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莽這個人,很有意思。
他篡位後所推行的一系列託古改制的政策,都讓人大跌眼鏡,以致於後世不少人都覺得他是個來自未來的“穿越者”。
像什麼土地國有,耕地重新分配,凍結奴隸制度,實行國有專賣制度,實行計劃經濟,徵收所得稅,浮動工資制,廉租房……其中最引人注目,則是其中兩樣。
一是鼓勵科學試驗和發明創造。像什麼飛行試驗,人體解剖,遊標卡尺……莫非王莽也知道科技是第一生產力?
二是隻能用皇漢來形容的民族政策。打壓匈奴雖然有些過分了,倒考慮到漢朝和匈奴之間恩怨都也沒什麼了。但是仇視高句麗一個東北小國又是鬧哪樣?直接把高句麗名字改成下句麗,莫非穿越前也厭惡宇宙第一棒子國?
還有這貨給一支軍隊起名爲“豬突豨勇”,豬突好像就是他首創的,難道是玩多了太閣?
正因爲如此,楊玄在回想起了王莽大致的出生年月後,就迫不及待跑到長安來見識這位疑似“穿越者”的傢伙。
在平陽府中,確定了還是個小正太的王莽後,楊玄又隨意挑了幾個王氏子弟,讓他們和王莽一個的一個進入來單獨面見自己,美其名曰“測緣”。
輪到王莽後,楊玄直接當着他的面講了一大堆後世人才知曉的東西,上至各種太祖的語錄,下到什麼雞你太美了,甚至中間還爆了幾句英文。
結果小王莽聽後卻是一臉懵逼,雲裡霧裡的。
見這小正太一臉不知所云的懵逼表情,楊玄心裡也納悶這小子不是穿越者嗎?他就算是個連初中都沒有讀完的學渣,也不可能對這些常識一問三不知。
楊玄當下也懶得糾結了,直接來了個最簡單粗暴的做法。
搜魂!
手掌輕輕的放在王莽的腦袋上,霎時間,王莽腦中的記憶片段如同真實畫像,呈現在楊玄的腦海當中。
結果……根本就沒有半點關於現代社會的記憶。
難不成是這會兒的王莽還沒有被奪舍魂穿?
“莫非,他根本就不是什麼穿越者……”
停在城門處,望着平坦寬闊的官道上那車水馬龍,一派熱鬧繁華景象,楊玄回想起了史學界對於王莽的另一種評價。
狂熱的儒學狂熱復古主義分子,簡單來講就是個書讀傻了的傻X,妄想強推自己的復古改制,以實現自己的政治理想,享受這名垂萬古的創世光榮。
“不過,也不是沒有任何收穫。”
楊玄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先前在王莽的腦海中,他找到了許多零零散散的記憶碎片,在經過一番拼湊後,一幅幅模糊的畫面呈現在了楊玄的腦海中。
在那模糊的畫面中,一條十餘丈長,水桶粗細的白玉巨蛇。
白蛇的面前站着的是一位中年男子,雖然看不清樣貌,但是渾身英氣勃發,隱隱透着一股子睥睨天下的皇者氣息。
說時遲,那時快,只聽“嗖”的一聲,白蛇吐着猩紅的蛇信,狠狠朝着中年人撲去。
危急時刻,卻見那中年人不慌不亂的拔出腰間的三尺長劍,銀光一閃,劍鋒所過之處,沒有一滴鮮血滴下,只有兩截切面光滑如鏡的蛇屍靜靜躺在地上。
莫非……這王莽果真是那白蛇轉世,正好斷了漢朝半身西漢兩百年基業?
“等等……”
摩挲着下巴,楊玄突然想起了一個非常重要的細節。
《魏略·西戎傳》記載:漢哀帝元壽元年,博士弟子景廬受大月氏王使伊存口授《浮屠經》。
按照歷史的軌跡,再過三十餘年,會有一位名叫伊存的大月氏使者來到長安,口授佛經給一個名叫景盧的博士弟子。
這是史書上關於佛教傳入中國的最早的記錄,也可以看作佛法東傳的序幕。
佛門大興雖然是在西遊量劫結束後,但嚴格來講,在唐僧西行前,佛法東傳就已經開始了。
隨即,一個大膽的假設浮現在楊玄的腦海中。
莫非,這王莽是佛門暗中扶持起來的!
通過暗中扶持王莽這個狂熱的復古者上臺,使得南部瞻洲的人間陷入動亂之中,從而埋下佛門的暗子。
在王莽死後四十餘年,南部瞻洲的洛陽出現了第一座佛寺——白馬寺。
“那這樣就說的通了。”
楊玄又轉過身子,目光投向了南陽的方向。
雖說這佛門大興乃是天道大勢,但在大勢不可逆前提下,若是能給佛門暗中添堵,埋雷,道門這邊絕對是一百個願意的。
於是,後世無數人所熟知的位面之子劉秀,便誕生了!
靠着道門的扶持,在老家種地的失業大學生劉秀,開啓了自己那開掛的人生。
昆陽大戰,劉秀帶着三千敢死隊直撲新軍統帥王邑的指揮部。王邑見劉秀才帶了這麼點人馬,居然蜜汁自信帶着自己本部人馬迎戰,同時還下令各部隊沒有他的命令不得擅自行動。
哪曉得王邑被劉秀打的落花流水,其他部隊也是很有誠信的坐視王邑被劉秀錘爆了腦袋。
緊接着,天墜流星,風雨雷電相助,王莽的四十萬大軍頃刻間土崩瓦解。
這還不算完,之後劉秀更是盡顯王八之氣,帶着幾個隨從去河北招降,河北豪傑聽說是劉秀來了,納頭便拜,紛紛自帶兵馬,自帶糧草,自帶美貌女兒前來投奔。
兩年不到,劉秀的實力就從單車數騎,膨脹成爲帶甲百萬、裂土千里的天下最大勢力。劉秀隨即與更始政權決裂,即帝位。
這一年,劉秀剛剛三十歲,離他起兵造反、騎牛上陣,僅僅過去了三年的時間。
這樣開掛的人生經歷,一般的網絡小說都不敢這麼寫(~▽~“)
但在洪荒世界,劉秀其實也算不上什麼位面之子,更像是道門爲了對抗佛門滲入而扶持起來的。
不然,劉秀這個連劉邦能力五分之一都沒有的人,怕是這輩子只會泯然衆人矣了。
“沒有什麼穿越者,也沒有什麼位面之子。”
楊玄苦笑一聲,化作一道白虹,沖天而起,消失在夕陽的餘暉中。
“有的,只是佛道之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