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來是一個平靜的夜晚,秋天裡哥倫比亞大學的楓葉已經向地面飄落,微風從窗戶外輕輕吹拂進來,月光照射在老理查德的畫室裡,還照在幾個彼此間面面相覷的人們身上……
時間彷彿靜止了,畫室裡的每個人都被施了定身咒一樣……
蹲在地上帶着紅領巾的笨賊帶頭人忽然小聲問道:“你怎麼不帶紅領巾?”
任禾聽了哭笑不得,這貨確實是腦子不好使,人家就是正兒八經來偷畫的,帶什麼紅領巾?!
黑衣人當時就迷了,這沒頭沒腦的問什麼玩意兒?!他現在完全有點搞不清楚狀況了,自己計劃了那麼久終於開始動手,結果計劃剛剛開始就遭遇了滑鐵盧,這麼多人不開燈呆在這個畫室裡是要幹嘛?
還有,都帶着紅領巾是什麼鬼情況,剛剛那句偷東西是不對的,是對自己說的嗎?!
今天晚上他一切所聞所見都透露着一種詭異的氣氛,總覺得是哪裡出了差錯,但又完全不知道錯在哪裡……
他是一個大盜,成功得手過6次,總計偷盜價值1400萬美元,他很低調,從來不會像電影或者小說裡偷個東西還要留下自己的標記,那種拉仇恨最大值的方法簡直就是在嘲諷警方和法律,萬一出了事情就是數罪併罰,他只想安安靜靜的偷東西悶聲發大財。
他很聰明,以至於聰明到開始對自己有了一種自負的心情,他認爲自己的智商足夠高,堪比影視中的傳奇人物。
他認爲自己的一生已經足夠神奇了,起碼相比普通人而言就是這樣的,但是……今晚所遇到的一切都光怪陸離到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
直到現在爲止,他都沒能把眼前的這一切聯繫起來:黑暗的畫室、完好無損的保險箱、4個帶着紅領巾的人、3個蹲着1個站着都默默的看着自己……然後問了自己一句,你爲什麼不帶紅領巾。
我爲什麼要帶紅領巾?!情節一點都不連貫好嗎?!
黑衣人感覺現在就是信息明顯的不對稱,自己完全不知道這四個人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甚至不知道他們爲什麼要蹲着……
任禾忽然對他說道:“來,你也上他們旁邊蹲着。”
黑衣人不瞭解情況但任禾很瞭解,這個人必然是另一個要來偷畫的人,看時間點,對方應該也是來偷倔強的。
而且任禾總感覺這個盜賊可能不太簡單,實在是對方看起來就要比已經蹲着的三個人專業很多,起碼人家的行頭還是比較專業的。
黑衣人更迷茫了,蹲着的剛問完自己爲什麼不帶紅領巾,站着的就開口讓自己蹲着去了,那種理所當然的語氣簡直讓他差點就信了!
現在他明白了一個問題,情況不對!不管是什麼情況,反正不對!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觀察一下再說!
然而這個時候他哪還走得了,任禾雖然沒打算報警,但是這麼簡單就讓他們給走了也不行。
他不報警是覺得在美國這地界上他沒必要充當協警的身份,但不意味着他就要無視這些人要偷走自己油畫的舉動!
黑衣人轉身準備從窗戶那裡重新跳出去,結果就聽身後呼嘯的風聲,似乎有什麼鈍器朝自己飛了過來,如果按照原計劃跳窗戶的話估計會被正好擊中!
電光火石之間黑衣人放棄了跳窗戶的舉動迅速的將身體低了下去,四肢在地面撐了一下打算等頭頂上的東西飛過去之後好繼續跳窗戶。
要說他的反映和肢體速度都足夠敏捷了,但不防他撅着屁股還沒站起來呢就感覺屁股上有一股巨力猛然間踹了上去,那速度以及對方帶起的風聲讓他再也沒有反應的機會!
黑衣人已經趴在地上了,屁股上還印着一個大鞋印子,旁邊三個帶着紅領巾的笨賊面面相覷了一眼,一開始黑衣人跳窗戶的時候任禾是把畫板扔了出去,那個時候黑衣人躲避憑藉直覺躲避畫板的動作快到他們都要驚呼,人家確實是專業的啊,身手非常好!
但是之後發生的一切都在一瞬間讓他們刷新了對好身手的看法,他們甚至都沒看到任禾是如何動作的,就看到任禾一腳把黑衣人給踹趴下了,自己三個人被打趴下真的不算虧啊……
“不愧是騎士啊!”笨賊領頭人感嘆道。
趴在地上的黑衣人剛纔一腦門撞牆上了現在有點頭暈,但依然聽清了這句話,騎士?!身後的這個年輕人就是騎士!?
騎士的視頻他看了,那強大的身體素質他也有過自己的評估,現在他很明白一點,哪怕就算自己跳窗戶出去估計也很難跑掉……跑不過人家!
騎士竟然出現在這個畫室裡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事情,但好像也非常合情合理,因爲他要偷的就是騎士的油畫啊!
跑是跑不掉了,但他絕對不能進監獄,他還有家庭、孩子、正常的生活,他不能就這麼束手待斃!騎士的身體素質有多強他很清楚,但身體素質強並不代表對方很能打!
黑衣人頂着頭暈以自己強大的意志忽然暴起傷人,打算以自己精通的格鬥技術來偷襲騎士,他有把握只要一擊得手就能讓騎士徹底的喪失戰鬥力!
但還沒等他的拳頭揮出去呢,又是一陣風聲之後他連躲閃的餘地都沒有就重新趴回地上了……
他心裡只剩下深深的無力感,原來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技巧都已經可有可無了……
這是一種被人居高臨下完全碾壓的感覺,黑衣人趴在地上不起來了,不是起不來,畢竟任禾並沒有下腳太重,只是他有點不想起來了……
如果這還是任禾剛剛穿越過來的那會兒,估計任禾還要費點功夫,因爲那時候他還有點心慈手軟,但現在的任禾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了,曾經面對黑洞洞的槍口的那一瞬間,實在是給任禾的心理帶來了太大的改變。
在危機面前,首先要確保自己的安全,才能再談其他的事情。
任禾一邊防備着黑衣人再次偷襲自己,一邊搜索他身上有沒有匕首、手槍之類的武器,匕首和槍沒有,倒是搜出來了一點零零碎碎自己都不知道幹什麼的玩意兒,用來開保險櫃的?
沒有身份證,沒帶手機,沒法確認這個黑衣人的身份,任禾想了想站起身用腳碰了碰趴在地上裝死的黑衣人:“去,去那邊跟你的同伴們一起蹲着去,別逼我使用什麼暴力手段,每個人先念一百遍‘偷東西是不對的’。”
黑衣人趴在地上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裡明白:劇情終於連貫了,那三個也是被騎士抓到的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