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玄無塵冷聲打斷她，眸光如冰霜，一字一頓開口：“朕對小石兒的情感，勝於一切，不是你能過問的。”
地上的女子聽罷，更是歇斯底里尖聲：“我要知道！讓我知道！求求你了！我不甘心！除非你告訴我，不然我絕不會甘心！”
玄無塵別開臉去，冷聲：“與你何干。”
柔月瘋狂一般，撲了上前，伸手去扯他的雪白衣襬。
俊逸男子眉頭微蹙，袖口要拂下——
“洛哥哥……”她昂起頭來，俏臉滿是淚眼，低聲哀道：“洛哥哥……請你告訴我……”
玄無塵聽着她一聲聲的“洛哥哥”，忍不住回憶起兩人小時候，一同讀書識字，一同玩耍騎飛獸玩的情景……
看着腳下嚶嚶哭着的女子，要拂袖的動作終於還是停頓下來。
他似乎嘆了嘆氣，淡聲道：“柔月，你又何苦執着這個……”
他微微擡頭，眸光情不自禁變得溫柔。
“朕重生後，便被朕的師父帶去玄林峰。朕起初活得跟上輩子差不多，每日修行練功，常年閉關。朕以爲日子肯定會一直這般冷淡清寂下去……直到小石兒來到身邊，一切都變了。”
“她跟朕一般，都是在極品靈石中出生的。找到她的那一刻，朕便將功法輸入靈石，將親傳弟子的神識，留在她的額前。”
“她總給朕一股很熟悉很親近的感覺，讓朕愛不釋手，整天抱在懷中。她出世了，是一個小嬰孩的模樣，胖乎乎的樣子，很可愛。朕給她取名字，毫不猶豫讓她跟朕同姓。”
“朕從沒照顧過孩子，起初總是手忙腳亂。爲了照顧她，朕開始學做菜做飯，只要看到她吃得很歡快的樣子，朕就跟着很開心。”
“即便後來朕恢復了記憶，明白前世的總總，朕仍堅持做東西給她吃。朕並不覺得爲她下廚是什麼低俗的事情，做菜給自己心愛的人吃，朕甘之如飴。”
“她漸漸大了，朕對她的疼愛與日俱增。她雖不是容貌最美，功法最高的人，但她在朕的心中，就是最美的，最好的。”
“朕也漸漸發現，朕對她的情感，不同於對任何人的情感。在她面前，朕輕鬆自在，身心愉悅，情難自禁，愛她疼她寵她……”
地上的女子幽幽問，帶着誘惑般的詭異。
“你對她只有師徒之情，是嗎？”
玄無塵俊逸的眉頭微蹙，低語：“不是，朕對她遠遠不止師徒之情。隨着她慢慢長大，朕發現朕對她的情感……很複雜……朕會嫉妒氣憤任何靠近她的男子，朕只想一人寵她愛她，不允許任何男子覬覦她一絲一點。”
“朕曾經迷糊過，甚至掙扎過——但朕更想欣喜去接受她，用另一個身份去愛她，以一個男人對自己心愛的人的姿勢，去擁抱她。”
“朕醒悟過來後，發現她對朕也是一般的心裡，內心更是歡喜。蠻荒中心的結界不穩固，進出會有生命危險，朕不捨得她受傷，願意替她冒險，可她不肯。”
“小石兒她堅決跟朕同進退，不管多危險，她都要跟朕在一起，朕內心感動不已。後來，我們經歷了很多苦難，不離不棄……”
“小石兒她還給朕生下四個孩子，讓朕第一次體會到爲人父的喜悅和歡愉！朕感謝她，心疼之餘又更愛她。她給朕延續了血脈，延續了蠻荒王族的血脈……朕不再是唯一的王族了，王族終於有後了。”
這時，地上的女子一愣，雙手暗自動了動，低低又道：“其實，你只是需要她替你延續血脈，是不是？”
玄無塵眉頭緊皺，眼神有輕微的顫動，搖頭答：“不……不是！朕跟她如膠似漆，情動至深……她懷孕了……是朕的意外驚喜……此生最大的驚喜了。”
這時，地上的女子幽幽開口：“不，你對她只有師徒之情，別無其他男女情感。她跟你生下孩子，也只是因爲你需要有人替你延續血脈。”
“蠻荒王族尊貴不已，如今卻只剩下你一個人存活。你不想王族後裔過於稀薄，便讓她幫你延續血脈，對嗎？”
“你生性淡薄冷漠，不習慣跟別人多接觸。可因爲她是你唯一的弟子，有機會跟你多相處，你便誤以爲這樣的情感是男女之情。”
白袍男子痛苦眯住眼睛，想要動手揮開她的緊拽雪白衣袍的手——
“不……”
紫衣女子嚇了一跳，定下心思，雙手凝聚更多的詭異紫光，不停低低唸叨着。
“是，確實如此！你只是從來不跟其他女子接觸，她的出現讓你迷惑了自己的情感。其實，她只是你的徒弟罷了……你對她的情感，也只有師徒之情。”
白袍男子痛苦閉上眼睛，凝神思索着，壓抑脫口喊：“小石兒……不……愛她……”
地下的女子猛然伸手，一把抱住他的雙腿，低吼拼足心思，雙手雙眼迸發耀眼的紫光。
“不是！你對她的愛，只有師徒之情！她跟你親近，你便選了她替你延續血脈。如今，王族的後裔已經有了，你也不需要她了。”
玄無塵難受不已，眉頭動了動，不敢睜開眼睛，努力平復心頭的紊亂——卻發現總是力不從心！
腦海裡閃過無數他跟小石兒在一起的場景，她的可愛模樣，她的調皮和聰穎，她的嬉笑和歡樂……都在不停消退消失……
“小石兒……小石兒……小石兒……”
地上的女子似乎也很痛苦，閉着眼睛，緊緊摟着他的腿，凝聚全幅心思，紫光再次耀眼起來。
“她真的只是你的徒弟！你只要將她趕回玄林峰就行了！你騙她回去也行，關住她也行！她如果不回去，你就跟她斷絕師徒之情，斷絕一切關係！”
“不……小石兒……小石兒……”
紫光過度耀眼後，似乎在顫動減弱中，隱約不定。地上的女子整個人晃動起來，差點兒要暈倒了。
“你要趕小石兒走……不然就斷絕關係……甚至殺了她……都行！你永遠……不見她……”
忽然，紫光騰地消失了，地上的女子終於撐不住，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