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章 煉獄生涯
其實邵錫也一直爲劉冰的事兒有些牽掛,腦子裡總浮現出他與森梅在一起的場景,劉冰這人腦子不笨,對於忽悠‘女’人方面有着天生的特長,但是如果徐哥真如吳剛所說的那樣,是一個城府頗深的反動頭目的話,那劉冰就有些危險了。說白了,吳剛的這一招,算是孤注一擲,成功了,成績是一中隊的,不成功,損失最大的卻是劉冰,再嚴重點兒,劉冰沒命的可能‘性’都有。
但是作爲軍人,就要隨時準備爲組織付出一切,甚至是生命。度上正在逐步增加,各項訓練也已經到了高‘潮’的階段,在魔鬼式的訓練下,傷員逐漸增多,每天都有特衛隊的隊員到大隊衛生所看病的場景。
特衛隊和別的單位不一樣,所有的訓練都是艱苦的,即使是簡單的隊列訓練,在黑隊長的組織下,也能把人折磨的喘不過氣來。更別提那些戰術和技術訓練了,一天下來,沒有身體不散架的。
一天的高強度訓練,已經讓這些特衛隊員們渾身疼痛,在這一天裡,他們要完成兩個五公里負重越野長跑、四百米障礙、硬氣功、實戰格鬥等多項訓練任務,身體的承受能力幾乎到了極限,這時候,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痛苦的煎熬,急切地盼望着收‘操’。然後,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黑隊長開始用一種接近殘酷的收‘操’方式來折磨大家,本來收‘操’就收‘操’了,他偏偏還要整幾組障礙訓練。而且,他訓練的方式也相當別緻。
四百米的障礙,讓累了一天的隊員們望而生畏,這裡的一切器材都顯得那麼恐怖,四米深的戰術坑。兩米高的獨木樁,還有五米高地障礙牆,再加上足有五十米長的鐵絲網,一趟下來,身體幾乎都到了極限。
“再重申一下規則。咱們分四組進行,一組九個人,每組的第一名可以不用受罰,其它的八人再進行比賽,再從這些人裡面勝出一名,其他的七八接着戰鬥,直到剩下最後一人爲止。明白了嗎?”黑隊長在隊前又重申了一下規則。
“明白!”大家雖然這樣想着,心裡卻是另一番滋味兒。
這種比賽意味着什麼?意味着速度最慢地那個人,要前前後後地跑九次!這是什麼概念?當過兵的都知道。別說是特種部隊故意增加了難度的四百米障礙場,就是普通部隊練的百米障礙,連續跑個七八次也得休克不可。
沒辦法。這黑隊長臉長的黑,心更黑!
一聲令下,隊員們象是一羣三天沒吃飯的狼羣,爭分奪秒地衝進障礙訓練場,跨欄,越障礙,跳進三四米深的大坑,然後用手支撐着身體爬上來,接着鑽進一眼望不到邊兒的鐵絲網。匍匐前進,這鐵絲網不是一般的鐵絲網,帶着刺兒,只要一不小心就會被刮傷屁股,因爲匍匐地時候,身體必須得特別的低,屁股得緊貼着地面。
細心的隊員能發現,在這些鐵絲網上,能隱隱約約地看到一些血跡。這些都是歷代特衛隊員們遺留下地光輝印記,四米高的障礙牆,中心部位因爲每日的踢打和跨躍,已經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磨損,上面的黑漆也都掉光了。
這些生命已經不屬於自己地狼羣們。拼命地呼喊着。誰都不甘心落在後面。狠狠地向前衝着。跨過一道一道地阻礙。瘋狂地向着目標前進。再前進。
邵錫因爲自身素質比較突出。因此第一次穿越就脫穎而出。剩下地八個人。在黑隊長地催促下。象野狼一樣狂奔着。叫嘯着。一次又一次。疲憊地身軀越來越慢。身上地汗水溼透了‘迷’彩服。有地人因爲磕磕碰碰。臉上出了血。鼻子在流血。這些都已經不重要。因爲他們知道。這障礙場就是戰場。雖然沒有硝煙。卻足以讓他們羣情振奮。一次又一次地跨躍。一次又一次地輸了再跑。跑了再輸。最後。直到每個小組只剩下一名隊員。四個小姐共四個人。
黑隊長從來不給這最後地四個人留面子。也不會可憐他們。相反。他會揮着自己手中地教杆。拼命地趕鴨子上架。
這四個人當中。包括正在生病地張勝‘春’。看着他一次次象穿越極限一樣穿越障礙。整整九次。邵錫地心裡很不是滋味兒。他現在正生着病。身體正虛弱。經過這一次次地折磨。他地臉上開始變得蒼白。喘氣竟然象是得了支氣管嚴一樣。上氣不接正氣。
邵錫真想能替他分擔這痛苦。但是卻只有乾着急地份兒。沒有任何辦法。幫助這個在障礙場上拼命跋涉地戰友。
“張勝‘春’。你他媽地‘腿’折了嗎?這麼慢。快兒點!”黑隊長在旁邊拼命地催促着。一教杆過去。打在了張勝‘春’地屁股上。
其他的幾個雖然也沒了氣力,卻還有勉強應付,而張勝‘春’的動作堪稱龜速,每一步都煎熬,每一步都是極限。
鐵絲網旁,當張勝‘春’趴下的時候,邵錫不禁捏了一把汗。
因爲邵錫看到他地屁股蛋子上紅紅地一大片,猜測到他剛纔在穿越鐵絲網的時候,讓鐵絲劃破了屁股。
張勝‘春’進了鐵絲網,更象是龜速一樣,艱難地前進着,可以看出,他似乎已經沒有了任何力氣,只是憑藉着胳膊地餘力,困難地一點一點支撐着身體緩慢地前進着,前進着。
當張勝‘春’吃力地爬出鐵絲網時,其他三個人已經到達了終點,撲騰地躺在了地上,以這種解脫的方式慶祝最後的勝利。
而張勝‘春’的路卻還很長---
他在戰術坑前面停頓了片刻,一閉眼睛,跳了下去。
但是半天沒反應,大家只聽到一陣呻‘吟’聲。
是啊,他現在哪裡還有力氣從這三四米深的大坑裡爬上來啊。
黑隊長快速地置身戰術坑邊兒上,衝正在裡面拼命折騰的張勝‘春’喊道:“笨蛋,給我爬上來。爬不上來大家都在這裡等着你,別想回去吃飯!”
張勝‘春’在坑裡鉚足了勁兒,但是畢竟坑太深了,他實在已經沒有能駕馭它的力氣。
而黑隊長仍然衝他瘋狂地喊着:“加把勁兒,加把勁兒就能上來了!”
但是張勝‘春’在裡面折騰了半天也沒上來。大家等的很着急,有個叫林依強地隊員捂着肚子,衝坑裡的張勝‘春’罵道:“張勝‘春’,你他媽的還算是算男人?因爲你一個人,我們大家都跟着捱餓,是男人你就狠一口氣,爬上來!”
邵錫回頭瞪了他一眼,道:“張勝‘春’現在帶着病呢,能這樣已經不錯了!”
“帶着病怎麼了?帶着病也不能連累我們大家!連累了大家就是孬種!”林依強狠狠地道。
“放你媽的屁。你還有沒有一點兒同情心?”邵錫一聽他的話,情不自禁地攥緊了拳頭,想‘抽’他。
倒是王明偉和程‘玉’剛把邵錫攔住了。不然邵錫非得削他不可。不是邵錫愛挑事兒,而是這林依強太讓人氣憤了,虧他還是個少尉,說話這麼不負責任。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王明偉和程‘玉’剛也幫着邵錫指責林依強,林依強又爭辯了幾句,不敵羣口,沒了動靜。
邵錫密切地關注着遠處地戰術坑,期待着張勝‘春’爬上來。
然而。如此深的一道坑,他那疲憊的身體,卻是無論如何也爬不上來了。
黑隊長還是肆無忌憚地罵道,催着,似乎絲毫沒有罷休的意思。
邵錫終於看不下去了,若有所思地走到了坑前。
“隊長,他生病了,就放過他這一次吧,下次再讓他補上!”邵錫央求道。他突然覺得這樣的場景似乎在哪兒發生過。仔細一想,記起了李浩也曾經象他給張勝‘春’求情一樣給自己求過情。
黑隊長轉過臉,嚴肅地道:“扯皮!在我的字典裡沒有例外二字,他今天必須要給我爬上來,完成今天的課目,不然的話,都在這兒給我耗着,誰也別想回去吃飯!”
“但張勝‘春’生病了,他感冒了。還有點兒發燒。他已經堅持了一天了!”邵錫焦急地道。
“生病就是理由嗎?生病不是理由,戰場上。當敵人的槍口描準你地時候,你會跟他說:先等等,我現在正生病呢,等我傷好了咱們再較量!----這可能嗎?不可能!戰場上沒有同情,訓練場上也一樣!”黑隊長狠狠地道。
邵錫徹底無語,這些領導都是這麼狠心,在他們的字典裡,根本沒有同情二字,他們的字典裡,裝滿了兇狠和殘酷,還有嚴格。
邵錫在原地沉寂了片刻,依然想給張勝‘春’打抱不平,畢竟,都是一條戰嚎裡地戰友,他不忍心看着張勝‘春’受這樣殘酷無情的待遇。
就在邵錫又準備啓齒的時候,他突然發現,從戰術的邊兒上,‘露’出了兩隻手,緊緊地抓着坑沿兒,邵錫的心裡受到了強烈的震撼。
“張勝‘春’,加油,再使一把勁兒,就上來了!”黑隊長此時也有些興奮,使勁兒地擺着手勢,朝正在用力扒着坑沿兒的張勝‘春’喊道。
隨着一聲聲艱難的喘息聲,張勝‘春’似乎創造了奇蹟,他的肩膀,開始卡住了坑沿兒,腦袋也一點一點地顯‘露’出來。
黑隊長衝着隊伍突然喊道:“大家聽我口令,給張勝‘春’加油!”
“張勝‘春’----”
“加油----”
“加油----”“張勝‘春’----”
邵錫朝坑裡地張勝‘春’使勁兒地揮着手,在這種氛圍下,張勝‘春’似乎得到了無窮的力量,掙扎着,身體一點一點地爬出戰術坑,最後終於整個人趴在了黑隊長腳下,也許,這個時候,他真的已經筋疲力盡了。
一陣熱烈的掌聲自動響起,戰友們衝張勝‘春’喊道:“張勝‘春’,你真‘棒’,你能行!”王明偉接着又組織大家喊起了張勝‘春’----加油----的鼓舞口號。
張勝‘春’兩手撐着地,一把把身體撐了起來,蹣跚地朝終於處衝去。
邵錫的心裡受到了強烈的震撼,也許,是集體給了他力量,是這種充滿陽剛的氛圍給了他力量,促使他超越了身體的極限,攀上了戰術坑,然後朝終點衝刺。
當張勝‘春’用盡了最後一口力氣,衝過終點時,隊伍裡兩次爆發了熱烈地掌聲。
黑隊長看着張勝‘春’的身影,‘露’出了高深莫測的一笑。
等張勝‘春’進了隊伍,黑隊長開始整隊,他的表情有些複雜,用一雙充滿希望的眼睛掃視着這羣鋼鐵一樣的特衛隊員,他們的臉上,是被灰塵包裹起來的傷痕,仔細看去,他們的‘迷’彩服基本上都破了,充滿了被鐵絲網刮破地口子,有地甚至還滲着血跡。
邵錫從黑隊長的神情可以看出,其實他也是很同情大家地,但是爲了完成特衛隊高標準的訓練任務,他必須要板着臉,象魔鬼一樣催促着大家超越,再超越,超越身體的極限,朝着目標堅定地前進。
“同志們,累不累啊?”黑隊長喊道。
“不累!”大家異口同聲地回答。
“苦不苦啊?”
“不苦!”
黑隊長淡淡一笑,這種笑,彷彿蘊含着特殊的韻味兒。“特衛隊訓練,不苦不累,那是扯淡!擺在你們面前的是一條光明的大道,很光明,但是這條大道上卻充滿了常人無法逾越的艱難險阻,苦和累,是這條路上最普便的東西。你們即將成爲成爲一名光榮的國家特級警衛,那是任何部隊的戰士都無法奢求的榮譽。現在,你們正日益成熟,也學會了很多本領,但是這些遠遠都不夠。你們還需要更加努力,更加勤奮。局裡的觀摩也日益臨近,有可能是突擊‘性’觀摩,也有可能是通知‘性’觀摩,肯定不會超過這個月,我希望咱們大家整裝待發,隨時拉出來隨時都能完成任務。大家有沒有信心?”
“有!”又是響亮的回答。但隊員們的肚子已經餓的咕咕叫了。
“還有,我說一說病號的事情,可能有些人覺得我太殘酷了。背後裡罵我也好,覺得我沒人‘性’也好,我的原則只有一個,戰場上沒有病號!敵人不會因爲病號而停止攻擊,子彈不會因爲病號而降低頻率!因此,在我的字典裡,沒有病號二字,除非你真的病的不行了,那可以,頭疼感冒發燒,對於一個軍人來說,那根本不算什麼……”
黑隊長滔滔不絕地‘激’情演講了一番,隊員們都感到象是在經受洗腦和煉獄一樣,也許,等待他們的,將是無限美好的明天。他們之所以能堅持再堅持,除了對這份職業的嚮往之外,還有對祖國對部隊一份強烈的責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