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問:“那你又怎麼知道寶貝在我身上?”
孫廣合答:“你娘被殺的時候我不在這裡,等我得到消息再趕回來時已經是七年以後了,你那時已經被牛四海收養了,他的身份你應該知道,我根本就惹不起。我當時追悔莫及,恨自己沒有早點出手,與寶貝擦肩而過。我一直想不通,既然你娘肚子裡沒有孩子,兇手殺死你娘後,爲什麼又要將一個孩子放在現場?”
“雖然想不通,但我知道這裡面一定有貓膩。那之後,我便離開了這裡,繼續浪跡天涯尋找寶貝,只是偶爾會回到這裡看看。”
“人海茫茫,我一直尋找了很多年,卻始終無果,灰心喪氣之下,我便又回到了這裡。村裡人看我可憐,就讓我跟程不歸住到了一起,本來想安度晚年,了此餘生,可我在跟他聊天的時候,他不經意間透露出了你的消息。我便覺得當年之事十分可疑,於是略施小計,將他的魂魄抽出來盤問了一番,得知他一直守在這裡是爲了取出老屋下面的東西交給你,也就是當年那個被丟棄在現場的孩子。”
“一個普通的孩子又怎麼會需要老屋下面的東西呢?一番推理下來,我覺得這事非常蹊蹺,便模仿程不歸的語氣給你寫了一封信,再之後,你就回來。”
“你回來的那天,沉寂多年的墜子竟然亮了,我心中大喜,確定那寶貝就在你身上。”
孫廣合太祖留下的墜子,應該不會感應錯誤,也就是說,那寶貝確實在我身上。
不過,那寶貝在我娘肚子裡的時候,會不斷生長,怎麼到了我這裡卻一點感知都沒有呢?
還有,那個兇手殺死我娘不就是爲了這件寶貝嗎?他爲什麼沒將寶貝帶走,卻留給了我呢?
“我……現在明白了。”
徐遠之長呼一口氣,說道:“你孃的師父,當年之所以讓你娘到這裡來,住進老屋,就是想以此地的純陰之氣壓制住寶貝的純陽之氣,不讓別人通過氣機找到那件寶貝。”
聽着徐遠之的話,我腦袋裡靈光一閃,忽然想起十年前在辮子山腹中,鬼牌對我說過的話,它說我是它最合適的宿主,難道它也窺破了我身上的秘密?
此時,徐遠之繞着我轉了一圈,像看稀罕物一樣地看着我:“這寶貝的氣機當年需要遮掩,怎麼到了你身上,竟然隱匿了起來,一點氣機都讓人覺察不到了呢?”
我搖搖頭,我也被搞糊塗了,每次解開一個謎團,就又陷入了另外一個更大的謎團之中,看來我註定是要做個糊塗鬼了。
我仔細捋了捋,又問孫廣合:“你說你太祖是在千年以前破開聚陰化煞陣的一角進入到這裡的,也就是說,這個地方在你太祖進來之前就已經存在了對嗎?”
孫廣合點點頭。
我又問:“那這裡之前是什麼地方?聚陰化煞陣爲什麼會設在此地?”
孫廣合搖搖頭,說道:“關於此地千年之前的事,我一概不知。”
我明白了,程瞎子說的那件東西跟孫廣合的太祖沒有任何關係,他應該不知道孫廣合的太祖就在這個墓中。
可是,我剛纔跟徐遠之跑了一圈,根本沒有發現有什麼特別之處,難道……
我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骨劍,想了想那個剛纔化爲渣渣的灰袍老人,難道這裡的一切全都是爲了這把劍跟那老者所設?
好像是這樣。
這把骨劍放在石臺之上,那老者卻坐在石臺之下,這是不是說明,這把劍的地位要比那個老者要高不少?難道程瞎子想要取給我的就是這把劍?這把劍是什麼來頭?
“徐道友和陳小友你們兩位還有什麼要問的嗎?”孫廣合開口打斷了我的思緒。
徐遠之搖頭道:“這一時半會還真想不起來有什麼想問的了,孫道長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孫廣合同樣搖搖頭:“我所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了。”
徐遠之臉色突變,冷笑一聲,喝道:“你自己也說了,你就這點保命的本錢,現在本錢已經沒了,那你就去死吧!”
徐遠之話音未落,整個人暴跳而起,一根棍子高高舉起,猛地向孫廣合頭上砸去。
與此同時,我也揮舞着手中的骨劍直刺他的胸口。
面對着我們這兩個窮途末路之人,這孫廣合早已心有防備。
他微微一個側身,避開我們的鋒芒,隨後一個四兩撥千斤,輕輕鬆鬆便抓住了徐遠之棍子的另一頭,手上一用力,那根棍子便被他奪了過去。
然後反手一揮,直直往徐遠之的頭上砸來。
“小心!”
我大叫一聲,手中骨劍橫掃出去,攔腰向孫廣合斬去。
孫廣合雖然受了不輕的傷,卻絲毫沒把我倆放在眼裡,他手上動作不減,斜裡踢出一腳往我身上踹過來。
就是他這樣的左右分心給了我們機會,徐遠之連退三步,堪堪躲過他手中的木棍,我拼盡全力的一劍,正好掃到了他的身上。
“刺啦——”
這一劍只是劃破了他的衣服,卻沒有傷到他半分,饒是如此,他也被驚到了,趔趄着後退了兩步。
我見有機可乘,再次揮劍逼上,這一劍直奔他的胸口而去。
洞中全是亂石,孫廣合腳下不穩,踉踉蹌蹌着再向後退去。
徐遠之見我佔得先機,一躍而起,再次餓虎撲食般撲了過來,不過,他這一撲完全沒有什麼技巧,完全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式。
孫廣合急忙再退,徐遠之結結實實撲到了地上,發出一聲痛苦的慘叫。
“哼!”
孫廣合冷笑一聲,舉起棍子就往徐遠之身上招呼。
徐遠之也是豁出去了,不閃不避,生生得捱了他這一棍,雙手死死抓住孫廣合的腳踝,用力一拉,將他掀翻在地。
孫廣合身後是一塊實實在在的大石頭,只聽得“梆”的一聲,他的後腦勺直接就磕在了大石頭上,直磕得他直翻白眼。
趁你病,要你命!
我趁機一個箭步衝上去,雙手舉着骨劍一下子就刺進了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