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失敗？
週一，銀河集團的總部大樓。
吳階在這棟大樓裡擁有一間辦公室。他作爲任河近期倚重的直系親屬，在銀河集團內部頗有名氣、地位。他的辦公室就位於董事長華生的隔壁。
華珊拿着文件過來時，吳階正在和遠在美國紐約的任潮通話。
“任潮，做好準備回國吧！”吳階坐在椅中，舉起手和華珊打個招呼。
電話裡，任潮很有點興奮，“哈哈，我以爲還要很久呢。”他剛剛已經聽吳階說過大概。銀河集團正和鳳凰集團在多個賽道進行競爭，且佔據優勢。
“二舅親自出手呢。你以爲！”吳階笑道，和表哥閒話兩句，掛了電話。起身招呼華珊落座，“華總，請坐。”
華珊身段高挑，笑吟吟的道：“我發現你這人挺不正經的啊。我dady纔是華總。我可不是。這是集團董事會同意收購旬植醫藥26.3%股份的會議決議。”
吳階笑道：“這不是心情正好嗎？小治在東南亞那邊怎麼樣？”這兩天鳳凰影視廖蓉的醜聞被爆出來，令人身心舒暢啊。他敢斷言，鳳凰影視的發展勢頭要被挫。
而這是他一手操盤的，且他家的昊天影業將會再次躍升爲top5的影視公司。
周明揚搖搖啤酒瓶，呵呵一笑，“井高輸了！他還在漢東的京州做掙扎。但大勢如此！海逸集團的金融業務規模也就100億左右吧。和醫藥行業的潛力怎麼比？
而且，最近酷派手機在印度市場潰敗。據說酷派手機的負責人裴清榮被銀河集團收買，把酷派的營銷方案泄露給vivo、oppo兩家，導致大潰敗。
任河嗤笑一聲，“我們有見面的必要嗎？再者，你真的以爲我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嗎？你有和我的助理預約嗎？”
範洋懶洋洋的點點頭，問道：“你們鳳凰集團壓輿論不給力啊。圖片雖然刪除了，但是各種論壇還是有消息在爆出。”
安知文苦笑連連，“爸，你別生氣。我錯了。”他很難將他印象中那個坐在四合院庭院裡喝茶，擼狗，似乎無所追求的中年人聯想成“惡人”。
當然，任河私下裡是有慶祝的。三月二號的晚上，他在藍湖酒店頂層的西餐廳中設宴招待從歐洲返回的郭思月。
“輸了？哈哈！哈哈”周明劍痛快的大笑，“老弟，這值得喝一杯啊！”
趙教授在事發當天就氣的住院，他心臟本來就做過支架手術。安知文和沈金園兩人在週三的下午相約來到市三醫院來看他。正巧碰到趙詩妍在窗前給他削蘋果。
小雨飄散，讓夜色都披上朦朧的細紗。江面、兩岸的高樓燈火點點，這幅畫卷充滿着春天的詩情畫意。
…
根據他了解的消息，任河的開價是310億現金+織女醫藥的股票。
“想當初，老子的隊伍纔開張，攏共纔有十幾個人，七八條槍…”
任河難得的沒有因爲郭思月頂撞他而生氣，溫聲道：“愛麗絲，我已經贏得這場王座之戰！井高並沒有撼動我的帝國。我再唱一段你原來愛聽的。”
李偉解釋道：“範少，硬刪帖很難壓住對面的水軍。這年頭看熱鬧的網民特別多。只能先把圖片刪除，給兩天時間傳播。再爆一個明星的緋聞轉移視線。”
早春夕陽的殘紅斜斜的透過窗戶進來。趙教授、安知文、趙詩妍三人沉默的坐在病房中。空氣中彷彿有壓力在傳導着。而真正承壓的人，還在京州。
按理說，打擾老闆和美女、舊愛進餐這時極其傻逼的行爲。但宋發和井高通話後，一個是擔不起責任，另外他估計任總應該願意在郭總面前接這個電話。
郭思月情不自禁的輕輕鼓掌。確實唱的非常好。也讓她想起年輕時的激情歲月！那是怎麼樣令人難忘，努力工作，最終取得輝煌的經歷啊！
而此時，他也取得對年輕的挑戰者的勝利。還是那個戰無不勝的男人！她不曾回心轉意，但依舊欣賞他！
任河唱完，喝了一口紅酒。他這些天在魔都，菸酒全都放開。“愛麗絲，謝謝！”
趙詩妍插話道：“後果很嚴重？不是一個醫藥企業的收購嗎？”
郭思月之前藉故撂挑子，將東南亞的業務交給任河。她到飛往英國倫敦去主持銀河集團其他的海外業務。
再有一人是他的妹妹周詩晴。估計裡面正在聊最近娛樂圈的大八卦：當紅女星柳菲菲和韓星的大八卦。
井高此刻正在京州，他不久前剛接到於嘉實打給他的電話，而他和曹丹青兩人聯手，已經將“斷糧”的安小茜打的沒有還手之力。“任總，我明天回魔都。我希望和你見一面。”
…
範洋叼着香菸，坐在客廳的桌角上，手裡是一疊廖蓉和兩個英俊青年糾纏在一起的照片，嘲諷道：“小偉，你們鳳凰集團裡的風氣當真是…哈哈！歎爲觀止，歎爲觀止！”
魔都午後的春風徐徐，略清寒，但很愜意。周明揚和哥哥周明劍在露臺上吃着燒烤，喝着啤酒。裡面廚房裡妯娌三人正在裡面說笑，嬌笑聲不時傳來。
“沒有。井總讓你安心養病。”安知文情緒有點低落，抿抿嘴，道：“井總目前還在京州。魔都那邊旬植醫藥的股份收購事宜已經塵埃落定。在這場很多人矚目的角力中，我們失敗了。”
趙教授沒好氣的道：“死不了。”
…
“小偉，人，範少動用關係查到了。”說着，黃明遠丟了一顆煙給李偉，說道：“和昊天影業有點關係。好像是他們旗下的練習生什麼的。”
華珊撇撇嘴，“他代表任總過去，林氏紙業的人當然要給面子。據說談的非常順利。井高爲報復海逸集團的安總，令郭靈瑜放棄爭奪林氏紙業的股權，調集資金去京州了。”
就在吳階對當前局勢下定論之時，頤和園附近的豪華別墅區“西山御園”的某棟別墅中。
…
周明揚笑着舉起酒瓶，看着天空中的雲彩，輕聲道：“我們都以爲這是新王和舊王的交替之戰，結果…，呵呵…”
目前，輿論基本都壓下來。網上全是當紅女星柳菲菲和韓星的緋聞。井總的意思，廖阿姨以後多參與鳳凰集團在海外的業務，她的待遇不會下降。”
範洋道：“行吧。你們井總估計現在忙着。我就不給他打電話了。你給他帶個話，有空我請他喝酒。”
周明劍模樣同樣英俊，但有點“鷹視狼顧”的感覺，彷彿時刻都在尋找着獵物。咬着烤肉串，大快朵頤，“嗨，柳菲菲的經紀人明着對糾纏她的各路人馬說，柳菲菲是井高的禁臠。這八卦一看就是假的。轉移網民視線用的。網上那羣傻逼。現在那兩邊什麼情況？”
…
此時，銀河集團已經和林家完成股權交割的事宜，款項已經打過去。
藍湖酒店位於黃浦江的西岸，可以很好的遠眺到東方明珠塔，以及金融中心陸家嘴的建築羣。
井高不爲所動，認真的道：“我覺得有這個必要。任總，我認爲你需要當面向趙教授道歉！你不應該縱容你的外甥吳階去搞廖蓉的醜聞。”
然而，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爸，不是…”安知文這才反應過來岳父是裝病，心中讚歎。不得不說，這樣躲起來真的是應對當前崩裂的輿論最佳應對辦法。薑還是老的辣。
他反正是做不出來換妻子的行爲，這是他兒子的母親。他寧可在外面養幾個小的也罷。
…
這是“智取威虎山”裡面的經典唱段。
任河在清靜、奢華的西餐廳裡宴請郭思月吃西餐，但他正在聽“樣板戲”，微微打着節拍，跟着唱。
剪着光頭的李偉正來見範洋、黃明遠。要查“小汪”的來歷，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單純的憑他做幫閒的能量是查不出來的。
趙教授厲聲打斷安知文的話，“幼稚！你見過單位裡下屬辦事，上司不知情的嗎？”
井高穩穩的拿着手機，沉靜的道：“任總，你避不開我的。我是旬植醫藥佔股8%的股東，你們下週的臨時股東大會，我會參加。另外，我打這個電話不是求饒。我是要你道歉！我最近看了一部日劇。裡面也有一句類似你剛纔講的名言。”
井高進軍手機市場的雄心被兜頭一盆涼水澆下來。他現在應該是焦頭爛額。所以，說他在京州掙扎，不如說他在京州舔傷口！”
鳳凰集團和銀河集團的交鋒，周明揚一直都在關注着，但隨着銀河集團的任河親自拜訪旬植醫藥的二股東、林家的掌門人林元九而落幕。
郭思月舉杯，輕聲道：“二河，敬你。”
事實上，在外面浪跡這麼久，接觸到形形色色的男人。她意識到父親對她的教誨，很多都是金玉良言，後悔當初沒有聽。而被井高所倚重的前夫安知文執掌着幾十個億的企業，穩重厚道，是女人結婚追求安穩生活的良配。
然而，這份感情隨着時間、隨着兩人間的爭吵而流逝了啊。她現在渴望的是兩情相悅，而不是她繼續去仰望一個男人，順着他。
“哈！”任河譏諷的一笑，“小朋友，你現在終於肯和我講道理了？我記得你在香河高爾夫會所裡，不是挺囂張的嗎？你將任潮逼得離開國內，不是志得意滿嗎？你在魔都打壓我兒子任治的時候，不是一呼百應嗎？”
他對井高的印象很不好。之前，爲平息井高的怒火，他不得不做小人，把投靠他的夏榮熙給賣掉。這不是什麼愉快的回憶。
“爸，你好點沒有？井總委託我們來看你。”安知文介紹了一下沈金園的身份，關心的問着情況。沈金園是井高比較看重的人，和安知文私交很不錯。
任河頓時眉開眼笑，和郭思月輕碰酒杯，喝一口酒，道：“真痛快！”餐廳的音樂這時一轉，變成輕柔的鋼琴曲，貝多芬的傳世名作：致愛麗絲。
餐廳裡的音樂跟着一轉。任河唱道：“今日痛飲慶功酒，壯志未酬勢不休，來日方長顯身手，甘灑熱血寫春秋。”
趙教授激動的喘幾口氣，再問：“小井那邊情況怎麼樣？要不要我豁出這張老臉幫他說話？”
…
郭思月輕撫着鬢角的秀髮，溫婉的道：“二河，我今天就不陪你唱了！你也不用轉着彎問我的心思。我既不姓蔣，也不姓汪。你和井高的爭鬥，我不想參與。”
“哥，現在柳菲菲那鬧的沸沸揚揚的八卦怎麼回事？”周明揚喝着啤酒，愜意的閒話。
她的記憶隨着任河的唱腔浮起。這就是她曾經愛過的男人啊！他就是這樣的特立獨行，在西餐廳裡唱京劇，而且唱的還不錯。就是這樣的厲害，在不經意間掌握着商海風雲，成爲時代的弄潮兒。
拋開身份，單純的論男人的吸引力，她覺得吳階比任治那個悶罐子要強得多。而且吳階更帥。
勝利者又豈會在意敗犬的哀嚎！
任河將手機按了免提，直接丟在餐桌上，“小井，有事就說。”嬉笑怒罵自成一體的那種氣質又回到他身上。
實際上範少也就是過過嘴癮，真當着井高的面，他絕對不會說。
…
在市場一面倒的認爲井高輸掉這場“新王、舊王之爭”時，銀河集團內部抓緊時間推動各項工作的進程。似乎一切的紛爭都隨着春季的一場雨而消失在無形中。
黃明遠之前是李偉的“大哥”，而範少可以陰陽怪氣，不代表他能夠。他見過井高的，意志非常堅定的一個人。而且，井高這個層級的富豪，不是他這種“白手套”、“三線大少”能夠惹得起的。
就在這時，宋發拿着任河的手機快步走進來，低眉順眼的道：“任總，井高的電話。”
李偉就道謝，“範少，謝謝。黃少，謝謝。”
嘲諷力瞬間拉滿。
趙教授將被子一掀，直接坐起來，下牀到茶几邊坐着喝茶，神情鬱郁，問道：“知文，詩妍說廖蓉連她的電話都不接。到底什麼個情況。”
吳階點點頭，斷言道：“鳳凰集團頹勢已顯。魔都這邊，他爭不過我二舅。選擇拿下一個次要戰場止損很正常。”
沈金園客氣兩句，便藉故到外面去了，將對話的空間留給安知文“一家子”。趙詩妍是安知文的前妻嘛。
安知文嘆道：“不止的。東南亞那邊的收購也停頓。攻守之勢逆轉。可能在三五年內，銀河集團都會壓着鳳凰集團一頭。再者，人心會發生變化。後面鳳凰集團的合作者，可能不會多。”
“他們到底是姓蔣還是姓汪?”任河手掌拍在餐桌上，笑着看向郭思月，做個邀請的手勢。
“小屁孩，你想跟我講什麼人生道理？狗熊睡覺打呼嚕翻個身照樣能壓死人。我的宗旨是：誰讓我過愚人節，我就讓他過清明節！現在求饒，晚了！”
安知文說道：“爸，廖阿姨去美國避風頭去了。鳳凰影視目前是她的下屬在管。預估她很難再回鳳凰影視。可能五年、十年，輿論忘掉這些事，她才能重新站回到聚光燈前。
安知文道：“應該是他外甥吳階做的。任總可能並不知情！你和他多年的交情…”
郭思月穿着件藕粉色外套，裡面是條青白色的長裙，身段被勾勒的修長窈窕，娉婷婀娜。她坐在餐桌前，看着任河在唱“智鬥”。她四十來歲的美婦，美麗如的如同三十出頭，肌膚雪白，氣質幽靜華貴，風韻璀璨。
這次趙教授住進的單獨的病房，環境幽靜，空氣清新。窗戶外面就是醫院裡的小花園，種滿着竹子。
趙詩妍趕緊勸道：“爸，你別激動。不然心臟真出問題。廖阿姨現在沒事了。你這裡春蘭阿姨會給你打電話的人澄清。事情過去了。”她竟然在幫一直看不起的安知文緩頰。
年齡最大的反而是周明揚的妻子彭靜華。他哥人到中年，和原配離婚，連着換了幾任嬌妻，都是二十來歲的小姑娘。這一任的小嫂子叫趙茹雪，姿容甚美。
“好的，範少。我一定把話帶到。”李偉告辭離開，走出別墅，開始打電話。
趙教授沉默下來，對女兒趙詩妍遞來的蘋果擺擺手，長長嘆口氣，“小井，真的很不錯。我那天是在氣頭上。事情是任河干的吧？”
任河不屑一顧的道：“嚯~”還日劇？見到又怎麼樣？不是求饒？死鴨子嘴硬。
井高道：“這部日劇的名字叫做：半澤直樹。我很認同他的話：以牙還牙，加倍奉還！”
電話掛斷。
魔都黃浦江上的小雨不知道在何時變成傾盆大雨。雨點如同爆炒的黃豆般，猛烈的敲擊在西餐廳的玻璃上！
待到春後三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