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林家其他人都得死,但那小子您一定要交給我,我要好好的折磨他!”譚智松本來臉上就腫的可怕,再加上滿臉猙獰,更加顯得難看。
“鬆兒,閉嘴,我讓你多讀一些詩書,不要整日跟你青皮混混一般,動輒就打生打死的。用拳頭殺人,那是弱者所爲。”譚季堂怒斥了自己兒子一頓,他給自己兒子的名字中取了一個“智”字,就是望其能聰明一點。誰料到這小子尋花問柳是一把好手,但腦子裡就是一團漿糊,從來不讓他省心。
到了他這個級別,已經稱得上是封疆大吏了,平日裡愛惜羽毛的很,他在士林之中的名聲也是極好。可自己兒子要是做出這等事情,不就容易給人把柄嘛。
“若不如此,我咽不下這一口氣啊,爹,就這一次,在這一次之後,我就認真讀書,保管考取一個功名。”譚智鬆握着拳頭,大聲的對着譚季堂說道。他這次受到的侮辱太甚,若是不親手弄死那小子,他萬萬不會甘心。
“你此話可是當真?”譚季堂本來還板着臉的,可一聽自家兒子此言,面上卻有了一點鬆動。若是他兒子真能因此認真讀書,那倒也是好事。再說了,林家那小子當真是欺人太甚,確實得好好懲戒一番。
“撫臺大人,林家的老爺子來了。”二人正說着話,一個衙役從外面走來,小聲的對着譚季堂說道。
“好啊,還敢上門來,我一定要他好看!”譚智鬆一把就推開了醫師,直接從牀上跳了下來,一副要打人的樣子。
“站住,滾回去!”譚季堂橫在門口,眼皮子一擡,沉聲的說道。譚智鬆自小就怕他爹,被這麼一訓,當即就乖乖的坐回了牀上。“你看你像個什麼樣子?你要去打人麼?”
“爹,我真的咽不下這口氣。”譚智鬆死死的咬着牙,他現在恨透了林家的每一個人,聽說林家人都上門了,哪裡忍得住?
“哼,你乖乖的坐着。”譚季堂橫了自家兒子一眼,打人?你要是敢在布政使衙門打人,那誰人保得住你?林家老爺子是前任的按察副使,四品的官兒,而他兒子就是一個白丁,一個白丁毆打朝廷命官,你就說佔理也變得不佔理了。
他在說完之後,就一拂袖子,回自己的房間,換了一身的官服,才邁着步子,往花廳的方向走去。
譚智鬆看着自己的父親走了之後,臉色青紅交加,正巧這個時候,醫師給他敷藥的時候,力氣不小心加大了一分,把他給觸痛了。
“滾,給我滾!”他一把將醫師給推開,那醫師年紀也不小了,再加上猝不及防,當下就被推翻了一個跟頭。
但這醫師又不敢跟譚智鬆理論,只得把這口氣給嚥下去,趕緊將一邊的藥箱給收了起來,低着頭跑了出去。
“真是氣死我了。”譚智鬆將桌上的一些瓶瓶罐罐都一股腦的推到了地上,猶自在生着悶氣。
“那你怎麼還不死呢?”他這話音剛落,身後忽然響起了一個聲音,譚智鬆心裡一驚,陡然回頭,卻發現在屋內的一角之處,站着一個抱着黃皮子的年輕人。
“是你!”譚智鬆永遠都忘不了眼前這人,就是這個人,今日給了他莫大的羞辱,他自小到大,就沒受過這等委屈。
“介紹一下,我叫方洪。”年輕人走到了譚智鬆的身邊,輕聲的說道。動作之間十分的輕柔,帶着一股輕靈雋逸的味道,讓人看了第一眼,就生出自慚形穢的味道。
神祇牧狩萬民,力量歸於自身,在生命層次上面已經高於凡人,這是一個更高等級的存在俯視着低等級的生物。
“你是怎麼進來的?這裡是布政使司衙門,你好大的膽子!”譚智鬆不敢去看方洪的眼睛,口中厲聲喝道,或許也只有這樣,才能掩蓋他的心虛。
“我的膽子大不大不知道,但我知道,你的膽子很大。”方洪笑了笑,雙目之中,露出了一絲危險的氣息。看到方洪過來,譚智松下意識就要站起來逃跑,但被一隻手按在了肩膀上,任憑他怎麼努力都站不起來。
“你老子說,只有弱者才靠拳頭解決問題,我不這麼認爲。當一個人光靠拳頭就能解決問題的時候,又何必靠腦子。”方洪輕輕的撣了撣譚智鬆肩頭上面的灰塵,和聲的說道。
雖然他說話的語氣不緩不急,但譚智鬆卻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壓力,讓他不由自主的覺得腿腳痠軟,提不起半絲力氣。
“你想要做什麼?”譚智鬆的聲音有些顫抖,他現在對於方洪,已經由心的生出了懼怕情緒,他在譚季堂的身上,都沒有感受到過這樣的壓力。
“也沒有什麼惡意,只是想讓譚公子以後不要再針對我林家了,放我們一馬,大家以後或許還有合作的機會。”方洪開口說道。
“……好……好……”譚智鬆不是傻子,他也不敢當面就跟方洪頂着幹了,當下就應了下來。只是心裡頭在冷笑不已,放過你林家,想都不要想!
“爽快,我就喜歡譚公子這樣的爽快人,這樣吧,這裡有一顆毒藥,只要你吃了它,我們就一筆勾銷。”方洪的手中出現了一顆灰色的藥丸,伸到了譚智鬆的面前。
“你不要太過分!”譚智鬆有些驚恐的看着這顆藥丸,此人竟然要給自己喂毒藥。他看着那顆灰撲撲的藥丸,不由的往後縮了一步。
“救命……唔……”他這個時候,纔想起來,自己還在布政使司府內,只要有人趕來,就能救下自己了。
可是,他剛剛一張嘴巴,那顆藥丸就被彈到了他的口中,方洪一拍他的心口,這藥丸就沿着他的喉頭滾了下去。
“咳咳……嘔……”譚智鬆拼命的咳嗽,但這個時候,他哪裡還能咳出東西來,藥丸早就進了他的肚子裡了。
他正準備用手摳喉嚨,將肚子裡的東西吐出來,但忽然之間,他的手掌一陣的抽搐,渾身的肌肉都僵硬了起來,嘴角也起了白沫,他整個人倒在了牀上,不住的抖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