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針刺出,這已經是第九針了,扎向的是柱子爺的鬼窟穴。
終於,柱子爺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痛苦之色。
到第十一針落入鬼藏穴時,柱子爺的額頭沁出了細密的汗珠。
同時,我的汗也下來了。
這都十一針了,再有兩針,鬼門十三針就施完了,如果那東西硬抗過去,我的所有努力就全都白費了。
我的手不由抖了起來,手上全是汗,針都差點拿不住。
這比拼的不僅僅是手段,更是心境和耐性。
深吸一口氣,穩了下心神,我顫顫巍巍地刺出了第十二針。
這一針扎向的是柱子爺的鬼臣穴。
針尖剛入肉,柱子爺悶哼一聲,臉色剎那間變得雪白如紙,嘴巴鼻子都扭曲得很誇張。
成了!
我心中暗喜,抹了一把臉上的汗。
“柱子爺,這鬼門十三針,我已施展了十二針,最後一針是鬼封,扎的是你的舌尖處……這最後一針下去,恐怕你得遭點罪,並且對你本身也有損傷,要不你直接出來吧。”
我之所以說出這番話,倒不是我好心,而是我對自己沒信心,畢竟這是我第一次使用這套針法。
說實話,此時我的內心是忐忑的。
沒想到,我話音剛落,柱子爺真的就坡下驢了,他說道:“成,那我就不遭那個罪了。”
說罷,就見一道虛影從柱子爺身上飄了出來。
是個老頭,頭髮挺長,亂蓬蓬的像一堆雜草,鬍子拉碴,整個一個叫花子模樣。
我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就是這位能讓五爪金龍吃癟?
老頭出來後伸展了下筋骨,說道:“小夥子不錯,道術不濟倒會取巧,連醫術都用上了。”
聽到他如此說,我心中大慰,笑着回道:“前輩見笑了,前輩只說將你逼出即可,又沒說不準用醫術。現在用測試通過了,是否可以談談報酬了?”
老頭點點頭:“可以,希望接下來你能一直在投機取巧中如此僥倖。我要的報酬是……”
“又是你們兩個,你們又來我家幹什麼?哎喲……誰他孃的在我身上扎的針?一定是你們兩個小兔崽子,竟然想害我,我打死你們……”
老頭的話還沒說完,邢柱子忽然清醒過來,他看不見老頭,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看到身上被紮了十幾針,火了,跳下牀追着我和李迪打罵。
“前輩,咱們出去說。”我衝着老頭大喊一聲,拉着李迪跑了出去。
此時天色已黑,老婆婆還等在門口,見我和李迪跑出來,一下攔住我們,問道:“怎麼樣了?那東西走了嗎?”
我沒敢說那東西就在身邊,只說了一句:“走了走了,你快攔住你家老頭子。”
老婆婆一聽大喜過望,一把拉住追出來的邢柱子:“別追了,人家是來幫你驅邪的。”
邢柱子一聽老婆婆這話,頓時捶胸頓足:“你這死老婆子,又揹着我找道士算計我身上的仙家……”
“那算什麼仙家!”老婆婆的火氣也上來了,衝着邢柱子大喊大叫。
我和李迪哪裡還顧得上聽他倆吵架,一溜煙跑出了大門。
又跑出幾百米,才停下。
老頭一直飄飄忽忽地跟在我們身邊。
我喘了幾口粗氣,看着老頭,道:“前輩,現在你可以接着說了。”
“我要的報酬就是你們跟我去一個地方殺一個人。”
“殺人?”我大驚,萬萬沒想到他會提出這麼個條件。
老頭點點頭:“對,他是一個很厲害的人,所以剛纔我纔會測試你們的道行。”
我急了:“不是,前輩,你能要點別的報酬嗎?胡亂殺人怎麼能行?”
老頭不依不饒:“他是一個大惡人,修道之人理性懲惡揚善,算不上胡亂殺人。”
“他都做什麼惡了?”李迪插嘴問道。
“目前還沒有。”
這是什麼屁話?
人家還沒有作惡,你就說人家是大惡人?還要殺掉人家?
我很無語,嚴重懷疑這傢伙是個神經錯亂。
老頭見我張了張嘴,卻始終沒說出什麼,又說道:“我現在帶你們去他的住所看看,到了那裡你們就知道了。”
李迪心繫她師叔,她眼珠一轉,說道:“前輩你先把我師叔救醒吧他道行比我們高很多,到時候他跟我們一起去殺惡人,勝算會大很多。”
老頭沒有推辭:“行,你們把他帶到井邊,我去那裡等你們。”
看來這老頭洞悉一切啊,到底是不是他暗中搞的鬼?
管他呢,救人要緊。
我和李迪飛奔回老劉頭家,將李迪的師叔背到了井邊。
“前輩,要做些什麼?”李迪問。
“將他丟進去。”老頭指着那口井不鹹不淡地說道。
你這到底是救人還是殺人?
聽到這話,我頓時緊張起來,問道:“這麼把人丟下去不會淹死嗎?”
老頭聞言瞪了瞪眼:“你小子怎麼一根筋?你一個大活人守在這裡,非讓他淹死?”
我沒弄懂他什麼意思,瞪着他就是不動手。
老頭氣結,解釋道:“這井裡有活物,你們這師叔現在就是誘餌,將他放下去把那東西引上來,只有那玩意才能救他的命。”
這回我明白了,老頭說的東西,一定是李迪在水底看到的那玩意。
“那是什麼東西?”我又問。
老頭瞅了我一眼:“我說不清楚,等你撈上來瞧瞧就知道了。”
我擦,什麼叫等我撈上來瞧瞧就知道了?
你又是怎麼知道這玩意能救人的?
怎麼就這麼不靠譜呢?
李迪看着老頭,問道:“我能不能替我師叔做餌?”
老頭搖頭:“不行,你師叔身體裡面有東西,只有那東西才能引它上來,你們只需等在上面,等它纏上你師叔,你們將他拉上來就行。”
雖然快被他繞糊塗了,我還是拿出繩子,在李迪師叔身上纏了幾圈,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到了井裡,只露個腦袋在水面上。
然後我倆拉着繩子,趴在了井臺之上,耐心的等待着。
過了沒多久,我只覺手中的繩子一沉,有種魚上鉤的感覺。
我心中一喜,看老頭一眼。
老頭卻擺擺手,示意我們彆着急往上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