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壬?”
老周看着我,並把我說的那句突然想到的話話給重複了遍。
我恩了一聲,迴應着說:“是的,神將一說奇門遁甲雖然沒有,可六壬課中倒是有這麼一說,而且這書上也有一些記載。”
我指了指這本書上的相關記載部分給老周他們看,我怕他們沒有聽明白我的意思,於是趕忙接着剛纔的話繼續說道:“六壬中有十二神將,其實就是十二個月的月將,從正月寅開始,一直到臘月醜,每個月內都有一個值班的天神,這就是所謂的十二神將了。”
“你說的這一部分內容我剛纔也看了,不過我沒看懂…難道這句讖語裡包含的不光是奇門,還有六壬?”老周不管在不在病房裡,他都習慣性的掏出煙來一邊點着香菸一邊嘀咕着。
老趙跟猴子和許小蘭一樣,聽得暈頭轉向的不知我跟老週週建國在談論着什麼,他們三個只知道這句讖語並不容易解開,尤其是看到我那一籌莫展的表情後就越是這麼認爲。
老周接着自己剛纔說的話繼續說道:“那要是讖語中真要涉及六壬的話可就讓我更一頭霧水了,六壬和奇門本來就屬於兩種術數啊,靈仁道長的恩師應該曉得纔是!”
他的話中透發着自己的牢騷,也順便吐槽了下靈仁道長的恩師當年在留下這句讖語的時候也沒有給後人留下任何提示。當然,這只是他的一己之言和自我吐槽而已,他解不開不等於別人解不開。
我搖了搖頭,眼神自始至終沒有離開這本古書:“不對,你說的不對。”
“怎麼?”聽到我直接反駁了他,老周好奇的湊過身子來想從我這裡知道答案。
我回應道:“你忽略了一點,那就是奇門遁甲與六壬神課本來是同宗同源的術數,這兩者是可以互穿的,奇門可以穿壬,壬課也可穿奇門,在不同時候可以根據格局的變化來進行一些嫁接,而這就是自古以來民間所盛傳的壬遁相穿的奧秘。”
我一邊說着一邊用手指了指這本書。
“你看這本書上有六壬課的一些記載,而讖語的最開始就明確提出了要想解開讖語就要根據奇門鳴法來推斷,這就說明《奇門鳴法》這本書上的內容跟讖語有着直接關係!”對於我說的這些,我從徐老先生刻意留下的這本《奇門鳴法》中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老周有些匪夷所思的在我跟這本書之間徘徊,他似懂非懂的明白了我說的大體意思,但還是有一些不明白的地方:“如果這兩者真能互穿的話,那麼這句讖語的意思又該怎麼理解?神將本不動,卻被馬星追,單從字面上來看的話,恐怕相當棘手呀…”
“那下一句呢?蛇猴爭鬥正當時,這一句話我感覺可是解開讖語的重中之重!”
仔細看着這本書的我開始漸漸的做出了自己的分析。
關於奇門鳴法這本書,以前的時候我只是從祖父那裡聽說過而已,奇門遁甲分爲轉盤和飛盤,轉盤就是祖父教我的大衆化方法,而這個飛盤則正是以《奇門鳴法》爲代表,諱莫如深,在社會上相當少見。
而且關於這本書,大多數人也只是聽過並沒有真正見過,就連我也是第一次得以看到裡面的真正內容,所以才隨着我讀的深入而對讖語的瞭解越多。
猴子見我一直盯着那本從徐老先生那拿回來的書看,他自己也有些無聊的無跟他們交談着。
“你們說那個徐老先生會不會是事先發現了讖語的秘密,所以他纔會故意把這本書給藏在了自己身體底下,好給我們留下線索的!?”
“也不一定了…徐老先生似乎對於奇門鳴法並沒有什麼研究,因爲我看這本書並沒有什麼翻頁的痕跡,就連筆記之類的也沒有。他可能是誤打誤撞的猜出了第一句話的意思,所以纔會在自己生命的最後一課靈機一動,留下這本書的。”
“難不成是程瞎子他們去找的徐老?”
老周恍然大悟,似乎在聽到我說的這番話後想起了徐老先生生前的最後一幕經歷來。
我雖然不知道是誰去找的徐老先生,或許是程瞎子也很有可能,不過要真是他的話,那他是怎麼知道這句讖語的呢?
這個問題從一開始我在徐老先生的家裡恍然明白時就覺得不對勁,直到現在也一直沒有想明白…
時間不知不覺的過了大半,等我把這書看了一大半的時候已經來到了將近十點鐘。
看來吳友貴是不打算過來了,本來我們還想在這裡等他希望儘快得知馬衛東案子的最新情況呢,不過現在時間已晚,他似乎也一直在忙活着馬衛東的死這件事,也可能無暇顧及我們這邊了。
外面夜深星疏,狡黠的月光順着窗戶玻璃想要延伸進來,可誰知卻被房間裡的柔和燈光給無情湮沒,到最後完全消失了蹤跡。
病房裡,包括我在內的每個人都出現了不同狀態的疲累睏倦,猴子甚至乾脆坐着坐着就倚着靠背打起了瞌睡,眼皮耷拉着不停地揣着頭往下墜。
我意識到時間已經不早,今天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再繼續討論的話恐怕更會讓人迷糊,也正因此,所以我跟許小蘭以及猴子也沒有在醫院多有停留,而是在跟老趙和老周作別後便回到了住的地方。老週週建國因爲要照顧受傷的老趙,所以這幾天也一直在醫院裡陪牀…
夜深人靜,醫院裡已經完全黑成了一片。
周圍病房裡的病人似乎早已沉睡,值班的護士也都各自找個角落偷偷的打起了盹兒。
向外看去,黑夜蜷縮着,緊抱着世界。整個周圍都寂靜的異常,城市裡的喧囂也隨着時間的流逝而回歸到了最本初的靜謐。大地已經沉睡,除了冷風肆虐的聲音和葉子簌簌喘息外,一切都已被黑暗中的魔爪扼殺。
在本應沉寂的環境中,大街上的路燈也都已經被嚇得心生忌憚,不得不成羣結隊的遠離這個本該不屬於它們的世界,早早的遁離這個充滿陰森的是非之地。
沿着那條筆直的中又有些許曲折的公路,一輛沒有開燈的汽車正在不快不慢的勻速向城市外圍的郊區駛去,銀白色的車體在黑暗中顯得並不明顯,但車在漆黑中緩慢而勻速的前行卻讓周圍的一切都感覺很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