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姐將我安頓在她家的客棧中。
這裡就是那種文藝青年聚集地裡隨處可見的青年旅店的樣子。
房間有一人間的大牀環陽光房,也有標間雙人牀,還有類似宿舍風格的上下鋪牀位,一個房間共四人住。
我是要自己住的,可是蘇姐偏偏不同意。
蘇姐說,“你現在這種狀態,就該感受一下集體的溫暖,我不能同意你自己住。”
她一定堅持把我安在了那種類似宿舍風格的牀位上。
我把東西放在那裡,打電話給王姐請了假,所幸這段時間帶藝人也算是有了一點起色,算是從無到有有了突破,王姐對我還算寬容。
準了假。
然後,這三天我算是完全沒有事情了,把手機就關了機。
我既不知道這三天的時間裡,簡霆有沒有找我,也不知道這三天的時間裡,其它的人的消息之類的。
我甚至,關了手機連網都不上。
像是與世隔絕一樣。
陌生的世界裡,總是會有一些人來自善意的溫暖。
同我住在一起有個牀位住了個姑娘,是打算多在江城待幾天的,所以,她每天早晨出去,每天晚上回來,這三天的時間,我在這裡,她也在這裡。
住在我下鋪的牀位已經換了三個人了。
旅行者,來了住一晚上,第二日會離開,再有新的旅行的人進來。
她們這些人會在晚上玩了一天先聚集在大廳的沙發上,幾個人圍成一個小桌子上玩遊戲。
天南海北的人聚在一起,陌生人聊着彼此的故事。
我心情不算好,蘇姐又很忙,她讓我四處去江城走一走,我也只是囿於每天早晨站在蘇姐的客棧門口站一站,然後就回來。
蘇姐開玩笑說,“你呀,這麼往門口一站,都能給我多吸引點男遊客來住店。以後你就幫我站在門口迎客好了。”
“姐姐,我分明已經從蘭格辭了好嗎?早就金盆洗手了!”
蘇姐瞥我一眼,只是笑。
然後再把我推到門口去,說,“再站一會,多站一會,多吸引一個客人是一個客人的。”
我無奈的笑一笑。
只有和蘇姐開玩笑的時候,心情會好一些。
第三日的時候,我先是在起牀的時候,收到了一張紙條。
再去看那個房間裡和我一起住了三天的姑娘的鋪位已經空了。
紙條上面寫着:我並不知道你的心事,但是我能夠看出來,你並不快樂,開心一些吧,放過自己,才能擁有新的自己。——三天的陌生人。
我才意識到,這個姑娘和我一起住了三天,我都沒有和人說一句話。
那一天
,我起牀之後,沒有等蘇姐推我去陽光裡站一會,我便去了。
站了好一會,一個人便往客棧裡面走。
手裡捧了一大捧黃玫瑰。
見到我的時候,疑惑的看了看門上的牌子,又說道,“請問,這裡有一位叫程若的姑娘嗎?”
我看着那個捧着黃玫瑰的男人,並不認識。
他開口說道,“您好,有人在我們店裡定了花,讓我送給您。”
並不需要簽收,上面也沒有卡片。
我疑惑的看着這個男人,“我就是程若,請問這些花是誰送的?”
“抱歉,我們也不清楚。”
說完,這個送花的工作人員就離開了。
黃玫瑰,我盯着這一大束黃玫瑰,有些不知所以。
正準備進門的時候,碰到蘇姐從外面回來,看着我捧着一大捧的黃玫瑰,擰着眉頭。
“哎呀,你這麼快就又有愛慕對象了?我都來這這麼久了,都木有收到過花。”
她一邊笑着,一邊往屋裡走,伸出手來,說道,“可惜啊,你這以後讓愛慕者送紅玫瑰好不?黃玫瑰插在我這麼小清新的店裡,多不和諧。”
蘇姐儘管這麼說着,還是替我拿了花,找了花瓶分開放在了店裡的每一個角落。
並沒有不和諧。
我是後來聽店裡來的客人說,黃玫瑰的花語是道歉的。
黃玫瑰在愛情上的花語是愛的道歉,等待重修舊好。
本來,還在猜測着這個黃玫瑰可能是誰送的,但是當聽說這些花語的時候,就有些猜到了是誰送的了。
猜到了,就會不開心。
我想要將這些花扔出去。
蘇姐捨不得,“這些花又沒有招你惹你,何必扔這些花呢,放在這裡就好了呀。我喜歡。”
我那天晚上,躺在牀上的時候,有些失眠。
簡霆的把戲,煩人。
同時又是在耍滑。
回想那天的事情,多麼像是在打臉,而且準確無誤。
他纔在書房裡掛了喬夏的電話,和我說,他和她早就結束了。
到了後來,蔣牧出現,他急匆匆的跟着出門。
真是,打臉打的讓人哭笑不得。
之前的遮掩,我覺得我並不能夠看透簡霆,他有很多事情,我都摸不透的。
但是,我總覺得,有些事情,給兩個人空間,該我知道的我總是會知道。
他願意讓我知道的,我再知道就好。
一個男人可以說謊言騙你,有時候,有些謊言善意且他說謊騙你是因爲你值得他騙,你們在這段感情中他還在乎。
而且,謊言一次爲騙,如果用一生騙你,那就是
愛了。
但是,我卻沒有想到,我們之間的話,會被揭穿得這麼快。
讓我退無可退,自欺欺人的餘地都沒有。
蘇姐不讓扔玫瑰,那就任由她放着吧。
在收到黃玫瑰的第二天,我出門了,我去四處轉一轉江城,看看這個青山綠水間講究心靈放鬆的城。
晚上再回到蘇姐家客棧的時候,又收到了一大捧玫瑰。
之後的幾天,沒有見到簡霆的人,他沒有來找我,卻每一天都能收到黃玫瑰。
蘇姐笑我,“你們這冷戰博弈的方式還挺特別的,就像是分明就隔了一條不到膝蓋的溪水,走過來也不會淹死,面對面喊話也能聽到,偏偏飛鴿傳書。”
我不願意回蘇姐,她拿我取笑我不想聽。
結果,又收到了黃玫瑰。
我先按捺不住的,我起了個大早等着送花的人,然後將花拒收了。
跟着他回到了他們的花店。
爲了保護客戶信息,他們並不會透露給我是誰送我花。
蘇姐後來來找我,軟磨硬泡的轉移注意力,在她朋友的幫助下,才偷到了客戶信息。
我看着那個手機號,並不知道是誰的,但是絕對不是簡霆的,也不是他的助手林兮的。
我拿着這個手機號,用蘇姐的手機撥了回去,通訊的地址卻也顯示的北城。
電話響了很久,卻被接了起來。
電話那端的聲音傳了過來,“喂,您好,請問您是哪位?”
“紀唯?”
我聽出了紀唯的聲音,紀唯在那邊也聽出了我的聲音。
“二嫂。”
“以後別再搞這些無聊的把戲了,不要再給我送黃玫瑰了,告訴簡霆,這種行爲極致幼稚且可笑!”
“哎,二嫂!”
紀唯在電話那端有些着急,“這個不是……”
“二嫂,你在江城過得好不好,江城我很早之前去過一次,我……”
我都沒有聽紀唯說完電話,我就掛了。
紀唯如果能查到我在江城,且能查到我的地址,那麼簡霆也是可以查到的。
但是,對於這種行徑,他沒有出現,總是派紀唯給我送黃玫瑰的做法,實在是噁心!
在掛了紀唯電話之後,黃玫瑰不送了,花店開始改送別的花,白百合粉百合,勿忘我,星星花,康乃馨……
一切好看的花,據花店老闆說,客戶已經定了一個月的花且付了錢,所以,我們拒收黃玫瑰,就換成別的花。
這些花蘇姐喜歡,每個住店客戶送一朵。
客人倒是越來越多,生意越來越好了。
在花快送完的時候,紀唯來了江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