只感覺他的靈魂像是出竅了一般,心神都被震到了宇宙之外。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回想着他和晏聽風是怎麼認識的。
似乎是他在路邊和晏聽風探討了一下物理學,認爲對方所思所想都十分有深度,他們兩人還很仔細地研究過量子糾纏。
那個時候,他對晏聽風的印象除卻是個適合研究物理的好學生之外,只剩下了弱不禁風。
不怪他有如此記憶,只因爲當時是大夏天,晏聽風卻還穿着大衣,戴着圍巾,手上甚至還捧着一個暖爐。
現在夜挽瀾告訴他,這樣一個孱弱的人,就是傳說中723局局長?!
宇文教授的身體晃了晃,努力地讓自己冷靜下來:“他……他也從來沒說過,我當然不可能知道,而且他一點都不像啊!”
723局局長能頂着國際戰略研究所的壓力將神州的研究員們接回來,可見這位局長膽魄和腕力都十足的強。
“人不可貌相,如果因爲容貌而對一個人有了錯誤的認知,那麼以後或許會輸得很慘。”夜挽瀾揚眉,“何況,宇文教授您說的那些事情,也都是上一任局長的所作所爲了。”
“上一任局長選人,肯定也要選能夠擔得起大局的人。”宇文教授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好小子,他要是在娛樂圈或者藝術圈,我都不會意外,誰能想到他……”
最棘手最關鍵的這一環,竟然就這樣被解決了。
宇文教授仿若在夢中一般。
“宇文教授,您趕來得太急,我陪你您去休息一會兒。”夜挽瀾從包裡拿出了一顆藥,“喝點水,吃顆藥,紓解鬱結之氣。”
“還是我們挽瀾貼心,糾察隊那羣東西,真是氣煞我也。”一提起來,宇文教授餘怒未消,“等院長回來,我一定將此事上報,必須整頓整頓糾察隊,壞人不處置,將好人抓起來,只會寒了研究員們的心。”
**
與此同時,糾察隊。
“伍老,請您用餐。”一名糾察隊員將一份盒飯送了進來,“調查還在進行中,您現在不能出去。”
伍院士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既然都已經給我定罪了,還調查什麼?不如直接去掉這個環節,開始審判好了。”
“伍老慢用。”這名糾察隊員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又轉頭,“把這個北陸人帶走!”
立刻有另外兩名隊員上前,將法魯克控制了起來。
伍院士“啪”的一下將盒飯拍在桌子上:“你們要幹什麼?”
“伍老,您是研究院的重要人物,沒有足夠的證據之前,我們不能妄下結論。”這名糾察隊員淡淡地說,“但您的助手是一名北陸人,並不在保護範圍之內,帶走!”
法魯克被強行帶走了,伍院士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無法阻攔。
她清楚地知道,法魯克這麼一走,恐怕想活着出來,就是一件很難的事情了。
怎麼辦?
伍院士也有些焦頭爛額。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每一秒都如同一年一樣難度。
時間過了不到十分鐘,一串腳步聲再度響起。
“嘭!”
門被撞開了。
伍院士猛地擡起頭,正欲怒斥的時候,卻見到來的並不是糾察隊的人,而是……
723局!
這羣身穿制服的人身上都有723局的鮮明標識。
“伍老,我們來遲了,這就帶您出去,”爲首的年輕人上前一步,掃視了一圈周圍,“另一位呢?”
負責此事的糾察隊長急匆匆地跟上前:“那名北陸人的身份不明,正在……”
“法爾頓的身份,伍院士早就向723局彙報過。”年輕人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你們不分青紅皁白將他和伍院士關起來,難道是在質疑723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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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爾頓是法魯克的假名,畢竟瓦連京家族到現在還在通緝他。
夜挽瀾將他領回神州之後,給他重新安排了新的身份。
糾察隊長的聲音一頓,幾秒後,才蹦出了兩個字:“不是。”
“糾察隊負責監控研究院沒錯,但我看,自身也要好好地糾察一番!”年輕人聲音冰涼,“局長有令,即刻放了伍院士和法爾頓。”
723局局長?!
伍院士聽此,也不由吃了一驚。
這件事情都還沒有在研究院傳開,怎麼卻傳到了723局局長的耳朵裡?
“您受苦了。”這時,年輕人彎下腰,恭敬地對她道,“我們送您去醫院仔細檢查一番,好讓局長放心。”
伍院士猛地回神:“小法那邊……”
“也派人去接了。”年輕人又冷冷地看了眼糾察隊長,“當務之急是要確認您二位的身體無恙,剩下的事情,等院長回來之後再解決!”
話語裡的冷意令人膽寒,饒是糾察隊隊長,身子也不由抖了一下。
723局的人浩浩蕩蕩而來,又很快離去。
他們將伍院士和法魯克送入了一傢俬人醫院後,便緊急回總署彙報工作去了。
法魯克坐在牀上發呆,直到門被打開。
夜挽瀾走進來,關心地問:“沒事吧?”
“我沒事。”法魯克長長地呼吸了幾下,搖了搖頭,“多謝夜小姐和晏先生相助,你們這是第二次救了我。”
見到夜挽瀾和晏聽風后,他不必再疑惑了。
也只有這二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他救出來了。
“沒事?”晏聽風的視線在他身上一掃,“衣服脫了,小挽,你去看看伍老,這裡有我。”
“好。”夜挽瀾頷首。
門關上,法魯克還有些唯唯諾諾:“不好吧?”
晏聽風依然是很冷淡的三個字,不容置疑:“脫衣服。”
法魯克:“……”
他認命一般,慢吞吞地將上衣脫了下來。
背後竟然還有傷口在往外滲着血,還有燒傷的痕跡。
“雖然我皮糙肉厚,但還是怪疼的。”法魯克嘀咕一聲,“晏先生,你人真好,沒在夜小姐面前拆穿我。”
“拆穿你?”晏聽風拿出了藥膏,淡淡道,“在離你房門還有三步遠的時候,她已經聞見血腥味了。”
“啊?!”法魯克驚叫一聲。
晏聽風的手擡起,內力涌上,開始替法魯克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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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中年人又收集了一些資料,急衝衝地回到糾察隊,欲要給伍院士定更大的罪名。
他沒想到,等待他的卻是一間空房。
不好!
“伍衛英她人呢?還有那個北陸人!”中年人有些氣急敗壞,“誰允許他們離開的?又是誰把他們放走的?!”
蟄伏數月,終於抓到了伍衛英的把柄,又剛好在院長前往環球中心,不在雲京研究院之際,得以將伍衛英和她的助手關進了糾察隊。
怎麼這才半天的功夫就不到,人就被放跑了?!
中年人的怒氣上涌:“你們……你們這是疏忽職守,把一個很有可能已經竊取了研究院不少機密的人放跑,這是置整個研究院於不顧!”
這個帽子無論扣在誰的身上,都是一把殺人利器。
這一次他聯合幾個人想盡辦法把讓糾察隊將伍衛英關了起來,就沒打算再給她活路。
現在所有的一切預謀和準備都功虧一簣,中年人又怎麼可能不急?!
負責看守伍院士的糾察隊隊長神情複雜地看了中年人一眼:“伍院士,是723局局長親自要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