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急着高興，”他笑着搖頭，“這事還沒定下來，要等到主宰恢復傷勢之後，纔會做出最終的決策。”
“那，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是首座告訴我的，他也是從主宰那裡打探到的口風。”
“哦，這樣啊，”我坐在椅子上沉吟了起來，“主宰的傷勢還沒恢復？”
主宰被天意斬了一條右臂。這點傷勢對修士來說算不了什麼，按理說早該恢復了纔對。
“沒那麼簡單，天意本體出手，帶動了整個地球的力量，不僅是鬼世界，還有人世界的部分力量。主宰的右臂估計要過段時間纔會恢復，具體的情況只有主宰知道。”
“怎麼鬼世界的天意可以調動人世界的力量？”我不解地問道。
“人鬼兩界的天意，不是絕對獨立的整體。平時它們各自管理人鬼兩界，當面對共同的敵人時，會聯合。”
徐叔砸了咂嘴。頓了頓之後，繼續說道，“兩個天意間的關係和人鬼兩界的關係差不多，即是獨立的，又存在聯繫。”
“可人世界天意當時也沒有出手啊。”
“當時是沒有出手。那是因爲沒有到出手的時候，如果主宰的威再強一些，能威脅鬼世界天意的是，人世界的天意就會出手。”
“嘶，”我吸了口氣，“兩個天意聯手打主宰，結果會怎樣？”
“我只能說，主宰必死無疑。地球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雖然只是一顆行星，但其中奧妙無窮，誕生的天意也無比恐怖。”
“有什麼說法？”我來了興趣，似乎徐叔知道的挺多的。
“我怎麼知道。”徐叔笑了。
說完主宰和天意的事，我和徐叔都沒有繼續說話，各自在心中盤算着，陷入了沉默。
我在想的是徐叔總管地府的事，他雖然可以手握無上的權力，但是太危險了。
以前十殿並存的時候，十殿互相制約的同時，也在互相支援的，殿主們不允許其他殿堂被民間勢力覆滅。
並且十殿有十位殿主，可以分散敵人的精力，給十位殿主都創造一個相對穩定的生存環境。
可如果徐叔掌控地府的話，那就是他一人獨大，面臨的危險也是空前巨大的。
所有敵對勢力和心懷不軌的人，他們的目標直接就能鎖定徐叔，而不像之前那樣，殺機要被十殿平分。
“徐叔，你真的要總管地府？”沉默之後，我忍不住看向他。
“你說呢。”徐叔不置可否。
“有句俗話不是這麼說的嘛，離權力的巔峰越近。就離死亡越近，我忘記原話是什麼了，反正就是這麼個意思。”
“你在咒我？”
“沒有啊，我就隨便說着玩。”
“放心，”徐叔收斂笑意，“我可沒那麼愚蠢，地府和鬼世界都是主宰的，我不能做這個出頭鳥，我有自己的算計。”
“這就好。”
聽徐叔這麼說，我就放心了，其實我一直就擔心徐叔會被權力矇蔽了心志。
雖然我對知道徐叔的爲人，但權力這東西，真的不好說，歷史上無數明主都被權勢毀了。
“這樣就好，那我就不打擾你了，你好好休息，戰鬥了那麼久肯定身心疲憊了。”我點着腦袋，起身就要離開。
“等等，”徐叔叫住了我，“最重要的事還沒說，你這就要走了？你確定要走？不會後悔？”
“哦？”
我眯起了眼睛，又坐下了，“重要的事情是什麼？”
不爲了別的，就爲了我這顆八卦之心，我也要聽徐叔說啊。
“彭。”
徐叔看了看殿門，那扇特殊金屬澆築成的殿門轟然關閉，把主殿徹底隔離了開來。
“我知道你對無天發動的討伐戰爭很好奇，那麼我告訴你，一切都是我和無天計劃好的，這場戰爭是我們兩個人的計劃。只不過他是主力，我在暗中輔助他。”
確定主殿內部被隔絕了，徐叔才凝重地對我說道。
“什麼！”我心中一驚，雖然之前就有過這樣的猜測，但還是震驚了。
“是真的。我們各取所需，我要處理十殿，他想要地府和鬼世界。”徐叔繼續說着。
“我給他提供了十殿的內部情報，我知道十殿絕大部分的底蘊都不會出世，所以把消息告訴無天。他才能順利攻下十殿。”
“可是不對啊，你們的利益是有衝突的。無天攻下地府，不就損害了你的利益？”我抿嘴問道。
“我跟無天談的時候，只要他能滅了十殿，地府就歸他。我要十殿的底蘊和庫藏，然後帶着自己的人馬撤出幽冥地府，去其他州發展。”
“還是不對，你真的願意那麼做？”以我對徐叔的瞭解，這不是他的作風。
“當然不會那麼做。我知道他必敗，所以纔會那麼說的。”徐叔輕笑着，誰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什麼意思？”我皺起了眉頭。
“主宰，我知道主宰一定會出手，只是早晚問題。我之所以和無天聯合。根本目的就是試探主宰，看他對地府的監視程度，看他什麼時候會出手，看他受到天意的約束有多強。”
“主宰一旦出手，無天必敗。他的軍隊撤退，我就能順理成章地接管地府。”
“嘶，”徐叔還沒說完，就被我打斷了，“可如果主宰出手晚了呢？那個時候你就撤出地府了，無天會掌控地府，出現那樣的情況不就失策了？”
“主宰如果出手晚了，其實給我帶來的利益最大。在那種情況下，我帶着十殿底蘊撤出地府，在全力進攻下，絕對能掌控八大州其中之一。”
“在這個時候。主宰出手，將無天滅殺，拔掉他的根基，地府就又處在無主狀態了，你覺得這時候。誰會接管地府？”
徐叔淡淡地看向我。
“你。”我瞳孔緊縮。
是啊，如果是那樣的話，徐叔會再次接管地府，同時他還掌控了一州之地。
有主宰滅殺無天立威，即便徐叔撤離那個州。州內的其他勢力也不敢亂來。
那麼一來，徐叔可以順理成章地將那個州併入地府，擴大地府的疆域，還能得到主宰的信任。
無論是哪種可能，徐叔都是獲利者，這樁買賣，他只贏不虧。
“無天，可惜了。”徐叔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
“啊？”我真的懵了，信息量太大，太混亂了，我整理不過來，也反應不過來，跟不上徐叔的思維。
“他太心急，太冒進了，否則不至於落得這麼個下場。”徐叔長長地嘆了口氣。
“啊？”
“無天是個比較穩重的人，我猜測他攻打地府，是爲了掌控鬼世界的氣數命脈，想借助氣數命脈衝刷掉體內的詛咒。”
“什麼詛咒？”我下意識問道。
“木央天尊的詛咒，就是那份天尊傳承裡的詛咒，傳人日後必須爲木央天尊的復活而努力，必須爲木央天尊奉獻軀體，成爲木央天尊的爐鼎。”
“氣數能沖刷掉詛咒？那可是天尊的詛咒。”我詫異地張大了嘴巴。
“尋常的氣數不行，但鬼世界的氣數命脈可以，掌控了地府後，可以勒令鬼世界所有城池上供氣數。然後憑藉所有的氣數沖刷掉詛咒，最後再歸還氣數。”
“如果是這樣的話，很多事情就解釋得通了。”我明悟地點頭。
“雖然他的結局很慘，但他成功了，是你給了他轉機。”
“你說的是石棺？”我古怪地和徐叔對視着。
無天被我溫養在石棺裡的事。我沒有隱瞞徐叔，之前就告訴了他。
“是的，他徹底死了，只剩下一縷殘魂。死了那麼長時間還沒恢復，詛咒自然解除了。”
詛咒擁有極強的粘附性。在修士死後的一段時間內，依舊會纏着修士。
無天即便在石棺中溫養，他也是死亡狀態，那縷殘魂不算生命，只能說是一段帶着記憶的程序。
等無天覆活之後，至少是2萬年之後，過去那麼長時間，詛咒早就消散了。
沒有哪個詛咒能強到盯着死去的人2萬多年，即便天尊下的詛咒也沒這麼誇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