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都打這來了,該給的面子肯定要給的。更何況……這姑娘要是按照你的說法,從小就是按照京圈下一代領頭羊的模式培養起來的,那這面子更得給了。
還是那句話,咱們和他們其實沒仇也沒怨,這兩年外部資本入場,整個影視圈都要重新洗一輪牌,誰再故步自封,那等待他們的結果,就只能是被掃入歷史的垃圾堆。
馮導是不是已經看到了這一點……我不清楚。但他應該明白,像咱們這樣,把所有資源打散,散成星星之火,纔是燎原的根本條件。
資源越集中,瓦解的速度就越快。不信你看最近阿里、滕訊他們的動向就不難看出來。投資、融資入場,逐步拿到話語權,利用自己的平臺優勢推出自己的核心作品……他們算是把這套商業模式玩明白了……”
“媽媽,爸爸又開始唸經啦!”
“哎呀,師父師父,別念啦!”
坐在中間的楊蜜一臉的無語,立刻和女兒沆瀣一氣:
“知道您老人家高瞻遠矚……咱是出去玩的,你可別絮叨了行不行?”
原本只是就着馮曉剛的這一通電話聊聊關小彤……可誰成想他又要開始給自己上課,楊蜜就覺得腦瓜隱隱作痛。
寶娟,本宮的頭好痛!
這隻黃鸝鳥怎麼如此聒噪!
討了個沒趣的許鑫一瞧她這不學無術的態度,悻悻的閉嘴了。
這人可真沒意思。
人家都是夫妻齊心四百多斤,她倒好。
幹啥啥不行,扯後腿第一名。
算了。
不聽拉倒。
浪費口水。
還有那個小磨人精!
說我念經是吧?
好好好,有能耐你今天別犯錯。
你看你犯錯了之後,媽媽要揍你的……爸爸要幫你攔着,爸爸就是狗!
帶着幾分無語的心態,他專心開車了。
……
其實許鑫還真沒說錯。
關小彤的事……從馮曉剛打了這通電話後,性質就有些不一樣了。
倒不至於說是麻煩。
但作爲生活在一個人情社會之中的個體,成年人的世界裡其實許許多都事情根本無法去定論對錯。
因爲定論對錯也會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五一之後,許鑫繼續窩家裡籌備新電影。
隨着戛納的臨近,廠裡也開始組建團隊。
領隊萬年不變。
鍾長友。
沒辦法,鍾哥確實給力。
和其他人或許欠缺一些。但……他和許鑫的八字確實合。
簡直堪稱臥龍鳳雛。
至於《師父》試鏡的事情,許鑫壓根就不操心。
就這麼一輪一輪的試。
很快,時間一晃就來到了5月10號。
許鑫定的時間是下午走,和老鍾他們一起。
這次的戛納團隊有接近20個人,他的飛機肯定是坐不下的。所以會有一些“年輕人”坐民航,包括領隊在內的管理層坐他的飛機。
10號下午1點走,到法國那邊剛好是晚上9點半。
用一天的時間適應戛納的節奏,12號直接開啓電影節之旅。
9號晚上的時候,楊蜜就已經幫他把出國的行李給準備好了。
10號上午本來沒啥事。
結果張一謀打來了電話。
“你下午有事沒?來辦下入職手續。”
一聽這話,許鑫下意識的問道:
“您已經任職了?”
“嗯。你下午來填個表,任職副導演。”
“我下午得去戛納。”
“……這麼早?”
“12號就開始了啊。”
“哦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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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一謀這纔想起來這麼一回事。
“那你現在過來吧?咱們直接去,主要有一個拍照環節。咱們倆一起露個臉。”
“行。”
許鑫看了眼時間後,應聲問道:
“去哪?”
“奧運基地,還記得路麼?”
“哈哈哈,這話說的。”
許鑫有些哭笑不得。
心說那可是我日日夜夜奮鬥過的地方。
“閉着眼睛都能走!”
“那你過來吧,我和他們說一聲,讓他們準備一下。”
“……您升官了?說話這麼硬氣?”
“跟那沒關係,這次還是老田負責。拍照的環節本來也是咱們仨,咱倆手裡各自拿個聘用證書照個相就齊活。都不是外人,一個宣傳片也不用搞那麼隆重。”
“得,我這就去。”
“嗯。”
電話掛斷,聽到了動靜的楊蜜坐在瑜伽墊上,目光有些複雜。
雖然明知道只是宣傳片……可沒來由的,她有種感覺。
彷彿老公踏出門的這一刻開始,當年那種忙碌,就會像……影子一樣跟隨而去,生活中再也沒有了“閒暇”這個詞。
而每每生出這種感覺,她都會有些心慌。
有些堵。
她記得很清楚。
那會兒倆人還是男女朋友。
有一天,男朋友打電話給她,用無比沙啞的聲音說:
“寶寶,你來接下我……我在醫院……”
一路快把車軲轆都開出風火輪既視感的楊蜜趕到醫院時,就瞧見了……真的可以用“蓬頭垢面”來形容的男友,胳膊上扎着針,正蜷縮在輸液室的沙發上睡覺。
可能很多人對這種場景沒什麼畫面感。
嗯。
這麼說吧。
你就想象一下,一個在網吧至少包夜了5天,5天就在他那座位上沒回去的人因爲太過疲憊,決定躺在椅子上睡一覺。
但椅子很不舒服,他只能用奇形怪狀的姿勢蜷縮在那睡的場景。
應該就能理解了。
他至少5天沒洗頭,頭髮奇形怪狀,每一根都油乎乎的。
深黑色的牛仔褲上還能看到那種……類似油泥一般,經過長時間摩擦而產生的“光滑”痕跡。
甚至都不用湊到跟前,你都能想象出來對方身上到底是什麼味道……
實際上,一點都不誇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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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就如此。
而那次,自家哥哥是發燒+扁桃體發炎+上呼吸道感染……動不動就39度,可只要開會,他打着吊瓶都得去。
自己印象最深的是,因爲發燒上火,他嘴脣裂開了好幾條大口子。
抹脣油都覺得刺痛……
至於那次之所以生那麼大火的主要原因,就是奧運會進入最後的彩排期,燕京連續多次天降大雨,導致他負責的LEd板塊每天都在承受各種各樣的壓力。
甚至她那時候還在埋怨,埋怨着那些領導們……許鑫都成這樣了,都不知道體諒人,還一個勁的各種事情都找他。你們就不能換個人嗎?
可隨着年齡的增長,她逐漸理解了當時老公的想法。
但理解歸理解,看着他現在那副躍躍欲試的模樣,說到底,她還是心疼的。
問題是心疼也只能是心疼。
她沒任何理由……也不能有理由去阻攔。
是啊。
這世間又有什麼理由能阻止一個男兒奔赴大海呢?
於是……
“我走啦?直接帶行李出發,忙完我就直接去機場了。”
聽到他的話,楊蜜點點頭:
“嗯。”
隨後閉上了眼睛:
“你去吧,別打擾我練瑜伽了。”
“好。”
閉眼。
視線一片黑暗。
她揚起了頭,努力的拉伸着脖頸處的肌肉。
也努力平復着內心複雜的情感。
直到……嘴脣被一片柔軟所包裹。
“愛你。照顧好孩子們,辛苦了。”
溫柔的叮嚀在耳邊響起。
一如當初。
“……”
她心頭一顫。
睜眼看去。
瞧見了愛人穿鞋的背影。
而踩着旅遊鞋的許鑫心有所感,又扭了一下頭。
不知爲何,楊蜜本能心虛的閉上了眼。
再也不敢看他了。
“……我走了啊。”
“嗯。”
咔噠。
房門關閉。
她重新睜眼。
透過窗戶,看着老公低着蘇萌離去的模樣,這瑜伽算是做不下去了。
想了想,她拿起了手機。
“在?找個地方喝點?”
劉知詩:
“?現在?”
“中午。”
“……你也知道還沒到中午?”
“喝不喝?”
“你怎麼啦?”
“沒事,過來陪我喝一杯。”
“你倆吵架了?”
“沒。喝不喝?”
“喝。”
……
燕京奧運大廈。
“呼……”
看着熟悉……又有點陌生的奧運大廈,許鑫莫名的生出了一種感覺。
那就是……
自己老了。
可問題是,自己連30都不到呢。
他一時間有些荒唐。
但偏偏這種感覺卻無比真實。
當年的種種過往,這會兒如同走馬燈一樣,在他面前閃啊……閃啊……閃……
每一次歡笑。
每一次惆悵。
無數個晝夜的埋頭苦思,一籌莫展……以及那份壓力之下日日夜夜的折磨。
現在回想起來仍然歷歷在目。
而也正是這些恍如昨日的回憶,才讓他生出自己“老了”的既視感。
“許哥,怎麼了?”
見他站在大廈門口不動了,蘇萌有些納悶的問道。
“沒事。”
許鑫露出了一個些許複雜的笑容。
“走吧。”
“呃……”
這下,蘇萌懵了。
真的懵了。
她已經當了很多年許哥的助理。
雖然在生活中,許哥對她相愛相殺……但拋開這些【我與我的怨種老闆相愛相殺】的日常外,蘇萌自認爲……天底下除了姐,沒有比自己更瞭解許哥的人了。
他的喜好。
他的習慣。
甚至他身上哪塊是癢癢肉,蘇萌都一清二楚。
她真覺得自己目前的境界是閱遍許哥拍A片,心中無碼的地步。
可……
當看到許哥這個笑容時,她忽然發現了一些不對勁。
因爲這笑容,她真的是第一次見。
不同於平常許哥的一面,也不是“許狗”的一面。
亦不是任何人畜不分的笑容。
具體是什麼……她說不上來。
可……此時此刻,許哥的精神狀態她真的是第一次見。
那是一種……
該怎麼說呢。
帶着一種驕傲……高高在上……也不對……反正說不上來。
但看到他那笑容的差那,莫名的,蘇萌覺得許哥現在……
很強!
強到可怕。
就好像家門口狗窩裡那隻狗平常看上去只是普普通通的二哈。
它會拆家,會犯二,但無論怎樣,都不會讓人產生任何距離感。
直到某一天異世界大門自高天中現,來自異域的魔物入侵時……當自己只能彷徨無助時……當人們四散奔逃時……
那隻大家眼中的二哈忽然從特麼狗窩裡掏出來了一把火之高興……
原來它不僅僅是二哈,還是一隻神獸的既視感油然而生!
那種神獸獨斷萬古,凡人瑟瑟發抖的差距感就這麼從心裡面冒了出來。
啊這……
原來小丑竟然是我自己?
還是說我眼花了?
蘇萌滿眼的不解。
而走了幾步的許鑫見後面沒動靜,下意識扭頭。
看到她還在那原地發呆後,納悶的問道:
“走啊,愣什麼呢?”
“呃……來啦。”
蘇萌趕緊收斂了那帶着幾分荒唐和莫名敬畏的心情跟了上去,一邊走,一邊忍不住問道:
“許哥……你對這次宣傳片怎麼看?”
她問完,許鑫就說出了一句……自動帶翻譯的話語:
“汪汪汪。”(我站着看)
蘇萌一臉黑線。
果然。
壓根就沒有什麼火之高興。
假的。
都特麼是假的!
……
“小許來啦。”
當許鑫輕車熟路的來到了老頭口中“籌備組大會議室”時,發現裡面已經有不少人了。
田和平在。
老頭也在。
旁邊還有幾個擺弄攝影機的攝製組。
一看就知道,一會兒要接受採訪的。
“誒,田部長。”
許鑫笑着應了一聲,問道:
“我用化妝不?”
“化一下吧,你和一謀一起。”
“誒。”
隨着田和平的吩咐,他和張一謀被一個工作人員帶領着往門外走。
這一層都是會議室,所以就在隔壁的小會議室裡臨時搭了個化妝的地方。
許鑫坐下後,目光不自覺的打量着這小會議室的環境。
忽然就樂了。
“哈哈。”
“笑什麼?”
張一謀問道。
“您還記得這間屋子以前是幹嘛的麼?”
“唔……”
張一謀想了想,說到:
“我記得是放模型的吧?沒有這些桌子,就一個大的鳥巢1比1仿製模型。”
“對。當初咱們所有的設想,都會在這做個小道具模擬……”
“還真是。”
張一謀想了想,點頭。
“後來你設計的主火炬第一次讓領導們過來看效果,也是在這對吧?”
“嗯!”
許鑫滿眼的追憶之色。
而倆人的聊天也成功的讓包括在準備的化妝師,等候陪同的工作人員,包括倆跟過來的記者在內,都聽懵了。
他們似乎也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
當年那場驚豔了全世界的開幕式,正是出自包括眼前這二位在內的導演組之手。
奧運大廈當年最重要的職能之一,就是用來給導演組辦公用的。
他們……纔是最早一批使用這裡的“單位”。
於是,一名記者忍不住提問道:
“許導,能在說說當年發生的一些事情麼?”
“唔……”
許鑫看了一眼對方胸前的工作證,想了想,笑道:
“真要說起來,幾天幾夜說不完。不過不是出了紀錄片了麼?你們就把紀錄片裡那些我們一羣人愁眉苦臉的片段中,蘊藏的那種情感放大十倍。那就是我們當時的日常生活了。”
聽到這話,張一謀忍不住笑出了聲。
“十倍可不止吧?”
“再多,他們估計也想象不出來了。”
見化妝師已經拿着東西走過來,他坐直了身子,繼續對記者說道:
“不過……就這麼說吧。當初,就在這間屋子,我們一羣人光是吵架爭論,就差點把這屋的棚頂給掀了。包括但不限於你們能想到的各種激烈言辭,觀點輸出,以及想法討論……這麼說吧。當年的國家給了我們這羣人最好的待遇。但同樣,也誕生出了……嗯,應該可以這麼概括。”
說着,他擺擺手,認真的說道:
“沒有比我們更“惡劣”的工作環境了。”
記者忍不住笑着問道:
“有多惡劣?”
“很惡劣。沒動手打人,算是我們的底線了。”
“哈哈哈哈……”
張一謀一聽這話,笑的更開心了:
“馬雯不是拍桌子了麼?”
“她只是拍桌子,畢竟沒真下死手。不然沙導非被她錘死不可。”
“哈哈哈哈哈……”
張一謀的笑聲真的挺誇張的。
可外人卻難以理解。
原因無他。
他們沒經歷過。
根本不知道當年到底都發生了什麼。
唯一瞭解的渠道,也就只是那幾個記錄奧運的紀錄片。
但問題是……紀錄片再怎麼真實,也不可能把大家對着罵街的鏡頭給記錄下來。
所以自然GEt不到他的笑點。
可許鑫懂。
於是,他也跟着笑了起來。
……
倆人的妝不算多麻煩。
不到20分鐘就化好了。
再次來到隔壁的會議室裡,現場已經佈置好了。
長條桌的最頂端放着兩份文件夾,後面是“冬奧會宣傳片”的一行字。
這場聘用儀式其實挺“簡陋”的。
但還是那句話。
包子有餡不在褶上。
一會兒,老頭和田和平會在兩份聘用合同上分別簽字,然後是倆人合影。
許鑫的簽字儀式不在這裡。
這裡只是總導演的簽字儀式。
但簽字完後,他會和老頭一起接受採訪。
採訪片段會被放到新聞裡,同時他旁邊會出現“宣傳片副導演---許鑫”的字樣。
從本質上來講,官方聘用老頭,老頭組建劇組,聘用許鑫。
是這麼個流程。
儀式就這麼按部就班的走。
沒有什麼宣言或者是誓師一類的。
環節非常從簡。
老頭和田和平坐在一起,互相簽上了名字後,最後握手,在記者的鏡頭下記錄了這一幕。
“儀式”就算是結束了。
倉促麼?
其實真挺倉促的,看起來也不是很正規。
但有些事情講究的就是一個師出有名。
如果是奧運會開幕式總導演任命儀式,自然不會這麼簡陋。
但一個宣傳片總導演要是真弄到聲勢浩大,萬一國際奧組委沒選上天朝咋辦?
那不是浪費感情了?
大事大辦,小事小辦纔是正統的風格。
甚至說更誇張點……萬一被你這聲勢弄的,好事變成壞事咋辦?
雖然毒奶這種東西挺封建迷信的。
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嘛。
更何況,大家不是也鼓掌了麼。
鼓掌歡迎張導擔當2022年冬奧會申辦宣傳片總導演一職。
……
採訪環節,爲了表示謙遜,張一謀和許鑫都是站着的。
站在鏡頭前,二人就聽到記者說道:
“張導,恭喜您成爲冬奧會申辦宣傳片總導演,請問您現在心裡的感受是什麼呢?”
老頭這輩子面對的記者媒體沒有一千也有八百,無論是什麼樣的媒體,到他這問怎麼樣的問題,他都能完美應對。
更何況這是央媒。
該咋說心裡已經有數了。
“最大的感受就是希望自己不要辜負大家得期望。做到盡善盡美。這是我心裡最直接的感受。”
記者們自然也不會爲難他,得到了這個回答後,便繼續問道:
“那對於宣傳片的主題呢?現在已經有計劃了麼?能和我們透露一下麼?”
“這個……”
張一謀想了想,繼續說道:
“把我們的文化,優勢、對奧運的熱誠、以及奧運精神和大美河山爲大家展現出來,讓世界人民能夠看到,主題肯定是冰雪,但具體的計劃……還是等成片上線吧。”
說完,他看了許鑫一眼。
許鑫和記者都明白他的意思。
“許鑫導演呢?作爲副導演,對於這次宣傳片的主題有什麼想法麼?”
“其實……作爲奧運申辦宣傳片,像張導剛纔談的那樣,把我們的文化、優勢、以及熱誠體現出來,就是合格的。它並非是開幕式,也不是奧運會宣傳片。作爲申辦方,我想的還是力求把我們的優勢體現出來。畢竟我們還有競爭對手,我們要儘量做到讓人看到這個宣傳片,就知道是咱們得奧運會。要壓好主題,在有限的時間內,把我們想表達的東西簡練、乾脆利落的表達出來,這是我的想法。”
老頭光說大主題,但欠缺的是細節的補充。
所以許鑫知道自己的職責。
他要跟觀衆表明:這不是奧運會宣傳片,也不是開幕式,只是作爲申辦方的我們向大家展露出我們申辦優勢的宣傳片。
可千萬別上來就抱着超高一流水準的期待。
那不現實。
一個宣傳片也不可能讓人拍案叫絕……
飯要一口口的吃,沒聽說過誰家上來直接端主菜的。
而張一謀聽到了許鑫的話後,立刻便點點頭,表示自己認同他的想法。
同時又有些恍惚……
還真是……好久沒這種感覺了啊。
那種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能和小許默契銜接的感覺。
莫名的,他有些懷念。
而隨着許鑫的回答,話題自然而然的也轉接到了他這裡。
“許鑫導演,作爲宣傳片的副導演,你有什麼向大家說的麼?”
聞言,許鑫想了想,看着鏡頭認真的說道:
“作爲2022冬奧會申辦城市宣傳片的導演組副導演,我會秉持着最認真、負責的態度,與張導一同,爲冬奧會的申辦,貢獻出自己的全部力量。不負大家得期待。”
聽到他的回答後,記者想了想,繼續問道:
“那最後一個問題,許鑫導演,現在我們是申辦階段。如果申辦成功,張導和您有申請奧運會開幕式導演的打算麼?”
“……”
“……”
“……”
這話別說許鑫和張一謀了。
連田和平都有些意外。
因爲……
這不是現在應該聊的東西。
可以私下聊。
可以去猜測。
但……採訪的話,其實有些不太合適。
萬幸這是錄播,到時候如果不合適的話可以剪輯。如果是直播,那可能就容易出問題了。
所以,田和平沒阻止。
而張一謀見老田不阻止,想了想,說到:
“只要祖國有需要,任何人都會義不容辭的。”
而他說完,記者們再次看向了許鑫。
許鑫的目光平靜,堅定。
在他們的注視下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我和張導的想法一樣。我的祖國需要我,那麼,我會爲它奉獻一切。因爲……”
說到這,他深呼吸了一口氣……
一字一句的說道:
“祖國的利益,高於一切!”
此是舊言。
可說出來,依舊擲地有聲。
從未有變。
……
“該走了吧?”
奧運大廈外,倆人一邊往各自車的方向走,張一謀一邊問道。
“對啊,時間也差不多了。我直接就去機場了,提前一天到那邊,調整調整,開始進入宣傳期。”
每年的戛納雖然獎項很重要,但對於電影而言,同樣是個大綜合交易市場。
《暴裂》的版權也要在那邊找尋合適的夥伴託付。
張一謀點點頭:
“嗯,等你回來吧,我把宣傳片的其他人都叫到一起,咱們簡單的碰碰,爭取在9月之前,把宣傳片的拍攝方案想出來。等入冬後開始進入實拍階段。”
“嗯……您都打算喊誰啊?還是以前的老人麼?”
“一半一半吧。”
張一謀想了想,說道:
“也不能全是老人,總要有些新鮮血液加入進來才行。更何況……08年到現在,技術迭代日益更新,有些笨方法確實還很好用,但不見得能跟得上時代。專業的事情,肯定是專業的人來做,到時候得拉一批新人進來纔好。”
“……”
許鑫嘴角一陣抽搐。
他問的只是宣傳片。
可老頭這回答,顯然是奔着開幕式去的。
心思這麼早就飛到那邊了?
……也行吧。
他點點頭:
“行,那我回來給您打電話。”
“嗯。”
說完,倆人分別。
許鑫坐着蘇萌的車先跑了出去。
一路趕到機場。
等待候機。
下午。
人湊齊。
飛機一飛沖天,朝着法國的方向一路逆風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