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了很久,我終於還是沒能忍住:“前輩,你真的是仙人?”
王公聽到我這疑惑,呵呵一笑:“我怎麼會是仙人。”
“那你是什麼人?”我窮追不捨。
知道沒有本體,僅有一縷殘魂,還能與正常人一樣的人,即便不是仙人,也絕對是超脫人類的存在。
我這個問題對於王公來說似乎有點難度,他低頭思索了好一陣子,才擡起頭:“如果非要確定我的身份,那我……只能算一個修爲比較深的道士吧。”
道士?
真是這樣?
我確定他對我有所隱瞞,可再問下去就有點唐突了,於是換了個問題:“你們來的地方真的是仙界?”
王公停下手裡的動作,盤腿坐下,答道:“你可以稱它爲仙界,也可以叫它人間界。”
“此話怎講?”我決定打破砂鍋。
王公見我並不放棄,又說道:“你可曾聽說過不周山?傳說中不周山是人間界連接天界的通道。”
這個問題,剛剛還跟太乙太清兩師兄弟探討過。
“我們那裡就是人間界與仙界的交界點。也正因爲如此,我們那裡才雲蒸霧繞,靈氣氤氳,有許多神獸,看起來跟仙界差不多。”
哦,我明白了。
看來仙界是真的存在的啊。
“通過你們那裡可以抵達仙界?”我再問。
王公笑了,意味深長。
笑完,他道:“據記載,上古前,真的有大神通者自那裡進去仙界,不過那是很遙遠的事情了。自從天柱折斷,就再也沒有人登過天了。”
“天柱折斷?”我驚訝,“你的意思是真的有天柱?關於不周山的記載都是真的?”
“傳說不能盡信,但也絕非空缺來風。太古時期,我們腳下這片大地,河山大好,人們重修行,成仙也非難事。到了上古,便產生了變化,元氣大減,靈氣稀薄,已經不再適合神仙居住了。天柱折斷後,世間再無一人去過仙界了。”
王公這話讓我目瞪口呆,這是講神話故事?
他看我詫異的樣子,笑道:“小友若是感興趣,什麼時候時間充裕了,可以去看看。”
“我……我可以去?”我有點受寵若驚。
“那是自然,你身懷陽丹,便是與那裡有緣,還有你,小姑娘。”
對了,陽丹纔是正事。
“前輩,請你把我們體內的陽丹取出來吧,那玩意對我們沒什麼用,還讓我們整日裡提心吊膽的,不知什麼時候就引來了殺身之禍。”
王公沒說話,伸手指了指太乙和太清的屍體。
“前輩的意思是,只有死,才能取出?”
李迪腦子反應迅速,馬上想到了問題所在。
王公點點頭,算是回答。
“難道就沒有別的法子?”我不死心。
“有,找回所有失散的陽丹。”
“所有?你的意思是,我們體內的陽丹也跟他們體內的陰丹一樣,被人分成了數份?”我也想到了根本。
“對,只要你們能將所有陽丹湊齊,我自有取出的方法。”
“陽丹被分成了幾份?我們該去哪裡尋找?”李迪又問。
王公搖頭嘆息:“我若知道,豈不是早就尋了回來?”
他都找不回來,我們又怎麼找?
這簡直就是大海撈針。
半天,李迪又問:“前輩,這麼多年,關於陽丹,你就沒查出一點眉目?”
王公再搖頭:“當年那六個賊人偷走陰陽二丹,我跟老二追到崑崙山,被衆妖圍攻受到重創,肉身皆死,一縷殘魂僥倖活了下來,卻也失去了再去追查的能力。待調養百年後,實力得以恢復,可世間哪裡還有陰陽二丹的下落啊。即便連陰陽二丹自身帶的天雷劫,也被人掐斷了。”
“自那時起,我們一路追查,找了好多年,才找到這裡。當時這裡還沒有聚陰地,上面有十萬冤魂厲鬼,加上咸陽城內多孤魂野鬼,陰丹引來無數妖鬼,我們再次慘敗費了好大功夫才逃出去。”
“那之後我們去了儀塘村,在那裡的一座古墓之上,佈下了一個聚陰陣,才得以苟延殘喘。”
“那個聚陰陣是你們佈下的?”我忍不住問。
當初我們在儀塘村的時候,黃二爺他們幾位大妖就感受到,那墓中不僅奇陰,還有兇戾之氣。
那時他們都認爲墓中一定有大陰大邪之物,沒想到居然是王公佈下的。
王公回道:“我們也是迫不得已。我們打不過太乙他們,纔想出如此下策。本來是想以陰養戾,將龍刃養成一把兇兵,以此克鬼。不過,還未養至大成,你便去了。我發現,你身上竟然有我們苦尋不得的陽丹,所以,我讓老二殺了那個不人不鬼的,老傢伙,然後寄生到你身上,跟着一起出來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
可我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我娘千里迢迢跑到儀塘村,住進那老屋,真的是爲了遮蔽身上的氣機嗎?
想到這,我急忙問道:“在二十多年前,前輩就沒有感受到,在墓上的老屋裡,也有一個人身上有陽丹?”
王公有些遺憾:“我們當時一直入定,直到你進去才醒來,對當時之事,哪裡顧得上。”
還真是可惜了,如果王公能早幾年醒過來,我娘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還死得那樣慘。
我一陣沉默。
哪有不想孃的孩子?
我娘當初到老屋去,是她師父讓她去的,也就是說,我孃的師父對陽丹之事,肯定了解。
還有牛瘋子,他囑託程不歸讓我進古墓取龍刃,說明他也知情。
還有那孫家太祖他也知道陽丹之事,甚至還整出了一個能感受陽丹之氣的寶貝……
細思極恐。
這陰陽二丹好像並不是什麼秘密!
“前輩,當年,是不是有很多人都知道陽丹之事?”
王公絲毫沒有隱瞞:“是,消息就是我放出去的!”
“爲什麼?”我有些氣惱,一時之間根本理解不了王公爲什麼要這樣做。
“陽丹落入凡塵,如同石沉大海,我跟老二苦尋幾百年,卻毫無線索這也是迫不得已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