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籍走後,嬴康再次回到房間,嬴照和趙伯圉還等在這裡。
見嬴康進來,趙伯圉說道:“司馬大人,散盤子他到底是怎麼回事嗎?只僅僅給咱們五百人的編制,這點兵力能做什麼呢?根本就抵擋不了戎狄的入侵。”
嬴康擺擺手,“這還不是當下最主要的事情,最主要的是我們該如何安撫這上萬百姓,把這個問題解決了了剩下的問題將會迎刃而解。”
“百姓?什麼百姓?這些百姓原本就是散國的百姓,既然他散盤子都不願意去管,我們還着急什麼?”趙伯圉不解的說道。在他看來百姓反正是散國的百姓,既然你們國家都不願意管,我們秦人才懶得管呢的,而手下的將士們纔是自己的人,畢竟秦軍將來要用這些人打仗呢?
嬴康望着趙伯圉道:“伯圉,你一定要記住,只有百姓纔是我們根本。一個國家或者是一個集體,如果沒有了百姓,什麼都將不是。既然這些百姓願意從渭水南岸回到隴川來跟着我們秦人,那他們就是我們的百姓,我們就有義務給他們的吃的喝的,至少也應該把他們今年的生活管下去。”
對於嬴康這樣的大道理,趙伯圉當下還是聽不懂的,畢竟這個時候孟子還沒有出生,也沒有人告訴他“民爲貴君爲輕”的道理,他就知道領兵打仗,只要有更多的將士們,他就能夠打勝仗,至於百姓的事情,他不會去管,也不願意去管。
“好好好,你說的都對,可是這麼多的百姓我們該怎麼養活呢?這可是很大的一筆糧食,我們從哪裡弄去呢?”雖然趙伯圉聽不懂嬴康的道理,但既然是嬴康說了,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於是趙伯圉不耐煩的說道。
要養活這麼多的百姓,確實需要很多的糧食。嬴康望着嬴照:“三哥,你是千邑的糧農官,你說說當下千邑的糧食儲備情況。”
嬴照一直沒有說話,既然嬴康問起,於是便分析道:“司馬大人,伯圉,其實你們也不用着急。在收編投奔過來的百姓的時候,我專門做過統計。今年以來總共投奔我們千邑的百姓有一萬三千多人,這些百姓中,除了極少數人實在是無衣無食之外,大多數百姓還是拖家帶口的過來的,而且許多人還帶着糧食和用品,真正需要我們幫助的百姓還不到三成。”
不到三成?
嬴康聽罷道:“這麼說至少還應該有三千多的百姓需要我們救濟?”
“對,應該不下三千。如果再加上我們的一千多將士在內,我們至少還缺少四千到五千人的過冬糧食。”嬴照說道。
“咦---,這也不是一個小數字啊!我們該從何哪裡弄這麼多的糧食呢?”嬴康不僅問道。
“司馬大人,一直以來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無外乎有兩個。一個是減少現有人員的糧食供應;另一個是從外面調集糧食進行補充。如果我們現在就開始從犬丘向這裡調集糧食的話,那麼趕在冬季來臨之前肯定能夠養活這些百姓的。至少不會讓百姓死在千邑。”
從犬丘調集糧食?
這個辦法嬴康不是沒有想過,可是犬丘乃是秦人的根基所在,而且大多數時候過着放牧的生活,吃的用的都與戎狄無二,即便是從犬丘調集也只能是牛羊肉和很少的糧食,這些根本就不夠如此多的百姓生活。
想到這裡,嬴康對嬴照道:“如果把我們兩個府上的糧食和棉麻都分給百姓,你再算算還差多少糧食和衣物?”
“把我們的糧食都給了百姓,我們吃什麼呢?”嬴照不解的問道。
“我們可以從犬丘調集牛羊肉和羊皮過來吃用,但是這裡的百姓大多數吃的用的都是中原的黍稷和棉麻,吃用不慣我們西垂的東西。我意還是把我們現有的黍稷和棉麻給百姓,我們自己再從犬丘調用東西過來吃用。”
聽完嬴康的話,趙伯圉有些不願意的說道:“司馬大人,你對這些百姓實在是太好了,願意把自己府上的東西分給百姓,也不知道他們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
“我已經說過了,百姓乃是我們立足關中的根本,如果沒有了百姓的支持,我們就得早早滾蛋,既然這些百姓願意跟着我們,我局不能讓他們在千邑凍死或者是餓死。”
聽完嬴康的話,嬴照稍稍算了一下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們還需要十車到十五車的糧食。至於衣物還好說,只要百姓們願意穿,我們從犬丘帶過來的應該夠用。”
“好---,那就這麼定了,我們現在想一想如何弄到這十車的糧食。”聽完嬴照的計算,嬴康說道。
一聽這話,嬴照突然笑了,“這個問題其實很簡單的。”
簡單?
嬴康一聽望着嬴照道:“看來三哥是想出辦法來了,說出來聽聽。”
“當下雖然散國不同意送糧食給我們,但是我們還可以繼續向虢國求救啊!我就不信,虢公會不給你這個姑爺一個面子。”
聽罷嬴照的話,嬴康搖搖頭,“你有所不知,當初太子釗向他的君父建言的時候,就明確的指出我們要跟虢國聯合圖謀散國,這才引起了散盤子的注意。如果我們再次向虢國求救會不會再次引起人家的關注呢?若是再給散國留下口實,我可真的是擔待不起啊!”
嬴照想了想道:“我想這一次他們肯定不會起疑心的。”隨後嬴照對嬴康道:“虢國的公主不是嫁到了千邑嗎?就說不習慣這裡秦人的生活,需要從關中調運十車糧食來供給公主生活,誰會起疑心呢?”
嬴照的話音一落,嬴康立即意識到這確實是解決當前問題最好的辦法了,“對啊,三哥說得對啊!我們就藉着公主不習慣秦人生活爲由請求虢國調集糧食給公主,我想誰都不會起起疑心的。”
說罷,嬴康的神情突然暗淡下來。
“兄弟是不是有些難堪,若曦公主嫁給咱們秦人非但沒有給人家帶來一點好處,全是給人家添了麻煩。這有些讓你爲難吧!”嬴照畢竟是過來人,知道此時嬴康面臨的難處。
嬴康沒有回答,因爲他知道這事情確實讓他有些爲難,人家當夫君的都是替自己的夫人解決困難,而自己非但沒有給若曦解決任何困難,反而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給人家添亂。
哎---,誰讓自己現在是創業的時節呢?再難也要解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