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讓人根本沒有任何反應的時間。
老者只感覺陡然有一股大力按住了他的骨頭,頃刻間他便動彈不得。
“你——”
老者爲了能夠讓夜挽瀾上鉤帶走玲瓏八寶盒,選取的擺攤點也並不在鬧市區。
這裡十分冷清,只會有偶爾幾個遊客路過。
可也是這一刻,他發現這條路上除了他和夜挽瀾之外,竟然沒有第三個人了。
被下套了!
老者很快反應了過來,他又驚又怒:“你竟然……”
“引我前來?”夜挽瀾微微一笑,“你又怎麼知道,你是獵人呢?”
高端的獵人,往往以獵物的形象出現。
故意裝成愚昧柔弱的樣子,令對手放鬆警惕,最後,攻守之勢異也。
而她,纔是真正的獵人。
到了這個時候了,老者又豈能不知他中了夜挽瀾的計策,他勃然色變,轉身就要逃。
“想跑?”夜挽瀾神色淡淡,“跑得掉麼?”
老者驚恐地發現,此刻他竟然無法動用術法,他體內的力量像是被什麼東西封禁了一樣,令他如同一個真正的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一般,根本無法逃脫夜挽瀾的禁錮。
夜挽瀾擡起手,直接劈在了老者的脖頸處。
這一擊不僅沒有收力,反而加大了力量。
擅長術法的人,身軀在沒有防護的情況下,往往要比一般人孱弱。
老者連慘叫聲都沒發出,直接昏死了過去。
夜挽瀾一點一點地收了笑,伸出腿,踢了踢躺在地上的老者。
“夜小姐!”冰河和鐵馬跑了過來,看到夜挽瀾已經彎下腰,拿出麻繩將老者五花大綁了起來。
“這麼快就抓到了?”冰河探頭,很是驚訝,“不會吧,這個人難道是個傻子嗎?”
“他不傻,相反,他有點小聰明,還知道什麼叫做設套。”夜挽瀾打了一個死結,聲音淡淡,“只可惜,他以爲他所知道的信息,就是全部的信息了。”
逍遙王顏舜華留下的玲瓏八寶盒的確僅僅只出現過在野史的隻言片語中,連文物局考古中心都不認爲這是一件真實存在的文物。
可她不一樣。
她曾親眼見過顏舜華給她和秦王花映月炫耀玲瓏八寶盒,因此她能夠迅速判斷出老者手中的玲瓏八寶盒是否是真的逍遙王遺物。
昨天幕後主使取血失敗,自然不可能放棄。
而對方也知道她是顏庭月的弟子,又在公開錄製節目,一定會想着從她這裡入手。
夜挽瀾將老者扔給了冰河和鐵馬,這才彎下身,將落在地上的玲瓏八寶盒撿了起來。
顏舜華一直很寶貴這個盒子,這也是她第一次近距離觸碰玲瓏八寶盒。
盒子的八個面渾然一體,沒有任何縫隙,且並非用到了任何一個機關鎖。
夜挽瀾將盒子轉了一圈,暫時沒有找到能夠打開盒子的方法。
難道,真的只能用顏舜華亦或者是逍遙王后人的心頭血才行?
夜挽瀾的眼眸微微地眯起。
顏舜華經常心口不一,他說的話,十句有八句都是假的。
“先回去。”夜挽瀾又掃了一眼地毯上的東西,眉挑起,“爲了引我前來,倒是下了血本,這些雖然不是文物,但做工精緻,都帶回去吧,你們分了即可。”
冰河喜氣洋洋:“是!”
他就知道,跟着夜小姐混,能夠有肉吃!
冰河和鐵馬將老者綁在了鐵製的椅子上,又專門拿到了723局最新引進的鐐銬和牢衣,將老者固定住,防止他逃跑。
隨後,兩人按照夜挽瀾給的單子,去山上採藥。
林間小屋中。
顏庭月睡了一天一夜,終於悠悠轉醒。“老師。”夜挽瀾走上前,扶着顏庭月坐起來,“您失血過多,這些天一定要好好地靜養,我寫了藥方,冰河他們去拿藥了。”
“我……”顏庭月感覺到頭部有些昏沉的感覺,她輕輕地甩了甩頭,“阿瀾,你這是又救了我一命啊。”
失去意識前,她感覺到體內五臟六腑像是被什麼利刃狠狠地攪了一下。
那一刻,是她最接近死亡的時候。
她本以爲她這一生就這麼走到了盡頭,卻沒想到竟然還有睜眼的機會,再看一看這世間。
神州大地,山河萬里,怎麼可能不讓人留戀?
夜挽瀾伸出手,輕拍着顏庭月的背,一邊替她順氣,一邊用內力溫養着她的經脈:“一日爲師,終身爲母,我怎麼可能見死不救?”
顏庭月微微一怔。
多年前她還在雲京藝術協會任職的時候,見過太多太多的浮躁功利之人了。
人心中不能沒有功利,否則沒有動力向上,可若只剩下了功利,那麼雙目遲早會被遮蔽。
顏庭月從未見過像夜挽瀾這樣的人。
女孩的臉上從來都沒有掩飾過她磅礴的野心和慾望,可她卻能夠控制住野心和慾望,從而達到自身的目的。
“不說我了。”顏庭月微微搖頭,神情逐漸嚴肅,“阿瀾,有人想要斷絕神州的根,今天是我,那麼明天就會是別人。”
而如今的神州還沒有完全復興,無法再承受一次三百年前的傷痛。
“嗯,我明白。”夜挽瀾輕描淡寫,“來一個,殺一個,來一萬,那就殺一萬。”
內外諸夷,凡敢稱兵者,皆斬!
神州大地,絕不容侵犯。
風鈴聲叮咚作響,小屋的竹簾被撩開,晏聽風走了進來:“顏老,小挽。”
“小晏來了。”顏庭月露出了笑容,“這幾天真是麻煩你們了。”
“不麻煩。”晏聽風輕輕眨眼,也驀地微笑,“我也把顏老當成母親一樣敬重。”
聞言,夜挽瀾手上動作一頓,她擡眼,慢條斯理地看了一眼晏聽風。
晏聽風神情淡定,彷彿沒有接收到這滿含深意的一眼。
過了一會兒,冰河和鐵馬將煮好的藥端了進來。
顏庭月喝完藥後,睏意涌上,很快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夜挽瀾將被子給她蓋好:“人在哪?”
“在旁邊的山洞裡綁着呢。”冰河拍了拍胸脯,“就算他會縮骨功和遁地術,也絕對跑不掉。”
“辛苦了。”夜挽瀾頷首,徑直去老者所在的地方。
老者還沒有醒來,脖子上是一片青腫。
夜挽瀾神色淡淡,手擡起一揮。
“唰唰!”
寒光一閃,兩根金針分別沒入了老者的肩頸兩邊。
“啊——!!!”老者陡然發出了一聲慘叫聲,淒厲至極。
他猛地擡起頭,身上已經出了一片冷汗,將衣服打溼。
夜挽瀾就坐在他面前,雙手交握:“我不問你效忠誰,我知道問不出來,這玲瓏八寶盒,你從什麼地方拿到的?”
金針帶給了老者極其錐心的疼痛,他想要暈過去都無法做到。
他的下巴也被固定住,不能咬舌自盡,只能硬生生地忍着。
甚至,老者到現在都無法接受,他怎麼會如喪家之犬一樣被困在這裡。
眼下又聽見夜挽瀾精準地叫出了“玲瓏八寶盒”這個稱呼,他的神經一下子炸開:“你是怎麼知道的?!”
他便是篤定神州人不可能知道玲瓏八寶盒的存在,纔會想出此計。
可他千算萬算,沒想到夜挽瀾竟然認識玲瓏八寶盒!
“我也想知道,你從何處得知這盒子要用我老師的血才能打開。”夜挽瀾慢慢擡眼,“畢竟顏舜華親口告訴我,只有他的心頭血能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