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真相大白了。
因爲,胰管的出口就是十二指腸乳/頭。
現在鏡頭下顯示着十二指腸乳/頭有絲血冒出,這不就恰好符合江楓剛剛說的話嗎?
“江總說的沒錯,患者胰管內的結石確實導致腸道內出血的原因。”
趙睿澤淡淡道。
“那如果剛剛沒有考慮這點的話,豈不是……”
一旁的巡迴護士並沒有把話給說完,但在場的衆人也都明白了她要說的意思。
江楓,用自己的實力將一場肉眼可見的‘醫療事故’消滅於無形。
從法理上來說,如果這次沒有發現胰管結石的問題,或者說發現了,卻因爲覺得這反正跟腸道出血毫不相關,爲了省事兒,也爲了避免‘做多錯多’的糾紛而置之不理的話,也算不上什麼‘醫療事故’。
因爲,這六個已經存在的出血點全都找到並解決了,手術很成功。
不能說胰管裡面有潛在出血點,那就是醫生的失職啊!
就像是得了闌尾炎的同時還宮/外/孕了,可誰規定了醫生必須在發現做闌尾炎手術的時候,順道把宮/外/孕也解決了呢?
但是,從人道主義上來說,胰管內確實是存在結石,並且還是導致腸道出血的罪魁禍首,假如鬧上法庭,說不定得賠一些錢的。
“牛B!要不是這個患者運氣好,遇到了咱們江總,恐怕少不了‘二進宮’,進來手術再劃一刀!”
趙睿澤心裡面是服氣的。
在江楓來的第一天就憑藉一手徒手止血驚豔衆人後,趙睿澤就知道‘此子必有大醫之姿’。
接下來的時間,江楓幾乎是每天都能帶給衆人驚喜,用他淵博的醫學知識診斷出一個又一個的疑難雜症,展現了超乎尋常的臨牀經驗。
這下子徹底讓趙睿澤端正自己的態度,直接用‘江總’來代替之前‘江醫生’的稱呼。
現在看來,這個決定是多麼的正確無比啊!
趙睿澤現在比發現真正病因的江楓還要開心,有一種‘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榮譽感。
如果說,對江楓實習日常大開方便之門算一種投資的話,趙睿澤的做法可以說是一種‘梭哈’的狀態。
讓江楓做主刀!
手術期間無條件配合!
僅僅這兩點,就足夠讓趙睿澤在未來橫着走了。
若是以後有誰想要找江楓看病做手術,那聯繫不到江楓,聯繫趙睿澤,請他來說句話,這裡面的好處有多多,簡直無法想象。
趙睿澤這邊想入非非,但江楓卻沒有因此而降低警惕。
作爲一名主刀,他深知‘獅子搏兔亦用全力’的不俗道理。
假如手術出現小差錯,對醫生來說是小概率事件,對於他的職業無傷大雅,頂多就是得花時間修補一下。
可是這種‘修補’的操作,對於患者來說卻是確定性事件,會讓患者多了一段臥牀休息的時間,術後身體恢復後的效果差了一點,以後因爲身體原因錯過很多很多的事情。
所以,江楓認真的爲下一步處理胰管做着準備工作。
“如果上次做胃鏡的時候再仔細一點兒,把測到十二指腸的時候再往胰管這邊看一看,那這……”趙睿澤感概到了一半,接着話鋒一轉,繼續道:“……好像也不一定能找到。”
上次胃鏡之所以沒有發現,是因爲這出血不是時時刻刻的,可能是斷斷續續的,上次沒看到不出奇。
再者,這觀察的側重點也大不相同。
之前一次觀察的重點都在看胃裡面,而不是十二指腸。
但這一次可是專門看了十二指腸,尤其是專門看了十二指腸大/乳/頭,這才發現了問題的。
“針對性的檢查才能更加容易發現問題,否則依照人體的複雜程度,那絕對是很難找到病竈的。”
江楓開口總結道。
“江總說的沒錯!”趙睿澤附和道:“像之前那個程序員說自己心臟出了問題,所有檢查手段都上了,結果最後啥問題都找不到,還是最後誤打誤撞的被江總髮現他那是胃病。”
趙睿澤說的這一病例其實就是前兩週的時候江楓剛遇到的。
當時可以說是啥檢查手段都用上了,什麼心電圖、CT增強、動態心電圖、核磁……甚至於,江楓都準備直接用電極深入食管,在食管附近刺激心臟,看能不能誘發心律失常。
然後是患者半夜裡反酸,難受至極,江楓給開了一種抑制胃酸分泌、用來治療胃潰瘍的奧美拉唑,結果竟然整整一天都沒有難受過,心悸更是奇蹟般消失了。
受到啓發,江楓轉變思路,將原先聚焦於心髒的目光轉移到胃上,順利地找出病因。
手術進行的很順利,把胰管內的結石全部給取出來再縫合好後,江楓便順利的開始了縫合過程。
順便,接受了來自系統的任務獎勵。
雖然患者因爲麻醉的藥效還在昏迷狀態,但江楓爲了讓患者老公儘快看到,便推着病牀上的患者一起離開手術室。
從開始手術到現在,已經過去得有三個多小時了,尤其是中途還出去說了一波‘手術很成功,馬上就出來’的話,這要是還讓患者躺在手術室醒麻藥,那時間上實在是太長了。
江楓等人剛踩開手術室的門,等候的卻不是想象中的畫面,只見患者老公正被患者父母倆人圍着哭訴呢!
“你啊你,怎麼不跟我們商量一下就簽了字,我家小萍在手術檯上有個三長兩短的,可怎麼辦啊!”
“媽,我這不也是爲了小萍麼?”
“他們一開始說是腸道,現在又說是胰管有問題,那究竟是什麼有問題?那個腸子是不是切磋了,爲了避免責任,騙我們的呢?”
“小萍切下來的腸子拿出來我看了的,上面卻是有好幾個破損的地方,已經爛的不成樣子了,確實是壞了。”
……
聽到部分對話,江楓等人也是略有尷尬!
沒想到,患者父母又來了,還這麼不避諱的討論。
壓力瞬間就給到了江楓這邊。
“我突然想起來手術室的器械還沒有收拾乾淨,得先去忙了。”
“手術室地面還有幾滴血跡沒有擦乾淨,我得取收拾一下。”
眨眼間,兩個護士扭頭就往還沒有閉緊的手術室門走去,只剩下江楓和趙睿澤倆人。
“我記起來了,我也有事兒忘了做了!”
說完,趙睿澤也是轉身想溜。
像患者父母這樣的家屬,任何一位醫護人員都不會願意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