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黑睨劍眉緊皺,顧不得其他,連忙飛起身,急速往寢殿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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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到寢殿門口,他就被一道結界甩了開去——堪堪穩住身形,他站了下來。
“小蟲子!小蟲子!”
他運功附上靈力,努力將呼喚聲傳送開去。
幸虧她還在,他好怕她跟當年一樣,不辭而別,最後弄得心脈虛弱,差點兒一屍四命!
幸虧她還在……他暗自鬆了一口氣,繼續傳音呼喚着。
好半晌後,寢殿裡頭靜悄悄,沒任何答聲。
他伸出手,剛要擊碎那結界,毛毛蟲熟悉的嗓音冷漠傳了出來:“你走吧,我暫時不想看到你。”
墨黑睨聞言一顫,慢慢放下手來。
“小蟲子,你別生氣,我……我……剛纔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我知道這事是我混賬!是我對不住你!”
“別說了,你走吧。”
“小蟲子你別這樣子!其實,你是我唯一愛的女子,真的!我墨黑睨可以對天發誓!今晚是我糊塗了,讓你受委屈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別說了!你身上還沾着別的女人的味道,然後跟我發誓說你只愛我……你覺得這樣的誓言,我該信嗎?!”
話語的末端,帶着咬牙切齒般的憤怒,像似發瘋一般喊了出來!
墨黑睨高大的身子一滯,不敢再說了。
小蟲子傷心欲絕,他現在不該亂說話,胡亂安慰,不然只會弄巧成拙。
他無措嘆了一聲,閉上眼睛,抓了抓頭髮,本來有些歪的金冠被他這麼一抓,掉落下來,砸在他的腳邊。
墨黑睨本能蹲下,想要伸手拿起,金冠在有些黯淡的過道處,閃過金色的幽光。
這是他作爲王者的標緻,他是墨海國的王,是四海的王者,尊貴的龍族之首。
想他堂堂一國之主,四海之王,空蕩蕩的後宮卻只有一個王后。以前的四海龍宮,哪一個不是姬妾成羣,美女如雲?
他的叔伯們,每一個都有好幾十個夫人侍妾,有些甚至上百個。即便到了老年,他們仍不停納新人,後宮從沒空虛過一時半會兒。
墨海國是在以前各海的基礎上建成了,許多臣將都是各海的老臣,歷史悠久,深得民心。
他們引領一方,有着良好的基礎。四海廣闊無垠,他要統領四海,必定要拉攏這些原來的老臣。
老父王曾暗自提醒他,拉攏他們的最好辦法,就是將他們的女兒或姐妹娶納進後宮,增強關係,互利互益。
儘管這個辦法最直接最有效,但他想也沒想就拒絕了。因爲他答應過小蟲子,不會再辜負她,也不會再讓她受當時那樣的委屈。
這些年來,老臣們不停遞呈奏摺,讓他要選秀充實後宮。他死死不肯鬆口,每次總是找藉口推開。
起初有人懷疑是王后娘娘善妒,偷偷說起她的壞話來。他察覺後,連忙採取措施,杜絕這樣的流言蜚語。
老臣們覺得爲陛下選秀補充新人,是王后娘娘的份內事,多次提出讓王后娘娘來操辦,他總是以龍兒沒出世,不能讓王后娘娘過於勞累爲理由,一一推辭。
如果這些讓她知道,她可能第一反應便是生氣發怒。
他拿起金冠,緩緩開口:“小蟲子,你知不知道,我爲了遵守我們的承諾,做到真正的一生一世一雙人,頂住了多少壓力?”
結界裡揚起熟悉的嗓音,沒好氣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如果覺得頂不住,受不了,那你就不要遵守啊!”
“你遵不遵守,我難不成還拿着刀逼你不成!我有嗎?哈哈!不過,我現在就算拿刀,也沒用了……你不是已經毀了我們的約定了嗎?”
說到這個,毛毛蟲激動起來,嘶聲嚷嚷。
“你的壓力大,然後你就可以亂來了!你如果不是滿腦子精蟲,你至於連侍女都飢不擇食嗎?一次就寵幸了三個!你是不是在要跟我昭顯你腰力好,還是在諷刺我滿足不了你啊!”
墨黑睨聽她越說越難聽,忍不住也大聲起來。
“住口!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是堂堂的王后,竟連這樣齷蹉的話也說得出口——成什麼體統!”
話語剛一出口,毛毛蟲更是氣憤得不行。
“我知道!自從你當了這個什麼狗屁墨海王后,你就覺得自己了不起起來,開始嫌棄我,覺得我粗俗配不上你!是!我是粗俗!我以前就生活在大森林裡,我就是一條不拘禮節不懂體統的惡龍!”
若不是爲了他,她的生活會是多麼逍遙自在,無憂無慮!爲了他,她苦心學習什麼宮廷禮儀,從說話講話到走路的姿勢,都要苦苦練。
以前她在小主人和玄上仙的身邊,何須這樣難受!可她爲了他,總是強忍着難受,苦學苦練……
可他從來只知曉他自己的壓力和不好受,他可曾想過她的難受!
“墨黑睨——我告訴你!我就是這樣的人!不過,我雖然粗俗,但卻還能做到說一是一,明白什麼叫信守承諾。不像你,嘴裡說一套,做卻是另一套!”
墨黑睨被她諷刺得氣了,深深吸了一口氣,他大聲吼道:“爲什麼你就不能偶爾體量我一下?我要穩住四海的統治位置,必定要有所犧牲和付出。我每天忙裡忙外,還要爲了守着這個承諾,整天被那些老臣們煩!”
“試問天底下,有哪一個君王能做到後宮獨寵一人的?你去看看,你去問問,看看誰能夠做到?!”
結界裡瞬間安靜下來,毛毛蟲再也沒再說話。
墨黑睨話語一出口,心裡便後悔了。勸人是要心平氣和,自己不是要勸她嗎?怎麼反而將她激怒起來?
真是該死!
“小蟲子,我剛纔一時激動,我……”
忽然,一個貼身侍衛在遠處給他打了手勢。
墨黑睨眉頭微蹙,往結界裡頭看一眼,低聲道:“小蟲子,你先別生氣,彆氣壞身子,回頭我再過來。”
貼身侍衛低低跟他耳語幾聲,墨黑睨皺着眉頭,看了一眼微亮的天色,甩了一下衣袖,大步走了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