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串的問題擺在嬴康的面前。
不過嬴康既然能夠提出這樣的思路來肯定不會是空穴來風,當然也是做了周密思考的。
於是說道:“司農令考慮的甚是周全,但是你所說的這些問題,我也考慮到了。首先來回答你所說的第二個問題,亳戎到底有沒有幫手的事情,我想說的亳戎肯定是找到了幫手,而且這個幫手就在距離亳戎進攻的吹過不遠處。原因很簡單,剛纔大家都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如果亳戎不找幫手的話,他們是不敢貿然進攻關中的。亳戎既然找到了幫手當然不會這個幫他的豐戎部落距離自己很遠,否則就失去了幫手的意義。”
從嬴康的話裡,嬴照等人明白,這一次亳戎進攻關中肯定是找到幫手了,而且這個幫手就在距離亳戎進攻的程國不遠處。
“而且,我還敢肯定一點,那就是亳戎的這個幫手就在靠近我們秦人的地方。”嬴康再次補充道。
亳戎不但找到了幫手,而且這個幫手還在距離秦人很近的地方。
這下嬴照等人有些不相信了,“大夫所言可有依據?”
嬴康搖搖頭,“當下肯定還沒有依據,不過據我的分析,應該不會距離我們太遠。”
“這是爲何?”趙伯圉不解的問道。
“因爲亳戎在進攻程國的同時,需要有人幫他們守住後院,防止我們秦人進攻啊!”
對啊!
既然亳戎寧願多走百里之地進攻程國,肯定也會想到請人幫助他們守住從西邊過來的秦人。
聽完嬴康的分析,嬴照微微的點點頭道:“話雖這麼說,但我們更需要有真憑實據才行吧,不然貿然出兵真的跟亳戎交上手,對我們自己也不利啊!”
嬴康點頭道:“司農令所言極是,所以我意今天就斥候越過隴山前往關中北部查看戰況,在得到明確的信息之後我們再安排大軍前往進攻亳戎的幫手。
劉同等人點點頭,“大夫考慮的甚是周翔,我看這樣最後不過。”
隨後,嬴康繼續道:“至於這個亳戎的幫手到底是那一支戎狄部落,當下還不好說,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在緡戎和烏氏戎之間。畢竟當年我們還在犬丘的時候這兩個戎狄部落跟亳戎之間關係甚好,而且相互之間居住的也相對較近。就是不知道這些年過去,他們之間是不是還保持着像以往那樣的良好關係。”
這下,嬴康把嬴照提出的問題基本上都給予解答了。
不但說出來亳戎的幫手是誰,而且還說出了這個幫手的具體位置,嬴照聽罷還有什麼話說呢,“既然大夫認爲亳戎一定會有幫手,而且這個幫手就在緡戎和烏氏戎之間,我基本沒什麼問題了。就是不知道我們不按照王室的詔令要求,進攻亳戎的幫手會不會引起王室的不滿?”
這確實是一個很尖銳的問題。
畢竟秦人進入關中以來,鎬京的周王室並沒有給秦人多少詔令,好不容易等到了人家王室的詔令,你們秦人還要打折扣,這確實有些不太應該。
嬴康聽罷,淡淡一笑道:“司農令考慮的甚是周祥,不過我是這樣考慮的,王室表面上要我們秦人趕走進攻程國的亳戎,實際上是爲了解除戎狄對鎬京的威脅。等我們趕走亳戎的幫手之後,進攻程國的亳戎肯定會從程國退兵,到時候鎬京的威脅也就隨之解除了。到那時王室哪裡還會管我們到底是如何做的呢?”
嬴照聽罷輕輕地搖搖頭,“雖然大夫如此認爲,但我還是有些擔心的,畢竟王室好不容易給我們一次給王室出力的機會,最終讓我們如此打折扣的完成之後,天子肯定會不高興的。”
嬴康聽罷輕鬆的笑了笑道:“司農令儘管放心,天子一定會滿意我們的做法的。”
“這是爲何?”嬴照不解的問道。
“因爲剛纔內侍的態度。”嬴康堅定的答道。
內侍的態度?
望着衆人不解的神情,嬴康說道:“諸位應該知道,以往這些內侍們前往任何一個諸侯國傳詔,那一個國家不是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完了之後還要從諸侯國帶上一些珠寶玉器等等,這才滿意的回到鎬京,最後在天子面前說上幾句好話。”
“對,大夫說得對,這些王宮的內侍們個個都是吃肉不吐骨頭的主,每到一個諸侯國,他們都是要搜刮許多東西之後這才慢騰騰的回到鎬京的。”劉同畢竟是在關中待過多年的人,聽完嬴康的話後說道。
“可是這一次王宮的內侍來到我們千邑,不但沒有向我們索要東西,而且還急不可耐的想離開千邑,這是爲何呢?”
這是爲何呢?
嬴照聽罷搖搖頭。
趙伯圉也搖搖頭。
“這是因爲他所傳達的這份詔令有問題。”
詔令有問題?
衆人聽罷眼睛都睜大了,“竟然會有這樣的事情,難道這份詔令不是出自天子之手?”
“那倒不是,這份詔令肯定是從王宮傳出來的,但是這份詔令並不完全代表天子的要求,而是另有他人的意思在裡面。王宮內侍擔心我們從他的嘴裡套出實話,所以傳達完詔令之後就趕緊走了。”
這份詔令代表的並不完全是天子的意思,那會是誰的意思呢?
趙伯圉聽罷說道:“你說的有些道理,我也覺着這其中肯定有問題,你說這份詔令代表的是誰的意思呢?”
“虢石父---”嬴康肯定的說道,“當下天子年幼,王室的大小事務完全取決於卿士虢石父。讓秦人帶兵進攻亳戎這事情肯定是虢石父的意思,只不過是藉着天子的名義罷了。”
“既然是虢石父的意見,我們完全不用遵守啊!爲何還要如此糾結呢?”趙伯圉聽罷直接說道。
“非也,非也。這份詔令雖然代表了虢石父的意思,但畢竟是從王室發出的,如果我們完全不聽肯定會得罪天子。但是呢我們卻沒有完全按照詔令的意志去辦,只需要解除戎狄對鎬京的威脅即可。其實天子的真實意思也就是我們能夠幫他解除戎狄對鎬京的威脅而已,至於我們採取什麼樣的辦法,他是不需要去追究的。”嬴康分析道。
聽完嬴康的分析,劉同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千邑大夫雖然來關中的時間不長,對於王室的事情分析的如此到位,老夫佩服之至,驚訝之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