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懷着忐忑的心情拆開了信封,信封裡面是一張很乾淨的紙,上面用清秀的字體寫了幾句話,是藍心蕊寫給我的。
她在信裡寫到:“小黎,你收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離開這個世界了。在我生命接近枯竭的時候還能遇到你,簡直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了,但也是我最遺憾的事,因爲很多姐妹之間的事情,我都沒能好好和你感受。”
“小黎,我的好妹妹,你嫁給了我最愛的人,有了我最想要的生活,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和他在一起,做我最羨慕的人。”
她的話句句都在爲我着想,都在祝福我,但只要一想到餘景堯,我就忍不住的心酸。
我終究成不了你羨慕的人,你纔是我羨慕的人。
之後,餘景堯跟着我回了家。
回到家裡洗完澡換了身衣服,他便推門離開了。他只解釋說公司有很多事情,他得去處理。
我知道他是故意避開我,因爲我和藍心蕊太像了,看到我,肯定會想起藍心蕊。
我苦笑一聲,坐在空無一人的客廳裡發呆。
曾經以爲藍心蕊的離開是結束,她走了,我就可以好好和餘景堯在一起了,但她真正離開了我才知道,原來她的離開不是結束,而是開始。
是餘景堯遠離我的開始。
不記得在沙發上坐了多久,只感覺窗外由暮色蒼灰變成了明月滿天,皎潔的月光照了進來。微風吹動明晃晃的窗簾,夜色正濃的時候,門鈴響了起來。
以爲是餘景堯的我連忙起身去開門,剛打開門,便聞到一股濃濃的酒味。馮亦君扶着喝醉的餘景堯站在門口。
“怎麼回事?”我連忙去扶余景堯,臉上是滿滿的擔憂。
“他跑去蘭柵坊找我喝酒,結果醉成這個樣子了。”馮亦君無奈一笑,扶着餘景堯進了家門。
餘景堯整個人都癱坐在沙發上,西裝上沾了泥土和髒物,馮亦君微微皺眉,把餘景堯的外套脫了下來,從浴室裡拿出一塊溼毛巾,開始幫他清理身上的髒物。
“我來吧。”我上前對馮亦君說道。
馮亦君笑笑,並沒有停下手裡的動作,“你去幫他煮個醒酒湯吧,他喝醉酒了喝那個最有效。”
“好。”我點點頭,連忙走進廚房。
看着客廳裡悉心照顧餘景堯的馮亦君,我甚至可以想象得到他們大學時期要好的樣子。曾經的好兄弟,怎麼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呢……
當我端着醒酒茶出來的時候,馮亦君已經把餘景堯扶回房間裡睡下了。
“謝謝了。”我有些尷尬的看着站在客廳裡的馮亦君,“下次再遇到這樣的事情,你給我打電話就好了。”
“最近我們那麼多緋聞,你還嫌不夠?”馮亦君笑笑,順手拿過接過我手裡的醒酒湯,輕輕抿了一口,“忘了告訴你,我也喝酒了。”
“額……沒關係,你喝吧,一會兒我再去做一碗。”
馮亦君微微點頭,好看的眉頭卻一點點皺了起來,“小疏,今天餘景堯去蘭柵坊找我,是因爲藍心蕊的事。”
我下意識的咬住下脣,輕輕點頭。一猜就知道是因爲這件事情。
“看來這些事情你都知道了,我也不和你多說了,但我唯一覺得疑惑的是,餘景堯對你和藍心蕊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頓了頓,馮亦君皺着眉頭看着我問道。
誤會?我緩緩搖頭,滿臉的疑惑,“什麼誤會啊?”
“具體我不知道,但喝酒的時候,只要我一提起你,餘景堯明顯不太高興,還說沒想到你會做這樣的事情……”
聽到馮亦君的話,我覺得更加疑惑了,我怎麼了?做什麼事情了?
我之前確實去找過藍心蕊,但只是問了她一些當年的事情,並沒有對她做什麼啊……
“行了,沒有就好,我也就隨便問問。”馮亦君抿脣輕笑,溫柔的伸手揉了揉我細碎的頭髮,“那我先走了,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好。”我點點頭,送馮亦君離開了。
我一邊想剛纔馮亦君說的話,一邊走到廚房,又幫餘景堯做了一碗醒酒湯,端着走進了他的房間。
本來打算幫他放着,等他醒來再喝的。但他卻已經醒了,眯着眼睛半靠在牀上,正在抽菸。
看到我來了,他緩緩吐出一個濃濃的煙霧,脣角勾起淡淡的笑容,“把他送走了?”
“嗯。”我點點頭,把手裡的醒酒湯遞給餘景堯,“把這個喝了吧,會好受一些。”說着,我把碗遞給了他。
他冷笑着吸了一口煙,聲音冷冽好聽,“我不喝。”
“喝吧,你不是喜歡喝這個嗎?”我滿懷期待的看着他。
餘景堯冷哼一聲,“啪”的一聲,直接把醒酒湯打潑在地上,聲音帶着幾分沙啞和憤怒,“誰告訴你我喜歡喝這個的!?”
醒酒湯滴了幾滴在我手上,我下意識的吸了口冷氣,很燙。
面對餘景堯突然的憤怒,我嚇壞了,不顧身上傳來的疼痛,皺着眉頭看向他,“難道你不喜歡嗎?”
“不喜歡。”餘景堯努力想讓自己平靜,起身把菸頭滅了,再次從衣櫃裡拿出外套套在身上,背對着我,“小黎,對不起,我這幾天心情不好……”
我捂住被燙紅的手,含着淚搖搖頭,“沒關係。”
“你好好休息吧,我想出去散散心。”說着,餘景堯轉身就要走。
“景堯。”我再次喊住了他,緊緊的咬住下脣,“是因爲藍心蕊嗎?”
餘景堯的身軀微微一怔,腳步下意識的停了下來,“小黎,逝者爲安,從此以後,不要在我面前提藍心蕊了,讓她安息吧。”
他輕輕的嘆了口氣,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我敢肯定的是,他一定有什麼事瞞着我。
在郊外別墅的幾天,他到底誤會了什麼?爲什麼他會突然對我態度大轉?我看得出來他的糾結,他心裡有我,卻沒有辦法面對我。
——
接下來的幾天,餘景堯都沒有回家。我像個怨婦一樣,天天在家裡等着他回來。因爲輿論的事情,我也不敢隨便出門,即使我知道這幾天輿論已經沒那麼嚴重了,我還是很怕會給餘景堯惹麻煩。
第三天的時候,我百無聊賴的打開電視,卻被娛樂頻道的一條新聞吸引住了。
現在是現場直播,記者拿着攝像機和話筒在解釋現場的情況,“今天下午,在xx五星級酒店門口,記者拍到了景天金融公司的總裁餘景堯和白氏集團千金白芮語一起吃飯。兩人手挽着手,關係很親密。”
鏡頭轉到了餘景堯和白芮語的身上。只見白芮語穿了一身帶紗的白色禮服,站在一身黑色西裝的餘景堯身邊,莫名的感覺很般配。
“請問白小姐怎麼會和餘總一起吃飯?”記者連忙把話筒遞到白芮語面前。
白芮語抿脣輕笑,順勢靠在餘景堯的肩上,“剛回國就想着聯繫景堯了,我們是很多年的朋友了,父母關係也很好。”
那樣子,明顯就在說我要做餘景堯的小三。
我冷笑着看着白芮語妖媚的樣子,只覺得很可笑。
“你們真的只是朋友嗎?白小姐知道餘總結婚的事情嗎?”記者繼續追問道。
“當然,至於他結婚的事,我當然會祝福他,不過……”白芮語故意拖長了尾聲,製造噓頭。
“不過什麼?”
“請問餘總,是不是打算和夏小姐結婚,迎娶白小姐?”
“聽說你和夏小姐都有彼此的新歡,請問是真的嗎?”
記者們的問題一個比一個犀利,餘景堯只是抿脣輕笑,不回答也沒否認,這樣一來,記者們把他和白芮語的關係寫得天花亂墜的。
我盯着他挽着白芮語離開的背影,竟笑出了聲。
我在家癡癡等待你的消息,你卻摟着另一個女人風花雪月?餘景堯,藍心蕊的死,對你的打擊就那麼大?
自從餘景堯和白芮語的新聞出來之後,再也沒有人管我之前的醜聞了。所有人都覺得餘景堯和白芮語是絕配,至於我這個原配,彷彿餘景堯已經把我休了一般。
白芮語說得對,只要不和餘景堯扯上關係,根本沒人管我是誰。
而白芮語和餘景堯,頻頻出席各種活動,被記者拍到的次數也越來越多,人們都默默的把他們歸成一對了。
今天下午,我突然接到了王欣橙的電話,電話那頭的她很生氣,“小黎,你看到最近的新聞了嗎?餘總到底怎麼回事?”
我苦澀的笑了起來,也只有你肯幫我打抱不平了。
“看到了。”
“你怎麼能那麼平靜?他是你老公,如今所有的人都以爲他是別人的老公,你這個餘太太做得多憋屈啊!”王欣橙生氣的繼續說道。
我無奈的搖搖頭,“是我老公又怎樣,反正我也只是個替身。”
“胡說什麼呢!”王欣橙冷哼一聲打斷了我的話,“我打聽到今天晚上餘總和白芮語會去參加一個酒會,剛好有個客人送了我兩張門票,我們一起去吧!我帶你去抓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