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就太片面了，世上的事情，一飲一啄間都是有定律的，雖然我說這話不好聽，但事實就是如此。如果她當時沒死的話，也不可能是你的徒弟。也不會有現在的情況。”
我被一隻腐爛的手臂扣着脖子，淡定地說着。
事實就是這樣，所有的事情都是因果，或者說是命運，稍微有一個地方出現變化，就會產生無數的影響。
很多人都會想，要是自己可以穿越時光，回到過去就好了，可以把自己做過的錯事都改正了。
但回到過去的話，你曾經做過的那些事，不一定會重演，同時你沒有犯過的其他錯誤。這一次會降臨在你身上。
未來是隨時變化的，是因果也是命運。
本體有因果大道，這些事情很清楚。安雅琳的大道是命運，我耳濡目染也懂一些命運。
“我不管因果，我只知道你把我的徒兒害成了這副模樣，我要你付出代價。”
鬼臉對我怒吼。
真他嗎護短。赤裸裸地護短。我也是醉了。
“你把她怎麼了？”
我擰着眉頭，下意識地感覺孟婆對王雅潔做了什麼，因爲我看王雅潔並沒有什麼不好的，很正常的樣子。
可聯繫到孟婆憤怒的態度，我就有了不妙的感覺，如果王雅潔真像表面上這麼正常，孟婆也不至於那麼震怒。
“告訴你也沒關係，反正你以後都不可能和她有過多的接觸。”
鬼臉慢慢地轉變成了絕美的面容。
“可不可以先把我放下，有話好好說，我也不會傷害王雅潔。”我被她掐得快要窒息了。實在是受不了了。
她看了看我，鬆手把我放開了，同時鬼臉和手臂也消失了。
“咳咳。”我落在地面上，捂着脖子劇烈地咳嗽一陣，而後體內能量奔涌，將脖子上的傷勢治癒了。
“呼。”
鬼臉和手臂消失之後，坐在奈何橋上的倩影緩緩地轉過身。
“嗚。”我心裡一驚一乍地，被她之前的那個鬼臉嚇出陰影來了，沉着臉做好心理準備。
孟婆轉過身來之後，映入我眼中的。是一張精緻絕美的面容，和正常人一樣，並不是鬼臉。
這張美豔的面容和之前貼在我面前的容貌差不多，而且更加漂亮精緻。
孟婆轉身之後，面色平靜，淡淡地看着我。
她的雙眼就像是兩個輪迴漩渦，不斷地吸攝着我的目光，我甚至都不敢正眼看她，生怕自己的心神被吞噬了。
“說說王雅潔的事情吧。”我避開孟婆的目光，沙啞着聲音說道。
“她是一種特殊體質的擁有者，這種特殊體質叫做絕情仙體，顧名思義，就是沒有情感，時刻保持着絕對的冷靜。”上找介劃。
孟婆依舊坐在奈何橋上，她的雙手放在腿上，手臂沒有動，但是孟婆湯卻自動浮出，讓鬼魂們喝下。
“絕情仙體？沒有情感？可是我看她不像是沒有情感的人。”我怪異地看着孟婆。
“擁有特殊體質和開發出特殊體質的能力，是兩碼事，你也是特殊體質的擁有者，我能感應到你體內的那股特殊能量，但是你開發出來的力量並不多。”
孟婆說話的時候，嘴巴沒有蠕動，就像腹語似的，很詭異。
“她之所以還沒有完全喪失情感，原因有好幾個，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她還沒有放下你。”
孟婆看我的目光陡然間犀利起來，我還真擔心她會瞬間變成鬼臉。
“絕情仙體，只有在放棄了情感之後，才能開啓仙體的能力，獲得無窮的神力，但你是她成功路上的絆腳石。”
“放棄情感？”我臉色沉着，如果要放棄情感的話，那不就和袁天罡本體一樣了？
袁天罡本體其實就是個披着人皮的機器人，那樣的存在有什麼意思？
“別大驚小怪的，放棄情感不是說沒有是七情六慾，只是不會被情感羈絆，我們照常有七情六慾，但七情六慾只是我們的調劑品，不會影響我們。”
孟婆淡淡地笑了笑，“爲什麼我要收她爲徒？就是因爲我本身也是絕情仙體的擁有着，我的衣鉢只有她能夠繼承。”
“你也是？”我驚愕地看了看她，而後恍然大悟，“難怪。”
如果孟婆也是絕情仙體的擁有者，那麼確實，絕情仙體還是有喜怒哀樂的，只不過他們的本心是淡漠的，喜怒哀樂就只是皮肉的表現，而不是靈魂的悸動。
就像剛纔孟婆把我提在空中怒吼，斥責我的時候，就是憤怒的感情，但她的憤怒只是表層的，並不走心。
那是冷漠的憤怒，表象的憤怒，不是由心而發的。
“你把王雅潔怎麼了？”我緊緊地盯着孟婆。
“我把她心中關於你的記憶，全都抹除了，只有這樣，她才能走上成仙之路。”孟婆表情平靜。
“你把關於我的記憶抹除了？你有沒有考慮過她本人的感受！你這是強盜的行爲。”
我愣神之後，憤怒的情緒驀然間升騰起來。
“這是我的意思，同時她本人也是同意的，只有這樣，你們兩個才能解脫，我一直在試着說服她，她到最後勉強答應了，但還沒有放下你。”
“即使我已經抹除了她對你的記憶，她看到你之後，依舊有可能恢復那部分的記憶。靈魂是一個很複雜的東西，記憶不可能完全消失，還留有痕跡，只有那絲痕跡生長，最終有可能恢復記憶。”
孟婆說話的時候，雙眼冷冷地盯着我。
“她怎麼會選擇那麼做。”我擰着眉頭。
“因爲她想幫你，”孟婆的兩隻瞳孔輕微地轉動起來，“她知道你很弱小，而我答應她，只要她肯抹除記憶，我就可以在你處於險境的時候幫你一次。”
“所以還是你引導她，甚至是逼迫她抹除關於我的記憶的。”我面色堅毅。
“怎麼，不滿？我知道你的信息，你已經有了圓滿的感情，怎麼，還惦記她？我不希望她被你影響了前途，沒有你的話，她可以走得很高很高。”
“也許你覺得她以前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但那件事在我看來，並沒有什麼不對的，站在你的立場上看，是她不對。但站在她的立場看，並沒有不妥。”
孟婆坐在奈何橋上，語氣淡漠。
“絕情仙體在能力沒有被激發引導之前，擁有者會做很多錯事，包括背叛你，背叛你之後還去找你，被你無視之後還對你念念不忘，甚至到最後爲了你這個沒意義的人而死等等。”
“但現在好了，有我引導她，她的未來會一片光明，不會再做出那麼多的傻事，前提是你不要再跟她接觸。”
“我是過來人，我知道絕情仙體的特質，她以前做的傻事都是天意，因爲情感只會讓絕情仙體的擁有者陷入困境，只有擺脫情感，絕情仙體才能一飛沖天。”
。。。
孟婆跟我說了很多，我前面還能反駁幾句，到了後面就無力去說什麼了，因爲連我都感覺她說的很對。
“以前的事都過去了，現在我也沒想過去幹預她的生活，我只希望你以後不要過分地主導她的思想，她的道路要讓她自己選擇。”
我鎖着眉頭。
“不需要你教我，好了，你如果答應不干擾她的話，現在就立下天意誓言，也好讓我放心。”
孟婆不想再多說了。
“如果我不立下天意誓言呢？”我看着她。
“你會的。”孟婆靜靜地坐在奈何橋上，空間中滿是鬼魂的吼叫聲。
我和孟婆對視着，她的雙眼在旋轉，強烈的眩暈感突然出現，我的心神彷彿真的要被吸進她的眼睛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