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八道！這簡直就是胡說八道！”
果然，在收到這謠言的第一時間太后就暴怒起來，聽着太后的怒吼，滿屋子宮人紛紛低頭大氣也不敢喘。
就連齊澤同樣也是靜靜地站在那裡低眉斂目絲毫不管太后的反應。
只是太后望着齊澤獨自一人站在那裡，屋外的陽光撒進屋子裡照耀在他的脊背之上，更讓她看不清齊澤此刻臉上的神情。
只是想來，齊澤這麼久不來見自己，此次前來還是爲了她。
想到這裡，太后神情微動：“大哥……”
“太后娘娘。”
只是，迴應她的並非“妹妹”二字。
齊澤依舊對她是尊稱。
這樣的場景是那麼的眼熟，恍惚之中她好像想起了自己和先帝曾經的爭吵。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先帝喚自己不再是閨名，而是“皇后”二字。
“大哥你也覺得我做錯了麼？”
齊澤心有些累。
他不知道爲什麼太后又將話題拐到了這個他已經不知道多少次與對方發生過爭吵的問題上了。
他的妹妹早就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太后娘娘，據微臣所知，皇陵鬼哭、先帝認錯這種傳聞早就有了，這種造謠到了現在您卻沒有收到任何消息……太后，您不覺得奇怪麼？”
齊澤猛地擡頭，將話題繼續先前自己稟告的事情上。
隨着他問出這話，太后忍不住身子向後仰倒，但是下一秒她卻緊緊抓住了扶手，臉色變得難看至極。
“這種民間八卦本來……”
“太后！先前您聽到的時候也十分生氣！”見對方忽然做出這種不在乎的模樣，齊澤又忍不住高聲強調，“涉及皇室，又與先皇有關，這種若非人爲，百姓哪敢堂而皇之議論紛紛？”
齊澤哪怕許久沒有上朝，但是關於朝堂之中的一些事情他還是有關注的。
“因爲這些都是無稽之談、百姓愚昧，不懂這些。謠言罷了，改日我會下旨……”
“太后！您光是下旨澄清怎麼行？
這謠言不知何時已經傳得滿城風雨，分明有人想要藉此攻訐先皇得位不正！文武百官卻一直到如今沒有一人將此事告訴你，太后，這裡面的問題還不嚴重麼？！”
齊澤很是憤怒，他的妹妹利用先帝給予的權勢排除異己、殘害先帝子嗣，架空新帝，重用酷吏清洗朝堂。
現如今面上朝臣對她百依百順，可是私下早已離心。
那些叛王，隨便誰先攻入帝都，怕是那些朝臣都是要立刻笑臉相迎投降恭迎新帝的那種。
她如今這般剛愎自用，每一步都是將自己推入萬劫不復的深淵，既然一開始就選擇了這一步，爲什麼還要將這一切弄成死局？
“得位不正？僅憑這種謠言就想要攻訐先帝？
可笑！
歷來哪個皇帝爲了這皇位敢說自己從未使陰謀詭計？！
若是這般都叫得位不正，那往上數，不論是前朝還是大成，就沒幾個正統皇帝了！”
“齊梧！！！”
齊澤忍無可忍終究喊了太后的閨名。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齊澤胸膛起伏的厲害，他作爲兄長、作爲大成的官吏，這是他最後一次前來提醒太后。
“不是這個意思是什麼？”被齊澤喊了一聲自己名字，太后回過神眼神裡滿是偏執反問，“你不就是想說那些人想要揹着我說先帝得位不正，從而指摘新帝與我都不配在此麼？
我和新帝若是都不配？
還有誰配？
宗室那羣廢物？還是同樣來自先帝血脈的幾個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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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酸儒天天強調什麼嫡子正統，血脈嫡系，也不睜眼瞧瞧東方家還剩什麼東西了。
再說，憑自己本事得到的東西別人有什麼權利指摘？”
聽見太后最後說的這麼一句話，齊澤笑了。
【顧侯，莫要泄露自己行蹤。】
想起十多年前的夜晚自己做的事情，齊澤再次擡眸看向高坐在上方的太后。
忽的，齊澤笑出聲倒退了幾步，朝着坐在上手之人拱了拱手什麼話都不再說便轉身離開。
···
梅莓和謝長諳的婚禮安排在戚鏡豪的插手中花樣更多了。
這幾日梅莓已經聽了無數個版本了。
爲了避免成親當日會被累死，梅莓決定給戚鏡豪安排點別的事情做。
她直接將戚鏡豪薅過來安排夏季的小吏選拔安排。
“我不管，明年新式良種和棉花也會推廣到珠州，到時候土地丈量、農桑安排、新良種的耕種指導和稅務安排那都需要大量人手。
咱們先把幹活的人安排好，等到秋收的時候送到桑梓州那邊好好學習。”
梅莓決定還是先邁出一小步改革，先從小吏選拔開始。
“可是農桑這裡……珠州……”
一提到農業，戚鏡豪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這邊種地的熱情沒有梅莓想象的高，他都擔心梅莓招這些小吏往農事上發展並不成功。
“我知道珠州這裡氣候溫暖，土地肥沃，種糧食得天獨厚，大家吃飽的同時都想着吃得更好。
所以更多的當地人在種地吃飽飯之餘就想搞更多的錢去用來享受。
我們推行的不論是新糧食作物還是棉花，這除了最基本的用途以外，還有經濟作用啊。”
梅莓將紅薯進一步製作糖、紅薯澱粉、粉絲等功能說了出來，又將棉花的棉籽可以榨油、棉布的廣泛利用都說給了戚鏡豪聽。
仙堯燕州那邊北部百姓對於這些作物還停在最基本吃飽穿暖，但是作物往珠州這邊推廣的話，在糧食充裕的情況下完全可以進一步開發。
戚鏡豪聽了梅莓的描述，誇張點的說，梅莓彷彿在對方對方的眼裡看見了無數銅錢雨正在噼裡啪啦落了一地。
戚鏡豪身後背景音都能給配上各種金銀敲擊的聲音來表示他內心的激動。
“哎哎哎，好的，這一點郡君您放心！我一定幫您篩選最合適的人！不限男女……啊！”
說起這事，戚鏡豪忽然想起自己寫的那些裡面關於戶籍制度的改革，他忍不住看向梅莓，問道：“郡君，您覺得我提議的女戶以及族譜上可以記錄女子的建議如何？
還有啊，下官認爲成親嫁娶這方面的改制。女子不應該出嫁就從夫的，這個啊……”
梅莓眨眨眼，其實這時梅莓也沒想到戚鏡豪作爲一個男子敢寫得出這樣的政策出來。
“咳，這個日後等入主帝都……”
其實戚鏡豪寫的策論中是有不少激進、以及太超前的言論。
要不是梅莓在對方有些言論中依舊能看出來這位就是個原裝土著，梅莓都得懷疑這哥們是後世平權穿來的。
梅莓自己看倒是可接受程度良好，但是梅莓敢確定這玩意要是不經過一點修改，直接放出去，而且指名道姓說是戚鏡豪乾的。
戚鏡豪很有可能過兩天就被哪個宗族老頭吊死在祠堂……
戚鏡豪：我要爲我老戚家留住更多人才！！！
梅莓：……6
——
太后那個狀態多少有些心理不正常了，爭吵的時候關注點已經只能關注到自己想關注的。齊澤，作爲一個正常人就吵不過、說不通、然後生悶氣走路回家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