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的變得陰沉,風勢漸大,不時的吹打剛剛從樹上落下的枯葉透過還開着的窗戶順勢襲來,灰黃色油漆的木窗上已經沾滿了斑駁風塵,被打開的窗戶隨風搖曳,吱吱作響,有的竹葉落在了窗臺上,積了厚厚一層。
此時我們幾人的心思就跟外面這種糟糕透了的天氣一樣,開始莫名的愈發感到不安。
也許是因爲我說這些話的關係,纔會讓他們產生了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恐懼。徐老先生的死從我解開了那兩句讖語的意思後就越來越詭異,甚至正如我之前所說,很有可能跟我們是有着直接關係的。
老周到現在還不敢相信:“這…這有些太湊巧了吧!你單純的解開了那兩句讖語,可這又跟徐老有什麼關係?”
體弱面白的猴子點上了根菸,也覺得老周說的對:“成哥呀,你的意思是說有人事先拿着讖語來找過這位徐老先生?”
我有些無奈的點點頭,皺眉解釋道:“恩,目前雖然還是我從解開讖語第一句話的意思後順勢進行的猜測,可我覺得這件事很有可能是這樣的。你們想想,徐老這麼多書,可他爲什麼會把這本書放在自己身體下面呢?而且還有這塊紙屑,這分明就是讖語的最後一個字,通過這兩方面來推敲的話,事情就抽絲剝繭的慢慢理順清了。”
“可又會是誰提早一步來到這的?”老周接着反問道,“要知道,瞭解讖語的除了咱們這幾個人外根本沒別人了,如果真是有人拿着讖語給他看的話,那又會是誰呢?”
他說的沒錯,當時知道這句讖語的人也只有我們這幾個而已。
但事情怪就怪在這,而且既然有人搶先一步拿着讖語來找徐老先生的話,作爲向來多疑的我來說,我也不得不懷疑是我們當中有人提前來的這。
“難道咱們這些人中有內鬼?”面色蒼白無氣的猴子聽出了我的想法,並直言不諱的把話說了出來。
其實要換做是我的話我就把這句話給藏在心裡不說出來,畢竟這句話的意思很容易讓人互生猜忌,甚至會禍起蕭牆。
可天性直爽、毫不忌諱的猴子還是把這句給說出來了,而且還說的那麼輕鬆…
我知道出了這種事當然跟我、猴子以及許小蘭三人沒什麼關係,畢竟我們可都是外人,也肯定不是我們乾的。
但剩下的就只有老趙和老周了,我當着老周的面說了這些,也多多少少有些含沙射影的意思。
老周聽到我這麼說後也一下子擰着眉頭瞪大眼睛看着我:“小李,你確不確定?你可別亂說啊,我不相信是咱們當中某個人乾的!”
面對猴子直言不諱的驚人一語,老周下意識的就表示出了反對。
這倒不是因爲他知道是誰幹的,只是這樣隨意的揣度很容易讓人誤會,尤其還彼此都是好朋友。
老周略顯悲傷的臉色此時已經變的格外驚訝,他皺眉不舒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我,我知道他這麼反應是在告訴我自己與老趙絕對不會幹出這種事。
我理解他的想法,可現在我不得不這麼認爲…
“嗡嗡嗚嗚!”
就在此時,在我們衆人思想還在不斷碰撞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刺耳的警笛聲。
誰也沒有想到警笛聲會突然撕碎了這裡的沉寂,直接硬生生的撲到我們耳邊。
我們趕緊走出房門,發現兩輛警車已經飛速的行駛到了徐老先生家門前的院子那,駛在前面的是輛老款的桑塔納,後面的則是輛依維柯。
兩輛車如荒野之中發現獵物的猛獸一般肆無忌憚的朝這邊駛來,那速度足以捲起地上的落葉形成了兩波近似完美的餘浪。
“警察終於來了!”
看着警車的到來,老周長籲一嘆,也忘了剛纔我說的那件事,變得踏實了不少。
不過警車的到來卻沒有讓我看到老趙的吉普,這倒是讓我有些意外。
警車換換停在院子門前,帶頭下來的是位穿着黑色夾克、左胳膊夾着一個公文皮包的大約不過四十的中年男子。
我從遠處瞅了瞅他,這人臉大眼小,那雙眼睛就跟兩顆釘子一樣橫臥在上面。光光的腦袋頭髮相當短,幾乎到了沒有的地步,很容易讓人以爲是個光頭。
這人長得凶神惡煞的,黝黑的皮膚有些皴裂,似乎並不怎麼好。說實話,如果他不是乘着警車來的話我還真的以爲是什麼混社會的混混,至少看上去並不像什麼好人。
跟在他身後的有五名穿着制服的警員,他們六人見我們在門前站着,便迅速的戴上了相關設備迅速走了進來。
“怎麼回事?”說話的正是剛纔的那個穿着黑夾克的中年男子。
他用極爲強硬而蠻橫的語氣停在了我們面前,那雙本來就不大的眼睛此時瞪大更像是個小瓷球似的。
老周帶着他走進了屋子,並把我們剛來到這結果發現徐老先生去世的消息跟他彙報了下。
而這人也一直揹着手目光轉向了出事的那屋,尤其是在看到倒在地上的徐老先生後也並沒有表現出過多的驚訝,相反面色依舊鐵青的轉過頭後就不斷的渾身打量着我們。
“你們是什麼人?”
“我們是徐老先生的好朋友,他是我的老師,我們這次來是專門看望他的。”面對這人的詢問,老周再次悲傷了起來。
“朋友?”
“對,我跟他認識,他也是我的老師。”
“那他們幾個呢?”他把目光從老周那轉移到了我跟許小蘭這裡來。
我心裡一怔,尋思這人雖然長的很粗狂,可沒想到問起話來卻像審問犯人一樣的問長問短,甚至有種強硬的態度。
還沒等我回答,老周就非常客氣的把我們介紹給了他。老周也算是腦子轉得快,他在跟這名警官交談的時候並沒有把我們來這裡的真實目的說出來,他只是說想來這裡一開看看徐老先生的書法作品而已。
聽他這麼說,我倒是很放心。
可是。
眼下老周的話剛說完,那名盯着我們就像是盯犯人一樣的中年男子卻突然間話鋒偏轉,用十分強橫的語氣訓斥起了我們來:“你們是來看望老先生的?那爲什麼我們收到舉報,說這裡有四五個神秘男子正在闖入民宅進行犯罪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