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黃敘也顧不得這事是誰的責任。忙下車走過去看着躺在地上的那個女孩,問:“你沒事吧?”
女孩子沒有回答,顯然是一被撞蒙了,只不住呻吟。
黃敘本欲伸手去扶,可就在這個時候,他卻停了手。基本的急救知識他還是懂的,這個時候着急去扶人。如果女孩子受了傷,說不定會受到二次傷。
這種事還是留給專業人士吧,忙轉過頭喊:“誰打一下120救護車!”
黃敘住在鬧市區,到處都是人。見出了車禍,立即就圍上了一堆人。
聽到黃敘喊,不少人都掏出電話喊個不停。
黃敘這才又伸出手去,扒開女孩子的眼皮,看了看,瞳孔沒有放大,應該沒多大問題。
不然,這姑娘自己還有力氣不住呻吟。
放下她的眼瞼,黃敘又看了看她的面孔。禁不住在心中微微點頭:長得還挺漂亮的。
這女孩子大約二十三四歲的模樣,小鼻子小眼睛,典型的小家碧玉,溫婉可人,可以打七十分。只可惜她額頭上帶着一陀青腫,破壞了她那種古典的美。
黃敘又問了一聲:“你沒事吧,放心好了,救護車馬上就到。”
說着話,他扭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電瓶車,心中叫一聲“草,這得多大力量啊!”
只見,自己的電瓶車的前輪已經被撞得扭到一邊,翼子板已經變成了塑料碎片。
如果再挪一公分,自己的腿就麻煩了。就算不斷,也得被撞擊得血流不止。
姑娘總算痛過了勁兒,呻吟着道:“我沒事,手腳都能動,沒斷。”不過,估計是嚇得厲害,她一身顫個不停,面容煞白,有種六神無主架勢。
“沒斷就好,放心好了,120馬上就到,我送你去醫院。”黃敘安慰着她:“你沒有外傷,等下去醫院照個片,如果沒有問題,院都不用住,直接可以回家。”
“謝謝。”小姑娘低低地謝了一聲。
旁邊,麻將館的一個認識黃敘的大媽提醒道:“黃敘,這事咱們看得清清楚楚的,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你的車也壞得不嚴重,就別攙和這事了,小心被人碰瓷。”
說着,就拿出手機,開始全程攝象。
聽到大媽這麼說,小姑娘有種要哭的樣子:“我不會碰瓷的,不會的,你們要相信人。”又對黃敘說:“大哥,對不起撞壞了你的車,我會賠的。”她的手用力地抓着黃敘的衣服,顫個不停,眼神中有依賴的神色。
這也可以理解,一個小姑娘遇到車禍,肯定嚇得夠戧。
黃敘安慰道:“美女,你放心好了,我不走,我送你去醫院。”
然後又對麻將館老闆一笑:“沒事的,我不能見死不救。”
大媽朝黃敘豎了根拇指:“大黃,你是個爺們。”
正說着話,救護車“嗚啊嗚啊”地開了進來。帝都霧霾大,污染嚴重,又堵,但公共服務卻非常便利。
護士大概檢查了一下女子的傷勢,然後就用單架將她擡上車,黃敘也跟了上去。
不片刻到了醫院,這裡是帝都老城區,醫療條件便捷。這所醫院名曰積水淖醫院,在天朝排名前十。其中,腫瘤科乃是全國第一。
黃敘跑去掛號登記,這才知道,女孩子姓白名佳,不是本地人,今年二十三歲。以前在帝都一所三本大學讀書,畢業後就留在京城打工。
“你的身份證,還有住院費押金去交一下。”今天也是白佳運氣好,碰到一個專家在急症室坐診。
這個醫生是個女性,大約三十出頭,身高腿長,五官靚麗,屬於一看就讓人心跳加速的美人。
黃敘一呆:“還要我的身份證啊,這事跟我沒什麼關係,我就是個吃瓜羣衆。押金倒是可以墊付。”
女醫生面容冰冷:“病人是你送來的,她在京城有沒有家屬,不找你找誰。很多治療手段和檢查項目都需要有人簽字的。”
黃敘只得掏出身份證:“好好好,我給你登記就是了。”
這個時候,坐在一邊的白佳抱歉地對黃敘苦笑一聲:“謝謝你,押金倒不用麻煩你,我有醫保卡的。”
白佳已經恢復過來,可以自己走路了。
女醫生:“早說嘛!”
這個時候,白佳的電話響了,她接通電話。
也不知道那邊打電話的究竟是誰,估計是白佳的親戚或者朋友。
她說自己出了車禍,大概說了一下經過,又道:“不說了,我還有去檢查呢,再見!”
既然進的是大醫院,又是車禍,醫生也不敢大意,開了檢查單子,讓護士領着白佳去體檢。
反正不外是ct、x光什麼的。
黃敘作爲硬載在自己頭上的“家屬”只得在單子上籤了字,接下來就是坐在急症室外的凳子上開始了漫長的等待。
閒着無聊,黃敘打開手機,搜索了一下這個女醫生的資料。
這一看,禁不住吃了一驚,這還真是個名醫啊,學歷和履歷堪稱完美,難怪能夠在積水淖這種國內首屈一指的大醫院做主治醫生。
女醫生姓孔,名琳,今天二十九,未婚。她畢業於帝都協和醫學院,畢業之後,又讀碩士,然後留學德國,攻讀博士學位。每年都有研究成果發表在《柳葉刀》雜誌上,是國際上有名的腫瘤科專家。
此人最擅長給人開刀切除腫瘤,是積水淖醫院的一把刀,在使用標靶藥物治療癌症上是國內的權威。經她手治療的癌症病人三年期和五年期存活率比起國內同行要高上那麼幾個百分點。
孔琳醫術高超,收入豐厚,人生得又美,可脾氣實在太壞,因此至今連個男朋友都沒有。沒辦法,她實在太不通人情了,換任何一個男人都受不了。
因此,就這麼耽擱下去,成了一個所謂的“剩女。”
看到這裡,黃敘禁不住一笑:“是啊,這人實在不可愛。而且,據說醫生看人,眼睛裡只不過是一堆肉,琢磨着從你什麼地方下刀最好。時刻被這把達摩克利斯之劍懸掛在頭上,擔驚受怕,誰做她的男朋友,不得神經病纔怪。一旦和她鬧翻,人家一口氣刺你幾十刀,刀刀避開要害。最後警察來了,也不過是輕傷,你又豈奈她何?”
很快,白佳就檢查完畢回來。
黃敘忙迎上去問:“怎麼樣?”
“怎麼樣可不是你說了算。”一邊的孔琳不等白佳回答,搶過單子,看了看,這才點點頭:“沒事,就是軟組織挫傷,你是吃藥呢,還是不吃藥?”
黃敘一呆:“什麼個意思。”
孔琳哼了一聲:“沒問你。”
白佳:“我知道啊,醫生,我聽你的。”
孔琳:“你軟組織受傷,估計會發炎,不妨吃點消炎藥,換其他人估計會讓你住院打吊瓶。不過,我個人是不贊成濫用抗生素的。而且,咱們醫院牀位緊張,你還是回家去吧!”
白佳倒是呆住了:“怯生生問,就這麼回去?”
“不然怎麼樣,還想我請你吃飯呀?”孔琳再不理睬,直接轉身回了急症室。
黃敘哈哈一聲:“孔醫生還真是好醫德,那麼,白佳人咱們回去吧,我去給你叫的士。”
白佳柔柔道:“黃敘,謝謝你,你那輛車我會幫你修好的。”
黃敘:“不用了,值不了幾個錢。而且,那車放樓道里吃兩年灰塵,如果我不騎估計再擱上兩個月就要扔垃圾堆裡去了。”
白佳還是連連道歉:“黃敘,要不這樣,我們加個微信,我下來請你吃飯。”
“加微信可以,吃飯就免了。”
黃敘剛掏出手機,突然,有三個男人風一般地衝過來:“佳佳,你怎麼了,是誰,是誰?”
“是這人嗎?”爲首那人大約二十出頭,相貌倒是普通。也知道是什麼人,帶着很重的地方口音,也聽不太懂。
他態度甚是蠻橫,眼睛裡全是怒火,手指對着黃敘指指點點,大聲罵着什麼。
黃敘有點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想要解釋,卻屢屢被人打斷,根本就插不進去嘴。
見情況不妙,白佳忙橫在黃敘和那人之間,大聲喊着什麼,說的也是聽不懂的地方方言。黃敘聽了半天,只知道這爲首這人叫什麼精誠。
大概過了不到一分鐘,突然間,那個叫精誠的人突然饒過白佳,一拳打在黃敘的顴骨上。
“敢撞我的佳佳,老子打不死你!”
這一句黃敘聽懂了。
他一時不防,只感覺眼前金星閃爍,腦子裡嗡嗡着響,須臾纔有劇痛襲來。
老實說別看爲首這個男人表面上瘦瘦弱弱的樣子,其實拳頭挺有力量,顯然這小子平日從事過體力勞動,而且打架經驗豐富。
好在黃敘這段時間天天和老章在拳臺上苦練基本功,既然是基礎訓練,他也不好意思開始speed模式。如此一來,就只有被動挨打了。通常一場訓練下來,都會被老章揍得頭昏眼花。
擺他所賜,黃敘的抗擊打能力得到極大提高,受了這人一拳,倒不至於立即趴下。
他後退了兩步伐,搖了搖腦袋,瞬間清醒過來:霧草,碰瓷……還訛上我了?
這纔好心沒好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