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心蕊的眉眼、神韻和我很像,不說十分,也有七分的相似。
她比我稍稍矮一些,皮膚偏白,看起來很嬌柔,一臉的無辜,一看就是男生想保護的對象,而我的臉上則多了幾分傲氣和無畏。
四目相對,不僅僅是我,藍心蕊也驚呆了。
我們竟然這麼像……
許久之後,藍心蕊笑了起來,親暱的拉着餘景堯的衣角撒嬌,“景堯哥哥,她是誰啊?不仔細看,我還以爲是我姐姐呢。”
我死死的咬住下脣,手不由的捏緊成拳。
夏疏黎,你真可笑,還以爲自己嫁給了全世界最好的男人,到頭來,不過是做了別人的替身!
餘景堯欲言又止的看向我,看我的眼神帶着很複雜的情緒,我看不懂,也不想懂。
“心蕊,你先進去,我有話和她說。”許久之後,餘景堯歪着頭對藍心蕊說道。
藍心蕊一臉的不情願,“景堯哥哥,有什麼話不能當着我的面說嗎?”
“你身體不好,外面風太大,小心着涼。”餘景堯看藍心蕊的眼神是滿滿的心疼,好像當我這個正室不存在一樣。
藍心蕊這才點點頭,看了我一眼往別墅裡走去。
“還有什麼好解釋的?”我冷笑着看着餘景堯,冷漠道,“原來你娶我就是因爲我長得像她?怪不得你不肯告訴我實情。”
“怎麼沒去巴厘島?”餘景堯盯了我好一會兒,淡淡的問道。
“呵呵……”我嘲諷的笑了起來,“原來你說的蜜月旅行,就是爲了把我支開,好和你的情人雙宿雙飛?”
“餘景堯,我告訴你,不用那麼麻煩,如果你一直把我當替身,那你告訴我就是了,我不是那種自討沒趣的人。我說過,我很有自知之明,你從來不愛我,我知道的。”
這種話,我曾經對餘景堯說過無數次,但如今說出來,爲何感覺心如刀割……
“小黎,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餘景堯的眸子暗了下來,嗓音又低又沉,“我也不知道心蕊怎麼會突然回來了,蜜月旅行我很想陪你去,可是心蕊身體不好,剛到c城就病了,我一直在醫院照顧她……”
聽着餘景堯冠冕堂皇的理由,我突然覺得很想笑。
“她確實長了一幅柔軟白蓮花的樣子,也確實很需要你的照顧,你願意照顧她我一點已經也沒有。”我冷笑着說道,“但是餘景堯,既然你喜歡的人一直是她,那爲什麼要把我牽扯進來?”
餘景堯微微皺眉,欲言又止道,“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得那麼簡單,我只能對你說,我之前對你說的話不是假的,對你的承諾也依然有效,而心蕊,她是無辜的。”
“她無辜,那我又做錯了什麼?”餘景堯的話像一把刀子,一點點的割在我的心上,“是你先來招惹我的,到最後我只是個替身,既然這樣,當初你爲什麼要來招惹我?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找了個替身嗎?”
聽到我的話,餘景堯不緊不慢的走到我面前,低啞的嗓音淡淡的,“你放心,我娶你和藍心蕊一點關係也沒有,雖然,你確實和她有幾分相似,但到今天爲止,你是最適合做我餘太太的女人。”
我冷笑一聲,用力閉上眼睛,嘴脣咬得發白。娶我和她沒有關係?你當我瞎嗎?
“餘景堯,你以爲我還沒有看透你的陰謀嗎?”
“陰謀?那你說說,我有什麼陰謀。”餘景堯饒有興致的看向我。
“沒本事娶到你心愛的女人就處心積慮的逼你覺得有利可圖的女人嫁給你?”我冷笑一聲,眼眸裡滿是嘲諷,“如今你的心上人回來了,你後悔了吧?又屁顛屁顛的湊上去,有沒有想過該怎麼收拾這個爛攤子?”
他擡起眼皮看了我一眼,俊目暗了下來,“夏疏黎。”他喊了我的全名,“看來你不知天高地厚的毛病又犯了!”
男人的脣畔透出一股寒氣森森,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起,“新婚蜜月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夠周全,但我說過了,我們的婚姻,和藍心蕊無關,你爲什麼還要把她牽扯進來!”
光是這一句話,我就聽出來了餘景堯對藍心蕊的在乎,就連我說她一句不好,他都不能容忍。
“你以爲我還會相信你的鬼話?”我涼薄的笑了起來,“想必你處心積慮對我好也是故意的吧,想讓我愛上你,然而狠狠的拋棄我?”
餘景堯英俊的臉龐陰沉得可以結成冰了,“夏疏黎,你自以爲是的毛病什麼時候可以改一改?!”
“我自以爲是?我看自以爲是的人是你吧!”我咬脣,一字一頓的說道,“既然你那麼喜歡她,那就去追啊去搶啊,餘景堯,平心而論,你找個替身,不管是在你心上人面前還是情人面前,都顯得——窩囊。”
聽到最後兩個字,餘景堯的臉越發陰沉得可怕。
“你覺得你和她很像?”
我笑了笑,下意識的低頭咬住下脣,“我不敢說,會得罪你的。”
“我倒想看看,你還想怎麼得罪我。”
“我和她一點也不像,也希望餘先生不要侮辱我。”
人在情緒激動的時候,總會說出很極端的話。
隨着我這句話,餘景堯抿着的薄脣一點點的冷了下來,那眼神死死的盯着我,眼眸裡是滿滿的殺氣。
直到不知道過了多久,他低低的聲音再次響起,染着笑又彷彿藏着怒意,“很好,夏疏黎,你很有本事啊,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嗯?”
我沒有動,努力僵持着自己的呼吸,慢慢的從脣裡吐出一句話,“我這輩子做過最不知天高地厚的事情,就是嫁給你!”
如果早知道我只是個替身,我死也不會嫁給他的。
看着我微微泛白的臉色,餘景堯靠近我一些,冰涼的指尖劃過我的臉頰,冷笑道,“所以現在你後悔了?”
“後悔的人是你吧!”我扭過臉和他保持距離,“如今你的心上人回來了,我這個替身豈不是礙手礙腳了?”
“現在看來是挺礙手礙腳的。”餘景堯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深邃的眸子裡倒映出我的身影,“但是夏疏黎,你別想着可以逃走!我說過,嫁給我就是我的女人,我這輩子都不會放開你!”
“那又如何,我們可以離婚。”我清晰冷靜的吐出幾個字。
餘景堯的身軀明顯一怔,許久之後,他抿脣低笑,俊朗的容顏湊到我的面前,呼吸炙熱,“離婚?從你嫁給我的那一刻開始,就沒有說離婚的權利。”
看着他俊臉上的篤定,我很想笑。如今的時代,還有結了婚不能離的?
餘景堯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他伸手摟住我的腰,溫熱的吻落在我的肌膚上,沿着我的下顎曖昧的延伸,那種呼吸相纏的感覺讓我害怕,“再說了,你捨得和我離婚嗎?你敢發誓,你對我從來沒有心動過嗎?”
我咬住脣,心口隨着他這句話疼痛起來,我很想堅決的說不,但疼痛是騙不了自己的。
“你看你,還是一點也不會撒謊。”說着,餘景堯再次貼近我,溫熱的脣幾乎貼着我的,“對男人的愛,你從來學不會掩飾。對顧子賢是這樣,對我也是這樣。”
我下意識的後退,有一種心事被看穿的窘迫,但隨後又篤定的回答,“餘景堯,你錯了,我根本不愛你,我只是恨你騙了我。”
說罷,我惡狠狠的盯着他。
沒錯,我不愛他,我只是恨他騙了我。
“是嗎?”餘景堯邪魅一笑,開始吻我,“身體的反應纔是最本能的。”
我下意識的開始掙扎,他卻死死的囚住我,讓我無法動彈,他的吻很深,開始便長驅直入,我掙扎不開,只好認命的閉上眼睛,眼淚順着眼角流了下來。
我承認我輸了,從嫁給他的那一刻起,我就輸得一無所有。
吻到我的眼淚,餘景堯愣了一下,放柔了動作,由開始的佔有變得溫柔,一點點的,像最初那樣親吻我……
他總是這樣,時而霸道蠻橫,時而溫柔如水,時而冷漠拒人於千里之外,時而體貼入微,以至於我根本不知道哪個纔是真實的他。
偏偏這個時候,別墅的門再次被人推開,一個阿姨模樣的人匆匆趕來,喊了餘景堯一聲,“餘總……”
餘景堯鬆開我,轉身看向她,“什麼事?”
她欲言又止的看了看我,走到餘景堯的面前,踮起腳尖對餘景堯說了什麼,餘景堯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好看的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
聽完阿姨的話,餘景堯看了我一眼,匆匆忙忙的說道,“你先回去吧,等我電話。”說完,他便轉身走進了別墅,甚至沒有多看我一眼。
脣上還殘留着他的餘溫,此時此刻,我卻覺得自己低賤極了,夏疏黎,從什麼時候開始,你也變得如此卑微?
看着餘景堯離開的背影,我很想笑,眼淚卻止不住的流了下來,他只顧着別墅裡的女人,也不想想,那麼遠的郊外,如果是我一個人,我該怎麼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