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我的推斷,這個銅狗的嘴中所咬着的那道符紙上面寫的應該是何美靜的生辰八字,因爲像這種風水鎮物要想發揮其相應作用置人於死地的話,那就必須知道對方的生辰才行。
而銅狗爲地支戌物,戌爲四季土氣,銅器則屬金,五行裡土生金,按照這種關係來看,這風水鎮物本身的氣已經被泄掉,是發揮不了什麼安宅作用的。
可是,問題出就出在這裡。
銅爲金,風水裡金刃爲煞,能產生煞氣,而這個銅像的朝向又是西南,正好對着房子西南乾卦位上的五鬼煞位,這樣一來這鎮物本身就會受到煞位的影響而產生足夠大的強煞。
在風水中,這就叫懸樑壓關,與一般家居風水裡經常遇到的“橫樑壓頂”的性質相同,都會在無形中給人一種莫名的壓迫力,用白話來說就是不好的風水。
但懸樑壓關要更爲可怕,因爲這可是人爲製造的強煞,搞不好就容易讓住在這的人身心疲累,甚至還會出現更邪門的事情,比如渾身出現疼痛,做惡夢等等。
回想起昨晚何美靜說自己自從搬進這裡面就出現了身體不適以及渾身疼痛這種病症,這些剛好印證了我說的話。
而最關鍵和最可怕的問題還遠不止於此,懸樑壓關屬於製造強煞的風水佈局,可以說能夠直接破壞宅子本身的氣場,進而在西南五鬼煞位的幫伸下產生兇性力量。可這種風水佈局萬一遇到九星飛泊,也就是逢戌年,太歲坐鎮的時候,這個銅狗的煞氣會發揮到最大,甚至銅像本身就會產生“殺身”的現象,也就是強煞衝身,最後會產生不可以死的血液。
而去年爲丙戌年,恰恰是懸樑壓關最強盛的時期。
我恍然大悟,終於明白何美靜爲什麼會偏偏在去年出事,原因就在於此。
我自言自語的這些讓站在一旁的馬東聽得是目瞪口呆,瞠目結舌。他雖然不懂風水,可他還是從我這裡看出了問題的嚴重性。
“阿成兄弟…難道表姐的死就是這個原因?”馬東有些惶恐的看着我。
我點頭稱是,到目前爲止,自己所發現的這些恰恰是能夠置人於死地的風水鎮物。其實一開始我並沒有往這方面想,畢竟利用風水害人可不是一般人能夠辦得到的,更何況現如今這種詭秘的殺人手法已經幾乎看不到,也不會有人敢冒這個風險做這種缺德事。
可是,我終究還是碰到了…
我愈發對何美靜的死感到驚訝,自己更萬萬沒有想到她居然會被風水佈局給害死。我連忙問馬東:“你表姐生前認識什麼懂風水的人嗎?”
馬東連想都沒想的直接回答我:“不可能呀!表姐她就是個現代生活氣息很濃厚的文藝青年,結交的朋友我雖然不認識可都是些正經人呀,至於什麼風水之類的,這個她就更不信了,之前我舅媽還想在她咖啡店開業前請人過來看看,結果都讓她說成是封建迷信給回絕了!”
“那就怪了…你表姐不認識什麼懂風水的人的話,那又怎麼會被這麼縝密的風水佈局給害死呢?”
我有些想不通,對於一個纖弱的現代女生下此毒手,想必那人一定是個很邪門甚至很陰險的人。
但到目前爲止我們對於何美靜的朋友也根本不知情,另外就連她自己在昨晚的時候也說了從來沒有得罪過誰,有什麼仇人。
我們幾個紛紛愣在了那,一時間閣樓內無比安靜。
“孃的…難道是開發商乾的好事?”
馬東越想越氣,現在的他呲牙咧嘴的已經快按捺不住心裡的怒火。
我趕忙叫猴子勸住他,照目前這種情況來看,恐怕是開發商的可能性不大了,而且開發商在建房的時候也不會平白無故把這東西擺在這,而且擺的位置、朝向都那麼精髓,這一看就是懂行的人乾的。
“你小子別激動,你表姐都去了,現在咱們還是好好想想,從長計議才行。”
猴子不斷的安慰馬東,馬東自己也明白這一點。只是眼看自己表姐無緣無故的被這種東西給奪走了性命,一想到這,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我理解他的心情,但與這些相比,眼下更爲重要的還是平心靜氣冷靜的找出兇手纔好。
我問他:“對了,你知不知道在你表姐住進來之前還有什麼人來過這裡?我想既然有人能把這東西放在這裡,那這人一定來過這纔對!”
我順着這個風水鎮物的思路進行推測,料想既然有人在這裡設下了這種機關,那就表明之前在何美靜搬進來前有人來過這兒,而且還把這可怕的風水鎮物放在了此處。
另外,這人一定也對整個房子的風水佈局很瞭解,要不然他也不會知道西南方有五鬼煞位。
而且,最讓人不解的是銅狗嘴中的那道符,我膽大拆看了看,發現上面果然用血寫着何美靜的生辰八字,而這個兇手不但懂得風水,甚至還知道她的八字,單憑這兩方面來看,其中所隱含的秘密已經不言而喻了。
我的話引起了馬東的注意:“之前?之前的話也沒什麼人來過呀…除了我舅舅跟舅媽會沒事過來瞅瞅裝修工人外,也沒其他人了。”
“裝修工人?”
我眨了眨眼,不知爲何情不自禁的把這四個字給重複了遍。
馬東有些詫異的看着我:“對,這裡不是表姐的咖啡店嘛,之前舅媽也是特意找人來裝修了番。怎麼,難道你懷疑…”
馬東剛跟我解釋了兩句後就忽然明白了我的心思,他沒有把話說出,但包括猴子和許小蘭在內的我們都明白他想要說什麼。
“成哥,你懷疑是那些搞裝修的?”
猴子心直口快,話從來不藏在心裡。
我恩了一聲,深呼了口氣後直起腰來看向了僅存的一點亮光的小窗戶那兒:“從目前來看的話,要想把這東西安放在此,那就必須得爬進來才行。而能有這個機會的人除了你表姐一家外,或許就只剩下那些裝修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