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團格外瑩亮的光華，從石頭人體內飄出。
我張口直接將其吞了，頓時，腦海中生出一股明悟，我眸光流轉，體型縮小，恢復原形，走到了袁天罡面前。
袁天罡滿意地點頭，“我們出來也快有一年了，基本上已經把大地跑遍了，你數數看，我們收集了多少殘魂？”
“好。”
我閉目冥想，意念跨進腦海。一團團或大或小，或明或暗的銅綠色光團懸浮在混沌虛空，散發着微弱的光芒。
我仔細數了數，一共有8個光團，最小的黃豆粒般，最大的有成年人拳頭般大小。
“呼”，我的意念迴歸本體，“8縷殘魂，遠遠不夠。”
“這就麻煩了，最近加諸在我們身上的時間流速已經達到了1:20了，我們沒法在這片時空繼續逗留了。”
袁天罡面色沉重。
“什麼意思？”我心中一驚，“我們要被時空磨滅了？別嚇我！”
“你這點出息，要被時空磨滅，起碼要10年。只是我們要離開這片時空，去另一個時空了。”袁天罡有些無奈。
“怎麼去？”
“不用你擔心，是這片空間容不下我們，將我們擠走。”
“尼瑪，我還想等武則天做上皇帝之後，混個王爺爽爽呢。”我憤憤然。
“你別糊塗了，我們出來一年，這片空間已經過了10年了，武則天已經成長到了恐怖的高度。兩週前，天下傳出消息，安定思公主被王皇后害死，你怎麼看？”
袁天罡冷笑。
我沉默了，袁天罡所說不假，一週前，武則天的長子李弘莫名離世，第二週，就出現了轟動天下的王皇后被廢這一消息。
我的心情很複雜，武則天已經成長起來了，不再需要我們幫她拿主意了，她的狠辣已經不是我能夠想象的了。
我不確定她對我，會不會還抱着當初的敬畏。她當了皇帝，第一個要對付的，就是我。因爲我知道的太多，會引起她的猜忌。
“是啊，她現在已經是母儀天下的武皇后了，得到高宗的寵幸，能夠隨他一起上殿聽政。”
我長嘆一口氣，不知道自己在感嘆什麼，就是心中莫名地感到沉悶。
“我們只是看客，這個時代跟我們沒關係。”老龜難得感到了落寞。
“別說這些了，反正我們也快離開了，”我看向袁天罡，“這天下還有殘魂存在嗎？”
袁天罡瞳孔微縮，“能找的地方，我們都去過了，還有很多地方，以我們的實力，不要擅闖。很危險。”
“爲什麼？”我不解道。
“每個時代，都有隱世強者，還有一些絕地險境，你以爲鬼將很牛逼了？我告訴你，鬼將算個屁，就只是渣渣而已。”
袁天罡莫名地激動起來了，把我搞的一頭霧水。
“好，你別發神經了，我們不找了，反正沒時間了，立馬回皇宮吧，將李弘身上的殘魂收取了。”
我跨身上馬，“對了，1800年前的你，就是下等鬼將了，爲什麼你現在的修爲只是中等鬼將？”
袁天罡腳踩道氣，安穩地落到馬背上，“我說過了，我不是袁天罡，但是袁天罡是我。”
“又繞我，好吧，反正我知道你修爲弱成翔。”
“草，怎麼說話呢！”
一路上，我們經過了無數州縣，很奇怪，好幾個州縣的兵力都在調動，民間的氣氛也很是沉重，給我一種風雨欲來的預兆。
從我們這，趕回京城洛陽，平常情況下需要一個月，有了時間加速，也就是3天時間。
第2天的時候，我們坐在客棧裡吃早茶，一則驚天消息傳了出來，武則天將冷宮裡的蕭淑妃和王皇后殺了。
“草，我說天下的兵力怎麼在調動，尼瑪，把王皇后和蕭淑妃殺了。他們的老子一個是軍部的，一個是政部的，武則天的氣魄，已經完全展露出來了。”
我驚訝下，連忙扔下幾兩碎銀，和袁天罡日夜兼程，回到了皇宮。
剛進洛陽城，那凝重的氣勢，就讓我感到窒息。皇宮看守大門的守衛，實力都達到了上等鬼將！浩蕩的肉體力量看得我驚心動魄。
“下馬！出入令。”大門口一長排的守衛將我們擋下。
我並不說話，也沒有下馬，我冷漠地看着他們，從胸口掏出了御史令。
“譁”，守衛們臉色大變，轟地一聲跪倒一片，“屬下有眼不識泰山，請御史大人免責！”
“退下。”清冷威嚴的聲音，聽在守衛耳中，有如天籟。身爲御史，有着檢查百官的權利，我不殺他們，他們就得感恩！
“屬下這就給御史大人開門。”守衛慌忙推開了鐵門。
我和袁天罡悠然騎着馬進了皇宮，雖然這些守衛的修爲比我們高，但是有屁用？還不是要乖乖地給我跪下？官高一級壓死人！
我們回來的消息，自然有下人提早地通報給武則天了。幾個宮女將我們領到了武則天的皇后殿。
一進門，一股浩蕩的皇威撲面而來，讓我的呼吸都凝滯了片刻。
我驚訝地看向正襟危坐的女子，她正是武則天，只是跟我們臨走之前比起來，完全不是一個人了。
此時的她身周瀰漫着淡淡的粉霧，眼眸之中精芒閃爍，她的實力，我已經無法探查了。
“事情辦完了？”武則天淡淡地說道。
“嗯，我們回來是爲了李弘。”我開門見山，在她面前，再深沉的城府都不夠看的。
“可以把李弘的事情告訴我了吧。”她面色平。
“李弘出生之時，被一縷兇魂附體，附着在他靈魂中，隨着他的成長，將他的魂魄也吞吃了。”
我半真半假地說道。
“爲什麼要我留下屍體？”
“因爲那兇魂是我們需要的。”
武則天轉過身來，額頭上一朵粉色的花朵印記格外顯眼。
我目光凝重，看來她腦海中的未知存在開始甦醒了，難怪她的實力增長這麼快！
“反正也只是個廢物而已，如果不是你叮囑我保存屍體，我早就處理掉了。”
武則天手掌在虛空一點，空間嗡鳴，一道亮光過後，地面上憑空出現一具冰冷的屍體。
“納物空間？”
我眉頭一挑，心中驚訝，而後淡然走上前，血瞳閃現，張開嘴巴，狂涌的吸力加諸在李弘屍體上，將他腦海中的器靈殘魂吸收。
“啵”，這瞬間，李弘的屍體化爲粉塵，消散在世間。
“你們？”武則天盯着我們，第一次露出了懷疑的目光，“你們與這個空間不符？”
我笑了，隨着她腦中莫名力量的甦醒，她的眼界也大大開闊了，居然能看出我們的不凡。
我們現在隨時都會離開這片時空，急劇的時間加速，在我們身上達到了1:30。
“告訴你也無妨了，反正我們也快離開了，我們並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我們這一走，就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了！”
“嗯。”她恢復平靜的心情，並沒有問我們來自哪個時代。
“糟了！”我突然驚叫一聲。
“怎麼了？”武則天關切道。
“時間加速了，1:50了！”我看向袁天罡。
“草，1:80了！”袁天罡大叫。
我們三人身周的時空已經出現了崩潰的跡象，水波狀的波動將我們圍繞。武則天無法靠近我們。
“轟隆”，空間震盪，時間流速變爲1:100。
我看着眼前的武則天，感覺着唐朝的氣息，心中莫名升騰出一股不捨。
“你怎麼了？”武則天慌了，這麼多年來，自從做上皇后，她還是第一次露出了慌張的神態。
我複雜地看着武則天，想要伸手最後一次撫摸她的腦袋，但是我們兩個已經無法接觸到了。
“唉，”最終我只能長嘆一口氣，“我們要走了，你好自爲之。”
“不要！”武則天大叫。
“嗡”，空間崩潰，一股莫名的力量將我們三個席捲，而後一切歸於平靜，只是這個世界再也沒了我們三個的蹤影。
武則天愣愣地望着空無一物的房間，面無表情坐到了牀邊。
自此之後，武則天性情大變，不再相信任何人，以雷霆手段，將蕭淑妃和王皇后的父親誘殺，鎮壓了軍變和政變。
她腦海中力量迅速覺醒，吸取唐高宗的真龍紫氣，唐高宗迅速病危，在弘道元年高中駕崩。而後武則天的三子李顯繼位。
第二年，武則天將李顯廢了，立幼子李旦。而後第6年，她將李旦廢除，自己登基。
該洛陽爲神都，立國號爲周，自稱周武帝。
“譁”，武則天在幾十萬軍民的擁護下，身着皇袍，在太監的攙扶下，緩緩地坐到龍椅上。
這一年，她67歲，但是歲月絲毫沒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跡。
“轟”，大殿之外，潮水般的人流恭敬地跪伏在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歷史上記載的事情，能信多少？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有太多的事情，沒有流傳到後世，武則天的結果是什麼？死去？或者是沉睡？
我不清楚，冥冥之中有感應，我和她的緣分似乎未斷，也許還有再見的一天，也許我們只是對方生命中的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