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眼都不帶看他的,迅速念道:
“鑑於你發現了執法堂的漏洞,對宗門做出了貢獻,特賜於隱霧宗前三層功法玉簡,玉清丹五枚。”
說着,扔下了一個儲物袋就要離開。劉杭一愣,還沒緩過神呢,儲物袋就被趙幽若給抓在了手中。
“執法堂師兄,別走啊。”劉杭急忙大喊。
“掌座還說,你雖有功,卻也有過,特命趙幽若代爲執行,只要不傷不殺,任她處置。”
留下了這道聲音,執法堂的男子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帶走我啊。”劉杭心中大喊。
“怎麼樣?走!別怕,很舒服的。”趙幽若欣喜的抓起劉杭,就像抓着小雞一樣向着洞府而去。
看着趙幽若和劉杭的背影,第二山的衆人彷彿都不會思考了,別說玉清丹是大補之藥,就是那三層功法,要知道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第三層的功法。
此刻的心中除了羨慕嫉妒恨以外,根本沒有任何多餘的思緒了。
趙幽若的洞府就在這第二山的半山腰,劉杭叫了一路,直到他把噪子都叫沙啞了,趙幽若的眉頭都沒皺一下。
“你未婚妻搶了我一枚玉清丹,補償了我五枚,還有就是這第二三層的功法,現在也正是我急需要的。”趙幽若欣喜道,越想越開心,至於說劉杭褻瀆自己的事,她都可以不在意了,與修行的資源相比,這些都是小事。
而她的夢想就是成爲內門弟子,參加那五年一度的傳承弟子爭奪。
與趙幽若的開心對比,劉杭此刻是崩潰啊,明明那些東西就是獎給自己的,現在趙幽若這是明搶,可是他反抗不了啊。
洞府的山門近在眼前,隨着趙幽若的踏入,山門自動打開。
趙幽若根本就沒有半點客氣,直接把劉杭扔進了洞府之中。
“你要幹什麼?”劉杭驚恐的大叫。
“別擔心,很舒服的。”趙幽若慢慢的逼近,劉杭嚇的迅速後退。
他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的身後是一個大池,池中全是冰塊。
半個時辰之後,被困在冰池中的劉杭渾身打着冷顫,這裡實在是太冷了。
“怎麼樣?我就說了很舒服的。”趙幽若坐在上面幸災樂禍的說道,一看到劉杭此刻的樣子,她就覺得自己特解恨。
“讓你未婚妻搶我的玉清丹。”
“讓你看上誰就搶誰?”
……
趙幽若一連說了好幾句話,她這是把陳年舊怨都發泄到了劉杭的身上。她有一句話沒說,那就是讓你吻我!
劉杭崩潰啊,不知道這冰寒也是能把人給凍死的嗎?
“我的姑奶奶,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劉杭使勁的求道,他現在的身體都快凍僵了,這種寒可是深入骨髓的。
趙幽若冷眼看了一下劉杭,心中根本就沒升起半點要放出他的意思,主要的是劉杭的心不夠誠,她都沒聽出那種味道。
“真的,我真錯了。”劉杭的樣子是那樣的可憐巴巴。
“你沒錯啊,你未婚妻不是隱霧宗第一嗎?她不是要當內門弟子嗎?讓她來救你啊。”
“我……”劉杭只發覺這是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現在他真的不能說出實情啊,好不容易自己顛倒黑白把張武蘭送進了執法堂。
“這次她要殺我,你沒看到她臨走前怨毒的眼神嗎?所以我現在只能靠你保護我了。”劉杭面露苦澀,惟恐趙幽若不信。
“倒也是,你這次可把她給坑苦了。要是再見到你,必殺你。”
“那是當然,本來他和那個內門弟子的事就被我知道了,所以他正好藉此機會除了我,他們才能雙宿雙飛啊。”劉杭迅速圓着慌,裝的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趙幽若手一招,便有一根繩子放了下來,劉杭忍着寒冷,迅速爬了上去。
“說起來,你也挺可憐的,自己的未婚妻被叛,還被她下了奴印。”趙幽若面露惻隱,心中似有所動。
劉杭用胳膊抱住自己狠狠的點頭。現在總算是把趙幽若給穩住了。
“那你能給我解了奴印嗎?”劉杭要多可憐有多可憐,他在想這趙幽若不會不管吧。
只是,趙幽若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奴印除非是下奴印之人解除,其它人根本就沒有辦法,當然,如果你能邁入凝氣期,奴印便會隨之抹去。可是……”
趙幽若話鋒急轉,劉杭的心更是一下子被提了起來,趕緊問道:“可是什麼?”
“被下了奴印的奴僕,就如同被斷絕了靈根一般,要想邁入從凡人邁入凝氣期,將是千難萬難,即便是用靈藥爲輔,也至少需要百枚玉靈丹,用百枚玉靈丹去鎮壓奴印百脈,方可完成蛻變。”
劉杭的心一下子便沉了,這玉靈丹的價值,趙幽若一路已經唸叨過了,雖爲低級丹藥,可也是價值不菲,在隱霧宗,擁有玉靈丹之人,也不足一成之數。
若想收集百枚,那更是難上加難,等同於不可能。
“難道我終究還是要去找張武蘭那個毒婦才能解除奴印?”劉杭面露苦澀。
“不,找她也沒用,她恨我入骨,我找她就是自投羅網,可是若不找她,就不能解除奴印,不能解除奴印,就不能邁入凝氣期,同樣的,不能邁入凝氣期,就無法抹去奴印。”
這就如同一個死循環,奴印不除,就如同周身受到束縛,最可怕的是,自己好不容易升起了這對修道的渴望,不能這樣就被扼殺在搖籃中。
“不就是百枚嗎?總有一天,我一定能夠抹除奴印。”劉杭心中的那種不服氣再次充斥全身,他都能從必死的局面中把張武蘭坑了,還怕這百枚玉清丹嗎?
一下午,就在劉杭的苦悶中度過,尤其是他看到趙幽若把那五枚玉清丹當做魚食餵給這洞府內養着的那幾條靈魚之後,劉杭更是抓狂。
“這你就不懂了,在這隱霧宗內,幾乎每個洞府都養着幾條靈魚,一來是爲了避免被別人所奪,二來便是這靈魚正是強化藥性的最佳靈物。它的一生很短,七秒一次的輪迴,在輪迴中,便可不斷循環這種藥性,效果至少可以提高五成。”
“因爲凡是魚類,它的第八秒就是忘記。”
劉杭猛的一怔!
這句話如同雷霆,轟入了劉杭的心神,就彷彿爲他打開了一扇大門。
“魂魚已經融入了我的體內,從某種程度上講,我也終究屬於魚類,若真如趙幽若所說魚類的七秒一次輪迴,那麼這輪迴,便如同一場生死,重獲新生之後,奴印或可被抹去。”
“如若不能抹去,那我也可以藉助這一次次的輪迴去疊加這種藥性,其它人還需通過靈魚爲媒介才能提高藥性,這本來就存在消耗,而我本就和魚身爲一體,無需媒介便可直接循環,藥效將被完美傳承,這樣一來藥效便會再次翻倍。”
“所以實際上,我需要的玉清丹數量還要縮減一半,甚至只需要三四成。若如此,我修道之路便可期。”
想到此處,劉杭猛的擡起了頭,他覺得這件事還是要了解的更清楚一些比較好,魚的七秒記憶,爲什麼在自己的身上就不存在呢?從昨夜到現在可是好多個七秒過去了。
如果這件事就只是個傳說,自己豈不是空歡喜一場嗎?
“你確定魚只有七秒的記憶嗎?”劉杭忐忑的問道。
“這是自然。”說到這裡,趙幽若突然一頓,像是想起了什麼,便說道:“你不問,我還想不起來,我看到過一些宗門的典籍,這七秒的記憶說的正是較爲普通的魚,還有一些魚,它的記憶可以存在七個時辰,或者七天。當然,七天就是極限了。而七之數,便是所有魚的輪迴之數。”
劉杭趕緊算了時辰,從昨夜到現在,已超過了七個時辰,那麼自己便是最後一種情況,自己的記憶存在時間正是七天。
猛然間,他打了一個哆嗦,居然就在此刻,他想到了一個連他自己都覺得可怕的事,這豈不是在七天之後,他會忘記所有的一切嗎?
“我不要忘記啊。”劉杭在心中吶喊,可是這一切豈能由得了他,生死輪迴,天早註定。
如同世間萬法,任何生靈都不能違抗。
想來想去,終究是找不到可以規避這種法則的辦法,下午的時光飛速而逝,在晚上的時候,終於遇到了他和趙幽若共處以來的第一個難題。
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啊,最主要的問題是趙幽若本就沒有奴僕,這裡也只有一間洞府而已,並沒有開闢出任何的隔間。
就算是現在臨時開闢也已經來不及了,所以趙幽若是毫不客氣的把劉杭趕了出去。當然,劉杭此時也發揮出了一種賴皮的作風。
無論如何,他都要向趙幽若索要第一層的功法,如此半個時辰後,趙幽若終於是抗不住了,收起了第二三層的功法以後,順便把儲物袋都給劉杭丟了過來。
儲物袋正是一種隨身攜帶的獨立空間,可以放一些衣物、功法玉簡和丹藥等物品,以血脈開啓。
劉杭緊緊抓着,幾乎是飛奔出去的,趙幽若看着劉杭的背景突然失神,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後,洞府內一片寂靜。
洞府外,從此處看去,殘月剛剛掛在了山腰,甚至在這種安寧之下,還能聽到這第二山的谷中溪流聲。
潺潺之聲,正在激盪着劉杭心中的渴望,可是劉杭現在就如同癡迷一般,根本顧不上尋着這水聲而去。
盤坐在洞府的門口,咬破指尖後擠出了幾滴血滲入這儲物袋之上。
儲物袋光芒一閃,一枚玉簡被劉杭抓在了手中。
“隱霧決,凝氣卷。”
劉杭的腦中突然就出現了這幾個字,劉杭心中大喜,趕緊往下看去。
一個時辰後,劉杭收起了玉簡,眼中似有光芒。
這玉簡中可不止有第一層功法,還有對修道之路的總述,而這就是一個全新的世界,讓劉杭不禁興奮。
“隱霧決,冰化水,水化霧,霧化無形,修道之法萬千,先凝氣,而後築基。”
“凝氣九層,三層可化氣脈爲冰,六層可化氣脈爲水,到極致九層,可化氣脈爲霧,凝霧爲無形,由氣脈化靈元,方可築基。”
“若想從凡入道,需以靈藥爲輔,靜坐而體悟自身,凝氣脈於身,則凝氣一層成。”
許飛喃喃幾句,就如同回憶一般,把第一層功法從頭看了一遍,確定自己的記憶無誤以後,便收起了玉簡。
“我因奴印被加於身,所以若想修行這第一層功法,還是需要足夠多的玉清丹,至於七天一次的輪迴,若想消除記憶的抹除,我因見識不足,所以這件事只能詢問趙幽若,修道之法萬千,總有一種辦法可以消除這種弊端,哪怕就算是飲鴆止渴,也要試上一試。”
劉杭的心緒漸漸明晰,在腹中傳來飢餓之感時,他起身尋向了山谷中的溪流。
第二天,當趙幽若打開府門之時,正好看到劉杭一邊烤着靈魚,一邊悠閒的唱着歌。
“你這一晚倒過的挺悠閒啊。”趙幽若伸了個懶腰隨口說道。
“那是,像我這麼受歡迎的人,就連隱霧宗的魚兒都歡迎我,這不,一晚上的時間,我都吃了好幾條了。”
趙幽若撇撇嘴,直接湊近,笑道:“爲了讓你更開心一些,我覺得我該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劉杭眼皮狂跳,這趙幽若又準備做什麼?他可是清楚的記得昨天正是這個笑容,讓他在冰池了呆了好長時間,差點沒把自己給凍死。
“別害怕啊,我就是告訴你,你的未婚妻張武蘭已經沒事了。”
“啥?”劉杭有些不淡定了,差點沒再罵執法堂一遍,對於藐視執法堂的人,不是應該重處嗎?
“禁殺日一過,她必來殺你。”
劉杭徹底傻眼了,自己只想好好的過完這七天啊。七天一輪迴,自己的奴印說不定就抹除了。
“哎,隱霧宗第一,誰又能打的過呢?”
“不是,你要救我啊。”劉杭崩潰的說道,哪怕就是捱過七天也好。
“可我打不過她啊。”趙幽若留下了這句話,直接走了,只留下了怔在原地的劉杭。
“不行,張武蘭那毒婦肯定不會饒了我。”劉杭緊張的自言自語道。
“怕什麼,大不了這七天就呆在趙幽若的洞府,誰叫也不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