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天監主簿手捧金鑰匙上前跪地請示道,“恭請帝女開啓觀星命盤。”
劉娥接過金鑰匙,金鑰匙呈鳳鳥形狀,在陽光照耀下閃耀着奪目的光芒。
隨後司天監主簿給劉娥引路登上觀星樓,其他人都不得跟來。
在司天監的指引下,劉娥將金鑰匙放入命盤齒輪中心,然後滴入一滴指尖血,忽然明明還是白晝的天空立刻變暗,形成了斗轉星移,星雲飄飛的黑色天幕。
好在劉娥這次沒有吸收任何奇怪的力量,觀星樓上異常平靜,既無神光乍現,也無大地震顫。
就因爲太平靜,劉娥反倒不習慣。
“恭謝帝女重啓觀星命盤!”趙匡義帶領衆人向觀星樓上的劉娥重重叩謝。
“主簿,這命盤有何作用?”劉娥的金紅色眼眸在湛藍星辰的掩映下,變成了紫粉色。
“知天命。”司天監主簿拱手恭敬答道。
“何爲天命?”劉娥忽覺有些可笑,身爲一國之首的皇家,盡執着於星辰如此空洞之物。
“天命,乃萬物運行自然之法也。”司天監主簿在心底搖頭輕嘆,無奈金鳳還未歸來,給帝女這個凡軀說叨神旨之事,無疑是浪費脣舌。
“既是自然之法,當順其自然便是,爲何還要知曉?”劉娥嗤之以鼻道。
“微臣剛纔所言並非全部。觀星命盤不光顯現自然之法,還會顯現神旨,知天命者方能運轉大道,遵守神旨,方能令蒼生運轉至永恆。”司天監主簿指着那浩瀚湛藍的星辰儘可能說得極爲細緻。
“請恕我愚鈍,望主簿海涵。”劉娥不想再聽下去,只要復活金鳳,她便不需要再被這蒼生和帝女身份所累,這是她心中唯一對未來的憧憬。
“恭迎聖上!”趙匡義孤身來到了觀星樓之上。
趙匡義先是在劉娥面前恭敬跪拜,然後問主簿,“這就是我族一直死守的秘密?”
“是的,陛下。”主簿恭敬答道。
“如何使用?”身體因箭毒復發逐漸變虛弱的趙匡義一心想擴大大宋的版圖,光宗耀祖,不免問得有些急切。
“請恕微臣不知。”司天監主簿雖然一直都臣服於大宋的歷代皇帝,但此時的他沒有說實話。
因爲一旦被權力濁氣污染的君王之心,掌握了命盤演算之法,天下可能會兵戈不止,血流成河。
這些年,大宋和大遼多次不必要的戰爭,主簿時刻看在眼裡,如今只有等待金鳳迴歸,挑選出真正的人族君王,主簿纔會忠心不二地效忠於皇族,並使用祖上傳承下來的推演之法。
劉娥見主簿突然變得寡言,便知主簿有意在避開皇帝對他的詢問。
“你是我朝唯一得到真傳的司天監主簿,你當真不知?”趙匡義詰問道。
“微臣不敢欺瞞陛下。”主簿立刻跪地深深叩頭稟道。
“念在你族占星之術對我朝開國有功,朕命你速速尋得星盤使用之法。”趙匡義逼迫道。
“微臣,遵旨!”主簿假裝惶恐,立刻叩頭接旨。
趙匡義望着這漫天黑幕,眉頭緊皺,仍心有不甘地試探道,“主簿,你既然知道這命盤的開啓之法,那如何將其關閉?”
“請陛下恕臣不知。不過,帝女當知道如何關閉。”司天監主簿巧妙躲過了趙匡義的猜疑。
趙匡義望向劉娥,劉娥還未等陛下開口,便憑着直覺將金鑰匙從齒輪中心取了出來。
頃刻間,星辰散盡,劉娥毫髮無傷,天空也恢復成了藍天白雲,晴空萬里。
“神!真是神了!”趙匡義雖見多了民間精彩卓絕的戲法,今日見到這觀星命盤的超凡變幻之術,忍不住驚歎道。
劉娥將金鑰匙呈遞給聖上,聖上命主簿將金鑰匙收好,雖不知爲何大宋皇族對此命盤珍視有佳,但他也只得按照祖制,一直這樣不過多追問緣由地傳承下去。
觀星樓下,元休見父皇和主簿下了樓,但遲遲不見劉娥從高樓之上下來。
他知道,劉娥已被聖上下令長期居住在觀星樓之上,這一切父皇一早便知會過他,還勸他不要對帝女心存任何真情。
觀星樓祭祀結束,衆臣散去,唯獨元休假意離去。
入夜,元休催動神力,悄悄飛身到數百尺高的觀星樓之上。
穿過樓外的迴廊,元休見劉娥正在殿裡獨自飲酒。
“元休,你來啦!”劉娥看見元休來了,便端起酒壺奔向元休。
她那搖曳的金色鳳裙在寂靜的宮殿內輕盈拖地前行,劉娥將手臂環上元休的肩膀,“夫君,你看,這樓好高好高,高到可以舉手摘星。”
元休將劉娥的手臂緩緩拉下,“你醉了。”
劉娥的雙頰通紅,元休第一次見她飲這麼多酒。
“元休,來,我給你倒上,陪我喝酒。”劉娥拉起元休的手到案几旁坐下。
元休奪過酒杯放下,“小娥,你爲何喝這麼多酒?”
“閒來無事,我高興啊,夫君。”劉娥恣意張狂地說道,伸手想搶回酒杯,卻一個踉蹌撲進了元休的懷裡。
“我說過,一切有我,你爲何要飲酒澆愁?”元休凝望着劉娥的雙眸心疼萬分地說道。
“這江山如畫也好,皇庭金碧輝煌也罷,如果不能與心愛之人在一起,生死於我有何意義?”劉娥捧着元休英氣的面龐,悲傷地說着。
“在命盤得到神旨之前,按照祖制,這些時日,你只能留在觀星樓守護觀星命盤,你不會是一個人,我會一直在這附近陪你。”元休安慰道。
“好,元休,我答應你。這些日子我會乖乖待在這裡。來,陪我喝酒。”劉娥假裝很聽話,心中早已有了別的打算,她迷離間將酒杯碰上元休的英脣。
元休微微張開雙脣,將劉娥倒的酒一點點飲盡。
劉娥給自己斟酒,嘴脣剛碰到杯沿,就被元休奪過去一飲而盡。
元休一杯杯飲着,劉娥沒有勸阻。
待元休醉倒在案几之上,劉娥獨自走到觀星樓外,她在心底呼喚着金甲。
不一會兒一條巨大的金色大蛇出現在觀星樓下,嘴裡還含着一個古鐵盒。
是劉娥命令金甲潛進韓王府花圃的地底取來的,劉娥灌醉元休,是不希望元休見她復活金鳳後消失在這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