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已經準備就緒。
盆盂倒扣在桌子上。
隨着嚴連安的一陣鼓弄,淡淡的熒光亮起。
緊接着,一行信息出現在半空中。
【一件可以隨時帶在身上的東西】
名爲射覆的行酒令,也在此刻正式開始。
不算特別清晰的描述。
但也足夠排除一些範圍。
外加上,射覆本身就是運氣,外加上一點點實力。
大家紛紛將自己心中的答案寫下。
與此同時,每個人面前也多了一杯酒水。
待到所有人都已經確定無誤。
嚴連安繼續鼓弄了一下盆盂法器。
新的信息隨即出現在衆人面前。
【通常爲女子身上的飾品。】
相比於第一條信息,眼下的範圍縮小許多。
這其中,沐詩語最先選擇放棄。
也就是說,她只需要喝下自己面前的這杯酒。
至於剩下的陳長應三人,他們最初寫下的答案,明顯都與女子飾品相關。
所以還在思考當中。
“兩杯酒。”
可能是覺得一杯一杯,不太過癮。
嚴連安嘗試挑動氣氛道。
話音落地,陳長應最先表示跟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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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左小妍也做出了相同的選擇。
至此,除了沐詩語之外,有兩個人至少要喝掉三杯酒。
行酒令繼續進行.
新的補充信息再度顯現出來。
【女子頭部以上的飾品。】
盆盂下面的那件物品,正在逐漸明晰。
這一次,左小妍也決定棄權。
只剩下陳長應和嚴連安兩個人還在堅持。
眼眸中劃過一絲忖度。
陳長應計較着,接下來該如何抉擇。
哪怕只是頭部飾品,能夠選擇的範圍還是會有一些。
他猜的東西是髮釵。
依照目前的情況,仍不能確定最終答案。
另一邊,嚴連安則是更加果斷的出聲喊道:“三杯酒。”
同爲男人,陳長應察覺出對方隱隱的興奮之意。
不想就這樣認輸。
更準確的說法應該是,不希望對方贏得太輕鬆。
畢竟喝酒這種事情,後續情況是有可能朝着不穩定方向發展。
而在他看來,嚴連安如果喝醉的話,這種風險才能夠大大降低。
正是抱着這種念頭,他最終打算繼續加註。
當然,屆時也會量力而行。
別到時候嚴連安沒事,自己反而先一步醉倒。
三輪已過。
沐詩語需要喝掉一杯酒。
左小妍則是要喝掉面前的三杯。
陳長應和嚴連安當中,輸掉的那個人至少要喝掉六杯。
很快,新的信息繼續顯現。
【有時成對出現,有時會被分成一半。】
看到這行小字,陳長應的心情瞬間放鬆下來。
哪怕還沒有看到完整答案。
但自己所猜測的髮釵,絕對符合這個描述。
要知道,釵不僅僅只是女子的飾品,更是一種寄託情感的東西。
當戀人或者夫妻需要暫時分開時,女子便會將頭上的髮釵一分爲二。
兩人各持一半。
等到見面,再重新合攏。
當然,哪怕預感到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陳長應臉上的表情,也沒有出現太多變化。
他擡頭看了眼,嚴連安的反應。
對方的神色中閃過一絲猶豫。
明顯不如自己這般有底氣。
意識到這一點,他率先開口說道:“五杯酒。”
五杯已經是射覆規則中的上限。
面對傳入耳朵裡的這番話,嚴連安微微皺了下眉頭,打量着陳長應的反應。
想知道對方究竟是故意嚇唬自己,還是真的這麼有底氣。
只可惜,從那張沒有太多波動的表情上,他瞧不出太多信息。
至於自己這邊,他所寫下的答案是耳墜。
要說耳墜成對出現,那肯定沒錯。
單個的話,肯定也是存在這種情況。
可感覺上並不符合相關描述。
如果跟下去,輸了需要喝掉十一杯酒。
還是說果斷放棄,及時止損。
嚴連安的心中產生了一絲猶豫。
緊接着,他無意間看了沐詩語一眼。
從伊人的眼眸中,他感受到了一絲期待。
於是,心頭隨即升起騰騰火熱,堅定信念道:“好,我跟。”
這倒不是說,他重新開始認爲自己的答案沒錯。
而是覺得,不能在喜歡的女人面前表現得畏畏縮縮。
四輪結束。
到了揭曉答案的時刻。
當盆盂被打開,由兩股髮簪交叉組合的髮釵,出現在衆人面前。
結果很明顯,是陳長應精準無誤的猜對了。
因爲提前心裡面已經有了底。
倒也不覺得特別驚訝。
反倒是旁邊嚴連安喝酒的狀態,讓陳長應不禁提了提精神。
明明是輸了,而且還要喝掉十一杯酒。
可對方看起來,就像是贏了似的。
這也使得他更加謹慎。
要知道,對方在開始行酒令之前的那種興奮意圖,可是不經意間真實流露出來的。
當然,某人再是心思縝密也沒辦法想到,嚴連安的高興主要還是來自於,感受到沐詩語的眼神鼓舞。
第一場射覆遊戲結束。
新的一場遊戲,很快便繼續開始。
這次,因爲寫下的答案,與第二輪的描述不符。
陳長應提前主動放棄。
而到了行酒令的最後一回合,只剩下沐詩語和嚴連安兩個人。
加註也同樣來到了上限的五杯。
帶着隱隱的激動。
嚴連安打開盆盂法器。
裡面是一顆紅豆。
而他所寫下的答案,則是綠豆。
兩者之間,還算比較相近。
按照行酒令的規則,除了完全猜出答案之外,越接近的人獲勝。
所以,自己還是有很大的機會能贏。
然而讓人沒想到的是,沐詩語打開的紙條,上面明明白白寫着紅豆兩個字。
如此一來,嚴連安連輸兩局。
第二場同樣喝下了十一杯酒水。
隨着遊戲的繼續,每個人都有輸有贏。
而要說誰喝得酒最多,那肯定就是意識已經有些模糊的嚴連安。
剩下的三人,仍還處於比較清醒的狀態。
到了這種時候,大家的精神也開始變得放鬆。
哪怕每一場遊戲,都選擇放棄。
也只用喝下一杯酒。
相比於拼到底,然後輸個精光。
嚴連安這個最好的例子。
衆人開始趨於保守,甚至有兩場遊戲剛剛進入第二輪,剩下的三人就已經選擇放棄。
就這樣,氣氛慢慢冷了下來。
見到此狀,沐詩語突然間給出了一個新的提議。
“要不,我們再加入另一個要求吧。”
“除了不用喝酒之外,贏得那個人可以寫下三張酒牌。輸者需要根據酒牌指示,完成額外需要做的動作。”
這話一出。
連帶着之前昏昏沉沉的嚴連安都精神一震。
左小妍想了想也答應下來。
至於最後還未出聲的陳長應,他隱約覺得這會不會玩得太大了。
但現在這種情況,確實沒有了行酒令的氛圍。
外加上,其他人都已經同意。
不想掃大家的興致,隨即表示認可。
就這樣,在新的一輪遊戲中。
因爲加入了贏者額外獲得的特殊權利。
衆人蔘與度明顯高了起來。
甚至,好巧不巧大家都進入了最後一輪。
最終則是由嚴連安,最接近正確答案。
在看到盆盂法器下面物件的瞬間。
眼睛裡劃過一絲亮光,他不由自主的咧開嘴笑了。
很快便將三張酒牌寫好,由三名輸者隨機抽取。
這其中,左小妍和沐詩語拿到的酒牌倒沒什麼,只是隨口哼唱一段小曲而已。
陳長應抽到的,則是需要脫掉一件隨身物。
儘管從結果來看,整體而來情況沒什麼變化。
但這可是隨機抽取的方式。
假如是由兩位女子拿到陳長應的那張酒牌,性質恐怕便會有所不同。
心裡面暗暗劃過一絲忖度。
陳長應將腰間的玉佩摘了下來,出聲解釋道:“玉佩也算是隨身物,所以應該沒有犯規。”
話罷,他便仰頭喝下了面前的十幾杯酒。
慢慢也有了微醺的感覺。
另外兩邊,左小妍和沐詩語輕聲哼起了曲子。
音色方面可能會略有差別,但卻都還算婉轉動聽,讓人心中生出幾分愜意。
只可惜,作爲喝酒最多的嚴連安。
在看到是陳長應抽到脫衣服的酒牌後,就已經沒了興致。
正在強忍着醉意,想要將遊戲繼續下去。
所以,他根本沒能享受到這份好聽的小曲。
而有了新一輪的打樣。
大家的興趣依然高漲。
畢竟沒有誰希望成爲輸者,聽從其他人的指揮。
很快,又一輪的勝者也已經出現。
由陳長應獲得。
他倒是沒那麼多彎彎繞繞,想了想最終寫下了相同的酒牌。
大家抽取到的要求,全都是喝酒之前說出自己的一個秘密。
這東西完全就憑藉自覺。
當然,如果能收集到一些有用的信息更好。
按照該指令,嚴連安最先開口道:“我其實”
說到這裡,他突然頓了一下,然後才接着剛纔的話語繼續,“我其實真的真的很喜歡沐詩語。”
總感覺對方剛纔想說的並非這一句。
當時,明顯出現過半分鐘的清醒,隨即改了話題。
不過這也算是在意料之中。
陳長應並沒有特別在意。
緊接着是左小妍,她喝下面前的數杯酒,此刻臉頰有些微紅。
緩緩地呼了口氣,隨後忽然認真道:“我有喜歡的人了。”
話罷,那道目光非常自然地放在了陳長應的身上。
能夠從略顯迷離的秋眸中,感受到豐富的情感。
儘管帶着酒氣,卻明顯不是醉話。
也因此,陳長應心裡一提。
還真沒想到,會是這麼個情況。
而就在他腦海中的思緒有些混亂之際,沐詩語口中的秘密也隨即講了出來,“我也有喜歡的人。”
原本獨屬於某兩個人的旖旎,瞬間被打破。
左小妍的秋眸中閃過一絲狐疑,轉頭看向自己曾經的好朋友。
想要從對方的細微表情中,找到相關答案。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她心裡面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幾乎是同一時間,強撐着意識的嚴連安,以及思緒還未梳理清晰的陳長應,也同樣看向了那個性子冷漠的女人。
都有些沒想到,對方會說出這樣一番言語。
而沐詩語本人則是眼瞼低垂,只是看向面前的酒杯,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反應。
所以,也根本看不出來這個喜歡之人,究竟在不在屋內,又究竟指的是誰。
經過這樣一個插曲。
嚴連安表現得愈發熱烈。
動不動就是加註上限。
對此,陳長應有時候也會冒險跟注。
這期間,自然是有輸也有贏。
如果輸給了嚴連安,他給出的酒牌當中,永遠有需要脫去衣物的要求。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就這麼湊巧。
抽到相關酒牌最多的那位,總是陳長應。
以至於很快,他身上只剩下貼身薄衣,就連鞋襪都脫掉了。
至於左小妍和沐詩語,雖然同樣會受到些許影響。
但整體來說,身上的大部分衣物還在。
而且,嚴連安自己都已經迷迷瞪瞪到睜不開眼睛。
“到此爲止吧。”
強忍住一個酒嗝,陳長應這邊也到了醉倒的邊沿。
他還看出,妖女和沐詩語同樣臉頰上泛起片片桃花。
再繼續下去,大家恐怕都要躺在這間雅間,一睡不起。
對於這番提議,左小妍卻搖了搖頭,“再,再來一局,我都還沒怎麼贏過。”
說話間,她撇了撇嘴,好像有點委屈。
可能是受到酒精刺激,以及剛纔告白的雙重影響,陳長應心裡面已經默許。
不過他還是轉頭看了眼,可能算是現場最清醒的幽殿少主,想詢問下對方的意見。
面對投來的目光,沐詩語點了點頭然後道:“嗯,那就再來一局吧。”
砰的一聲——
也就在這一刻,嚴連安終於支撐不住,趴在了圓桌上沒了動靜。
少了一個人,倒也不影響遊戲進程。
原本,陳長應是想要直接放棄,讓妖女直接獲勝。
但面對着對方眼巴巴的目光,最終還是陪着對方玩了下去。
而左小妍,也終於得償所願成爲了這一輪的勝利者。
兩張寫好的酒牌。
陳長應抽到的是,擁抱現場一位異性三十息。
看着比起平時,散發出無限魅力的妖女,他腳步有些不穩的站了起來。
將對方擁入懷中。
嗚嗚——
那一瞬間,左小妍略帶安心的呢喃聲,傳進他的耳朵裡。
三十息結束,妖女的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閉上眼,直接睡了過去。
望着那一抹俏生生的紅潤嘴脣。
陳長應不禁乾嚥了下口水,最終卻只是搖了搖頭,將自己本該喝下的最後十幾杯酒下去。
腦袋隨即變得昏昏沉沉。
面對這種情況,他知道自己恐怕也快要無法保持清醒狀態。
強撐着眼皮,看了旁邊的沐詩語一眼。
現在只剩下他們兩個的意識,纔算清醒。
沒等他開口,對方先一步說道:“我的酒牌也是擁抱現場一位異性三十息。”
說話間,沐詩語朝着對面的男人一步步走過去。
可能是因爲酒精發揮着作用。
陳長應只覺得自己的感知能力,變得更加敏銳。
那一縷縷淡香,主動鑽進了他的鼻腔當中。
剛纔被妖女點燃的那一縷火熱,出現了重新燃燒的苗頭。
不過最終,沐詩語並沒有在自己面前停下,而是轉身朝着門外走去,隨後說明道:“我去找夥計,把嚴連安擡進房間。”
心裡面沒來由的鬆了口氣。
或許還包含着一縷失望。
自知這種複雜情緒不是什麼好事。
陳長應儘量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將醉酒後的左小妍,扶到了對方的住處當中。
做完這些之後,陳長應再也無法支撐沉重的腦袋,趕忙也回到自己的房間。
……
夜深了。
一輪圓月高高懸掛在,璀璨的夜空中。
皎潔的月光之下,陳長應的房間內傳來了輕微的響動。
迷迷糊糊間,他感受到嘴中有一縷淡香,還有些溼軟潤滑。
起初會有些生澀,但漸漸的開始變得熟練。
他想要睜開眼,卻因爲眼皮太過沉重,無法做到。
而從牀帳中淺淺的倒影來看,兩個人正嚴絲合縫的貼合在一起。
昏昏沉沉的意識,摻雜着飄飄然的感覺。
哪怕身心俱疲,他仍然像試煉中爭奪陣盤一般,下意識會想要拿到主動權。
直至一個時辰之後,陣盤最終得以激發。
屋內的響動徹底停止。
陳長應感覺到自己胸口處有些柔軟。
緊接着,便是一陣刺痛感。
好像有人在胸口上,狠狠地咬了自己一口。
只是即便如此,他還是無法清醒過來。
僅僅只能拉一下對方的手掌。
最終,那個女子的氣息似乎有些無力,留下一句,“你比我想象中還要更加厲害。”
然後便離開了房間。
……
陳長應從睡夢中醒來,已經是晌午時分。
只感覺好渴好渴,想要下牀找些水喝。
與此同時,他的腦海中不禁回想起模糊的旖旎片段。
不禁搖了搖頭,不知該說些什麼纔好。
然後,當他離開牀,踩在地板上。
兩隻眼睛忽然睜大。
瞬間意識到自己下半身涼颼颼的,褻褲居然不見了。
除此之外,他的手腕上還綁着一條布片。
上面點點的鮮紅顏色,如此醒目。
見到這一幕,陳長應的腦海緩緩開始運轉。
他不禁轉頭望向自己昨晚睡着的那張牀,上面比想象中更加雜亂。
胸口處的疼痛感,也在此時襲來。
尋着傷口的方向看去,那是一排深深的牙印。
“所以,昨天晚上的事情都是真實發生的?”
“可又是誰,能夠做出這種荒唐舉動。”
剎那間,陳長應的腦子很亂很亂。
只覺得自己的思緒,受到了極爲嚴重的衝擊。
甚至超過了以往任何一次麻煩。
另外,現在重回凡人狀態,褻褲貌似被昨晚的女子拿走。
他甚至沒辦法從納戒中取出貼身衣物。
用力的抓了抓頭髮。
正感覺無比頭痛之際,眼角的餘光卻忽然發現,衣櫃上擺放着一件嶄新的褻褲。
這.到底算是怎麼回事啊。
心裡面雖然迷茫,他想了想還是將手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