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捱了那人一擊,全身血氣渙散,差點就死了。不過,那人也別想好過,我也給他來了一記狠的,就算有上好的藥物治療,也得躺上幾個月。”楊敬業的嘴角扯了扯,似乎是想笑一聲。
“像你這樣的實力的人很多麼?”方洪的眉頭一挑,楊敬業這一身實力高超,他原本以爲是個例,可聽他這麼一說,分明世上還有如他這般的存在。
“不是很多,但也不少。”楊敬業看着方洪,一臉篤定的說道。縱觀整個大明朝,像他這般實力的,僅他知曉的,便不下十人。肯定還有不少隱居避世的強大武者,只是沒有顯露出來而已。
在百多年前,高手的數量更多。只是如今文人當朝,武官受壓制,那些厲害人物才隱藏着不出來。
方洪點了點頭,看來這個天下的水比他想象的要深一點。世上竟然有這麼多厲害的高手,若是全部暴露出來,怕是會引起一番動盪。
“那你以後有何打算?還是準備去閩南麼?”方洪將話題輕輕的一轉,對着楊敬業問道。
“不了,教私營已經滅了,我去了也沒有任何意義。再說了,我當年是欠謝少君一個人情,才留在教私營的,如今我拼死給他女兒斷後,這個人情也算是還了。”楊敬業深深的舒了一口氣,語氣中夾雜着幾分輕鬆。
“既然如此,那你以後就留在這村裡吧,正好你對我也有些用處。”方洪救下楊敬業,可不是他突然想做好事了。如果換成其他人,他才懶得出手呢。更何況,這個人還是白蓮教的。
聽了這話,楊敬業的眉頭不由皺了皺,方洪這語氣,任誰聽了都會覺得不喜的。他身爲一個高手,也有自己的自尊,不可能任由別人呼來喝去。
不過,方洪怎麼說都是他的救命恩人。哪怕他心裡不快,都強行壓了下來,並沒有表現出來。他心裡已經做好了打算,大不了傷好後直接離開便是,難道這裡還有人能攔住他麼?
……
楊敬業這一休養,便是三個月。在這三個月的時間內,方洪也基本上不怎麼管他。每天只是給他提供三頓飯,其他時候,二人連話都沒有怎麼說過幾句。
這一天,楊敬業在用過晚飯之後,便嚮往常一樣,進入了自己的屋子。他這屋子,是和李晉安共用的,以前是給阿財阿貴居住的。
不過,二人很少交流,哪怕在一個屋子裡,最多也只是點頭打個招呼。畢竟,一個是天下罕有的大高手,另一個則是尋常的奴僕,也很難有什麼共同的話語。
“呼。”在天完全的黑下來之後,李晉安躺在牀上,已經發出了淡淡的鼾聲,顯然已經熟睡了。而楊敬業,則是從牀上坐了起來,邁着大步,向外面走去。
他的實力,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腳掌落地之時,五指舒展,彷彿靈貓縱越,絲毫沒有聲響發出。他的耳朵則是在不住的顫動着,聽着外面的動靜。在發現沒有異常之後,便直接推門離開,往院外而去。
方洪想讓他留下,但他卻不甘心受制於人。雖然對方有恩於他,但楊敬業也不願用自己的自由來償還。他的前半生被栓在教私營不得離開,下半生他想過些自己的日子。
他快步的出了院子,並沒有任何人發現這裡的異常。藉着月光,他分辨了一下出村的道路,便以極快的速度,往東邊而去。
夜間行路,如果換做一般人,肯定得小心翼翼,免得失足一腳踩到不平地方。但楊敬業的腳下如同老牛犁地,腳掌離地面始終不超過三寸,輕輕的沿着地面往前一擦,若是平地,則借力蹬出。若是凹陷,則瞬息避開。雖然動作看着怪異了一點,不過速度卻是真快。
“楊先生,不告而別,可不是什麼好習慣。”楊敬業正在一路疾走,忽然之間,耳中傳來一道有些調侃的聲音。
一聽到這個聲音,他後背的寒毛,瞬間全部炸了起來。“附近有人?”他的心頭驚駭無比,自己一直在聽着四周的動靜,他敢確定,這四周十丈方圓內,是不會有人的。可若是沒有人,這個聲音怎麼會像是在耳邊響起?
楊敬業瞬間停下了腳步,眼睛彷彿鷹隼一般,看着四周。這四周是一片空地,最多也就是有些雜草,怎麼看都不像是能藏一個人的樣子。
“方洪?”他平定了一下心緒,覺得剛剛那個聲音有些熟悉,好像是方洪的聲音。但是,他人在哪裡?爲何半點蹤影都沒有看到?
“嘩啦啦。”他正在驚疑未定的時候,他身前的地面上頭,忽然聚攏起了一道道的水流。這些水流,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操控着,相互的交纏匯聚,最後成了一個人形。
楊敬業看到這一幕,眼睛當即睜大,再也無法保持淡定了。這是什麼東西?他自小習武,對於神怪之言,向來是不信的。可現在這情況怎麼解釋?他感覺自己數十年的觀念都打破了。
這個人形的面部不住的扭動着,最後成了方洪的模樣。一道淡淡的月光,從天上投射了下來,籠罩在人形之上。隨着月光降下,這道水流,霎那間就像是擁有了生命一般,眼珠子轉動,在原地來回的走動了起來。
“方洪,你到底是誰!”楊敬業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壓下心頭的不可思議。眼前的場景,彷彿是神話降臨了現世。他一直都不敢相信,這麼一個看着人畜無害的少年,會擁有這般神奇的手段。
“楊先生,你想離開,也不是不行。不過,得先打敗我。”方洪開口說話了,他的聲音特別的怪異,帶着嗡嗡的聲響,這也讓他多了幾分冷酷和陰森。
楊敬業悄然的往後退了一步,人類對於未知的東西,總是充滿恐懼的。不過,他也是習武多年,意志堅定,總不會像李晉安那般,直接跪地求饒。
“呼。”他剛剛退後,方洪的身軀便動了起來,瞬間跨越了數丈的距離,那水做的拳頭,猛然朝着楊敬業的身上轟擊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