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香菊不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她是到最後,還在耍小聰明,只要你答應去馮振南老家把那兩個玩意接出來,那以後你也就甩不掉那倆玩意了。”
李如歌怕周朝陽隨了他娘,心太軟,就試探着點了一下。
周朝陽轉頭看過來,笑了下,說道:“你還真瞭解我,不過接他們出來是不可能的,但馮家人想要把馮紅賣了的時候,我的人出手干預了一下,現在馮紅已經嫁給了當地的一戶農民家庭,我也只能幫她到這了。”
“那周,馮和平呢?”李如歌忍不住問道。
周朝陽勾脣笑了下,回道:“那小子到是很會看清形勢,現在據說農活幹的還挺好,每天五六個工分掙着,肯定是餓不死了。”
哈哈,餓不死,也別想吃的太飽,這樣的生活,對於周紅周和平來說,也算是另一種懲罰。
兩個人還沒走出多遠,後面就有人追了過來,說陳香菊已經嚥下最後一口氣了。
死,對於現在的陳香菊來說,絕對是最好的解脫。
就是不知道老妖婆聽見這個消息,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她心心念唸的,唯一的孩子,在她千方百計算計下,終於還是走上了不歸路。
李如歌現在特別期待看見老妖婆知道陳香菊已經死了,而且死的還這樣悽慘,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毫無疑問,兩個人從醫院一出來,周朝陽就說要去見馮振南。
李如歌用胳膊肘捅捅周小哥,笑眯眯的拍彩虹屁:“朝陽哥,我早怎麼沒發現,你是真厲害,居然想見誰就見誰。”
被拍的很舒服的人,突然問道:“你有想要見的人嗎?比如,你說你還想見誰吧?”
實際周朝陽這會兒已經猜到了,李如歌肯定想要去氣一氣老妖婆。
正好那老太太因爲是特務頭子,可能上面還想試一試,能不能治好老妖婆說不出話的毛病,想從她嘴裡掏出點啥,已經把人押到京都來了。
李如歌:要是想見誰都能見到,現在是六七年,那她當然很想見見……
“那什麼,走吧,咱們還是先去見見馮振南,打聽一下他是在大青山哪裡丟的那塊石頭。”
沒有被判死刑的馮振南,此時此刻的日子,過的一點不比陳香菊舒服。
人陳香菊死的時候,因爲要等周朝陽,好歹還能死在醫院裡。
他現在被關在密不透光的屋子裡,睡着硬木板牀,蓋着薄薄的被子,連褥子都沒有。
不說吃的窩頭多硬,白菜湯裡有幾根白菜,就說這住宿條件,就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如果是有期徒刑,十年,二十年,還能有個盼頭。
他這可是無期徒刑,是沒有任何盼頭的,未來他活多久,就要過着這樣的日子多久。
有時馮振南甚至覺得,還不如像陳香菊那樣,判死刑得了,死了也就不遭罪了。
但一想到會被拉出去槍斃,那種恐懼,讓他又覺得,還是活着好,活着好歹還能有個希望。
馮振南的希望,當然是他那位高高在上的養子。
聽說這次他那位養子不但沒有被他這個養父牽連,反而還因爲大義滅親,立了大功。
聽外面在喊自己的名字,馮振南先是一激靈,隨後又興奮起來。
一定是馮,王啓來看他了。
那小子也是個狠的,自打知道他養母是咋死的,不但把姓給改了,甚至連他給起的名字都不要了。
馮振南弓着個腰,一臉謙卑的隨着管教出來,看見坐在接待室裡的兩個人,愣了下,喃喃着:“怎麼不是王啓?”
“你想見王啓?”周朝陽淡淡的問道。
“我……”馮振南突然苦笑了下,說道:“他是不會來見我的。”
“也不一定,如果你能如實回答我幾個問題,說不定我會勸勸王啓,讓他來見你一面。”周朝陽很有把握的說道。
“你能說動王啓?”馮振南一臉的不信。
“不試一試,你怎麼知道我能不能。”
看着周朝陽這一臉的自信,馮振南似乎一下就想明白了,呵呵冷笑一聲,說道:“這次的事,是你和王啓聯手乾的吧?”
“我們人人都有責任,把你們這些壞份子從隊伍裡揪出來。”
周朝陽這樣說,等於是默認了他的猜測,自知自己已經沒有任何籌碼的人,有些急迫的問道:“你想知道些啥?問吧?”
“我媽當初留下來的那塊玉石,你真的弄丟了嗎?”
周朝陽開門見山,一是想給馮振南來個措手不及,二也是真的很想知道,他媽媽留下來的東西,是否還在。
馮振南聽見這話,只是愣了下,就笑着回道:“你們見到陳香菊了?這話是她告訴你們的吧?”
“你不想見王啓了?”周朝陽反問道。
他當然很想見見自己那個養子,不見面,怎麼能說動那小子救自己出去。
但馮振南也清楚,王啓是不可能救自己出去的,那小子現在恨不得他去死。
“如果我實話實說,你能幫我換個地方嗎?不用給我減刑,只是給我換個地方,去農場,去石場,去任何地方都行,我不怕幹活。”
他就是不想在這種和地獄沒啥兩樣的地方待着了,他現在寧願去幹點活,揮一天錘子,倒下就睡,日子還能過的快一些。
周朝陽嘴角勾了下,淡淡的回道:“這還要看你說的話,有沒有和我交換的價值。”
“有,絕對有。”馮振南迫不及待的說道。
“行,我答應你,如果你說的話對我有用,我可以給你換個地方。”換個比這裡還糟糕的地方,貌似沒那麼難吧?
很想看見陽光的人,一聽周朝陽答應了,忙道:“當初陳香菊把那塊石頭給我的時候,說你媽非常寶貝那東西,一直貼身戴着,似乎那裡面有着啥秘密。
陳香菊說讓我拿回來好好研究一下,你知道我和你爸一樣,都是摸槍桿子的,我哪裡懂這些。
然後我就找了一個朋友,他平時就喜歡捅咕這些玉石啥的,不過那人已經死了,你不用想着去問他,這件事要說起來,也只有我一個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