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盆傾斜,裡面已經澄清的水順着盆沿流進另外一個盆子裡,留下已經完全變成泥漿狀態的草木灰。
韓成再次往這裡面加入清水,攪拌澄清之後,接着將水倒進別的盆子裡。
這水不會直接倒掉,而是留着硝制皮子,能做到循環利用最是不錯。
如此三次之後,方纔停止。
他將盆子裡面早已經完全被水浸泡透了的草木灰弄出來,分成兩份。
剛浸泡出來的草木灰軟,根本就團並不到一塊去,這倒不用太過在意,水泥白灰剛和好的時候,也是如此,一旦幹了之後,就會變得極爲結實。
他找來幾根直徑三四釐米的木棍,拼湊成一個不怎麼規則的長方形框子,外面用石頭壓着,這可以防止木棍胡亂的滾動,破壞韓成爲它們設計的造型。
簡單的模子做好之後,韓成就將其中一份過了幾遍水的草木灰倒在這裡面,儘量用手拍平。
站在這裡看了一會兒,洗乾淨了手之後,給巫說了一聲不要讓人動這些,就拿起那個他經常拎着的小籃子,後面跟着福將,朝院牆外面而去。
如果將韓成的頭髮弄成兩個羊角辮,把小皮裙弄的不這麼性感一些,嘴裡哼上一段‘香菇醬,味真香……’,妥妥的一個採蘑菇的小姑娘……
不過他卻不是去採蘑菇,而是要弄一些沙子回來,準備往剩下的一份草木灰裡摻沙子,就跟後世的水泥的一樣,兩相對比之下,看看哪種更爲結實。
按道理來講應該是摻了沙子的更爲結實一些,但這東西畢竟是草木灰,不是水泥。
用草木灰當作粘合劑,這點他之前是真沒有接觸過,進行一定的實驗,來相互印證一下結果,是非常有必要的事情,不然等到糊上房頂了才發現不妥,那事情可就有些麻煩了。
有沙子的地方距離部落有些遠,在小河下游的一個轉彎處,差不多有兩裡多路。
韓成走出來的的時候,剛好遇到大師兄還有殤兩人,正一人擔着一擔子糞從門口走過,就將他二人叫住。
讓他們先將擔子放一邊,拿上武器陪着他往下游過去,只當是休息了。
因爲有這一大羣人存在,青雀部落周圍,一般沒有大型猛獸出沒。
當這些直立行走會揮舞棍棒的猴子聚集在一起抱團生存的時候,那些洪荒中的霸主一般也不會輕易的來招惹。
但這事也說不準,畢竟動物都是有腳的,會跑,雖然一般的大型猛獸都有自己固定的捕食領地,不會輕易遊走,但也不乏有領地被搶或者是放蕩不羈愛自由的洪荒霸主喜歡當四處流浪的吟遊詩人。
若是一個運氣不濟遇到了,不說將自己囫圇吞了,單單是擡起那碩大的爪子給自己來上一記猴子偷桃,韓成覺得不僅僅自己會太監,就連這本書估計都會玩完……
下游河灣處的沙子不是特別細,這可能跟青雀部落現在居住的地方比較靠近小河的源頭、河裡面的沙子沒有經過足夠多的大浪淘洗有關。
滿滿一籃子的沙拎着大師兄手裡,韓成拎着極爲費勁的沙在大師兄手裡看不出有多少的重量,韓成搖搖頭暗道,看來自己以後還是要多吃多睡多運動,儘快的將個頭長起來,擁有大力氣,這樣才能做更多的事情,不至於力不從心……
水灣處的沙子被水沖洗的很乾淨,這樣的沙子最好,不會影響水泥的牢固程度。
大師兄還有殤兩人護送着神子取沙子歸來之後,卻不願意立刻離開。
韓成知道他們的心思,也不出言催促,而是取了一些沙子跟留下來的那一份草木灰摻在一起攪拌。
沙子也不能摻的太多,凡事都要講究一個適量,以沙子摻雜裡面漏不出本色爲佳。
當然,這也只是一個大致的標準,再細緻的標準就要在接下的實踐中,根據不同的用途來劃分了。
攪拌好的、極爲別緻的水泥被韓成按照先前的樣子,同樣放進一個簡陋的模子裡面,等待着晾乾凝結。
站在一旁看熱鬧的大師兄還有殤,不由的有些面面相覷起來,顯然是不明白神子的用意。
韓成笑着對他們的說,等等了就能知道結果了。
他二人便也不再多問,接着去做挑糞的活計去了。
韓成看看,見先前放置的那方純草木灰的‘錠子’表面已經沒有水漬了,便折了一根細小的草莖,稍微的捅捅,發現上面還很軟,便將之前用來和泥的瓦盆清洗了一下,免得到時間幹在上面了,不好清理。
兩個水泥‘錠子’都在太陽直曬不住的地方,這樣可以避免高溫影響凝固。
該做的事情已經做好了,剩下的便只能交給時間這個神奇的催化器了,等待着它所帶來的結果,或好、或壞。
韓成在這裡又待上一陣,見這不是短時間能夠見到結果的,便帶着福將重新走向了秋天的野外。
福將必須要帶出去的,韓成交代下來不許人亂動的東西是不會有人亂動的,但福將這個無法無天的傻狗除外……
院落外面,青雀部落的人依然在忙碌,欲戴皇冠,必承其重,想要享受到更爲優越的生活條件,就必須要爲此而付出辛勞。
太陽西斜,暮色如同大網一樣緩緩罩下。
倦鳥歸林,勞作了一天的青雀部落的人也帶着各自的工具披着暮色往院落裡趕,停止勞作的他們,享受着這片刻難得的清閒……
炊煙裊裊升起,飯香混着暮色在部落瀰漫,讓人感到極度的心安……
不用韓成開口,就有愛說話的小小孩童守在那兩塊稍微凝結了一些的水泥錠旁,見到有人經過,便會說出讓人注意,不要踩到神子弄的東西的話,小復讀機一樣。
其實韓成放置兩塊水泥錠的地方,距離洞穴前的正路,有五六米距離,一般的是不會有人往那裡去的。
經他們這樣一喊,回來的人反而湊過去看稀奇了,小孩子見大人前來,喊得更爲歡起勁了。
暮色逐漸降臨,光線暗淡,並不能看清那被木頭圍着的東西的真正面貌,可前來圍觀的人,還是仔細的看了一陣,而後帶着某種期待,心滿意足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