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醫實驗室,秦法醫拿着載玻片,反覆觀看後,說道:“從你們手上刮下來的粉末狀結晶體,經鑑定,是熒光粉。”
“熒光粉?”幾人臉色一變,林鋒怎麼會有熒光粉?
“這只是普通的工業用熒光粉,沒什麼特別的!想必林鋒把塑料袋拿回去後,用熒光燈一照就知道你門的手印了。”秦法醫把載玻片扔到一邊,不管不顧。
“趕快給頭打電話,我的監視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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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紀勇剛問完話,電話就響了起來,“抱歉!”他拿着電話,去了不遠處。
高老頭抽空走過來,小聲問:“你怎麼會和刑警在一起?”語氣中帶着疑惑,一會流氓,一會刑警的,他都搞不懂,林鋒到底在做什麼?
而且平民百姓誰沒事接觸刑警,要不是犯了事……
“是關於我父母的事。”林鋒如實說道,他不會讓高老頭擔心。
“哦!”高老頭恍然大悟。
“我說過,那幾個人會失去自由。”林鋒突然的一句話,讓高老頭愣了愣,便搖頭失笑起來。
“準,比算命的還準。”高老頭豎着大拇指。
不多時,吳紀勇走了回來,臉上的震驚還未曾完全退卻。
從電話中得知,林鋒是使用了熒光粉。
只要稍一分析,就能知道事情的經過,畢竟反偵察知識,吳紀勇掌握的很好,可讓他不解的是,一個普通人爲什麼會知曉這種反偵察手段?
無緣無故用反偵察手段試探刑警?
開什麼國際玩笑,他從業多年,沒聽說過這種事情。
“搞研究的嘛!本就不是個正常人!”
最終,吳紀勇只能把原因歸咎在林鋒的身份上,心理稍微平衡後,他好奇的問道:“你是怎麼知道我們派人監視你的。”
我上哪知道你們監視我。
林鋒翻着白眼,他壓根就不知道是刑警的好不好,他以爲是某個組織或個人呢!
“主要是,你們的人太不專業了,相同地點,相同的人我見過他三次,你說呢!”林鋒說起了在玉府井的那次。
吳紀勇剛平衡的心,又傾斜了。
見三次就能斷定是跟蹤人員?要不要這麼逆天?你是刑警,還是我們是刑警,這話說的,像他們很不專業一般。
如果不是身份限制着,吳紀勇早暴粗口了。
“嗯?對,搞研究的人都敏感,也不是不能理解。”吳紀勇很快又找到了藉口,輕咳幾聲,又道:“我們談正事吧!關於你父母的線索……”
林鋒伸出一根手指,打斷了吳紀勇的話。
“我對你們的調查沒有任何興趣。”他站起身打算離開。
吳紀勇有些慍怒,他們好意爲林鋒父母調查殺人兇手,而林鋒卻拒不配合,這讓他很難做,家屬不配合要怎麼調查?
“你不想調查出真兇了?”吳紀勇冷哼一聲。
聽到這聲冷哼,林鋒的腳步一頓,眼中充斥着不屑。
“四年沒調查出結果,你們有什麼資格這樣跟我說話。”
以淡定著稱的林鋒,這一刻,情緒變得有些亢奮起來。
“破案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它是一個複雜工作。”
吳紀勇提高了聲調,他在隊伍裡本就是火暴脾氣,再加上林鋒的無理取鬧,他的火氣持續飆高。
“複雜的工作?”林鋒冷笑一聲,緩緩道:“交通事故發生在沒有監控的路段,道路兩頭都有監控,偏偏這一段沒有監控,難道這是巧合?這已經可以猜測是蓄意謀殺了;
受害車輛沒有故障,肇事車輛沒有故障,肇事車輛所有者被殺害,等等因素組合在一起,可以斷定,這就是謀殺,不是意外事故;
受害者身上的錢財沒有丟失,可以排除同夥犯罪的可能;
我父母作爲研究人員,很少接觸人,也可以排除仇殺的可能;
當時我父母主持無線充電技術的研究,這恐怕是唯一的突破口……”
雖然邏輯推理在一定程度上是悖論命題,但林鋒在這四年裡一刻沒有停止過。
他之所以把技術說成是父母發明的,目的便是用技術引出幕後真兇,因爲在他看來,兇手就是爲了無線充電技術,而精心設計了這場謀殺事件。
畢竟,無線電力傳輸技術的價值無法估量,很多人會爲之鋌而走險。
吳紀勇聽着聽着,嘴巴越張越大,內心充斥着驚駭。
短短的幾句話中,所蘊含的犯罪心理學知識,一時半會都總結不完。
如果不是深入研究過這方面,斷然不能分析的這麼透徹,甚至比不亞於重案組指揮中心的分析。
一個大大的疑問,縈繞在吳紀勇心頭。
林鋒爲什麼懂這些?
一個普通人,有誰會去學這些知識?
吳紀勇下意識的開始推理手中掌握的線索,頭腦轉的飛快,造成他的眼珠瞬間充滿血絲。
同時,一個龐大且精細的佈局緩緩的展現在他的面前。
吳紀勇睜大了眼睛。
從最開始的技術炒作,到林鋒的個人曝光,如今又轉到林鋒父母身上,這一切看似是爲公司做宣傳,實則是爲調查殺害父母的真兇。
在這之中,林鋒活活把人民大衆變成手裡的工具,讓他們向國家部門施加輿論,迫使國家部門嚴查。可以說,無論是人民大衆,又或是國家部門,都要爲林鋒工作,而且還是不得不去工作。
“這……”
吳紀勇倒吸一口涼氣,如此看來,他都有可能是佈局中的某個環節。
“這還是人嗎?”
吳紀勇心生驚懼,如果這種人去犯罪,會給人民造成多大的損失?會給國家造成多大的影響?
“此人,太恐怖。”
呼呼,吳紀勇喘着粗氣,二十幾年的從業經驗迫使他冷靜下來。
當目光再次看向林鋒的時候,他心中那股驚懼久久無法散去。
“你……你學過刑偵?”
吳紀勇不敢擡起頭,他怕林鋒看到他的表情而推測出什麼。
“沒有!”
林鋒搖搖頭,待內心平復下來,他問道:“跟我說說有什麼新線索。”
很普通的一句話,聽在吳紀勇耳中像是命令一般,他瞬間直起身,道:“我們在車裡發現幾根白種人的頭髮——”
話說道一半,吳紀勇停頓下來,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有這種行爲。
“知道了!”林鋒擡手敲了兩下桌子,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