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瀋陽急矣,遼瀋戰役

熊廷弼從山海關遼西等地相繼抽調五萬多兵力,親自領軍,袁可立隨軍,前去救援瀋陽,如今已過西平堡。就見前方一個夜不收回報“報經略大人,前方遼陽有建奴攻城,應是正白旗黃臺吉!”

熊廷弼果斷道“騎軍迅速救援遼陽!”

某騎兵悄悄對領頭的說道“把總,正白旗可不好惹,咱們真要衝上去拼嗎?”那把總一齜牙“老子親手砍了的正黃旗都不下五個!正白旗算那顆蔥?”那騎兵立即馬匹送上:“那是,把總的勇猛,連熊經略熊大人都稱讚過,稱曹把總真猛士也!不過把總也得顧念着點兄弟們不是?”

曹文昭想了想:“遼陽若在我等到達之前就失陷也罷,若吾等到了,遼陽還沒失陷,建奴攻城,其後必無備,吾等殺出,必勝!”曹文昭的想法,也是領軍的袁可立的想法。

袁可立聽說熊廷弼要派騎兵援救遼陽,當即要求帶兵出征,熊廷弼也要給袁可立面子,只得答應。可惜理想很美好,現實很骨感。當袁可立帶着騎兵來到遼陽城下,遼陽城已經陷落了。

遼陽畢竟兵少,原遼陽駐軍已經調去瀋陽,現在遼陽本應由趙率教部的步兵駐守,結果趙率教除了帶走了所有騎兵,還帶上了一個參將所部的步兵,最後,遼陽只剩一個參將五千兵馬,難免顧此失彼。

袁可立無奈,只得在城外等待熊廷弼帶大隊人馬前來,他則在此牽制那部分建奴,讓他們無法搶完就跑。畢竟袁可立手下都是騎兵,人數也有整整五千人。

這時,撫順關外,一個建奴村落前,趙率教揮手:“殺!”一羣騎兵如狼似虎殺入村落,他接到的軍令是隻殺建奴,漢人可放一條活路,然而趙率教卻是統統殺光無論滿漢蒙古。只不過盞茶功夫,村中已再無慘叫聲傳出。“將軍,得馬匹十二。”一個小校出村稟報。“把馬匹送給步軍的,咱們繼續!”一羣騎兵再次呼嘯而去,不久,這羣騎兵之中又多了十二個身影……

夜。

努爾哈赤看着眼前的敢死隊員,也沒多說什麼鼓舞士氣的話,女真人都是生活在最艱苦環境下的,都明白想要更好的生活,只能拿命去換!努爾哈赤將手中碗裡的酒一飲而盡,碗一摔“攻城!”死士們也是一口飲盡酒水,碗一摔,就向瀋陽城摸過去。待看到營中信號,一起攀上城頭,與守夜明軍廝殺起來。

努爾哈赤大吼:“給我衝!”身後正黃旗甲兵和鑲黃旗甲兵紛紛大吼衝鋒。

賀世賢正帶人巡夜,見前方有廝殺,立時一驚。

“先扔毒煙罐!先扔毒煙罐”賀世賢一把抓住傳令兵:“快去傳令,先扔毒煙罐!”說罷,拔出佩刀對親兵們喊道“跟我殺!”親兵們紛紛拔出佩刀(王恭廠出品)“殺!”吼畢,紛紛與建奴死士戰在一起。這些親兵纔是真正的精銳,無論兵器護甲都不亞於建奴死士,甚至武藝都相差彷彿,不過人數較少,只有二百餘人。他們不斷配合普通士兵開始殺戮登上城頭的建奴。不久,尤世功帶着他的親兵也殺上城頭。

幾個傳令兵四散高呼:“將軍有令,先扔毒煙罐!”建奴死士多能以一當十,再加上兵器鋒利(這些死士用的也都是純鋼刀,王恭廠產的),護甲又厚,很是造成了大片混亂。可是依舊有大量毒煙罐被扔下城去黑夜之中難見毒煙,建奴竟然損傷還大過上次正紅旗與鑲紅旗!

努爾哈赤見得大批建奴於城下莫名就倒下了,立即知道城下已經佈滿毒氣,也知道夜襲失敗。於是收兵。攻上城頭的近千建奴隨後逐個被擊殺。

此役建奴損傷約三千人,其中兩千是黑暗之中不能視物,被毒煙燻死薰瞎(瞎的都被殺了,對外說薰死了)明軍守兵損失七千,均是死傷慘重。

瀋陽,昨晚建奴趁夜攻城,幾乎城破,“毒煙罐”(遼東兵稱呼)再次立功,不過賀世賢和尤世功都嚇的不輕。不知道原本想弄手榴彈,結果被魔改成毒煙罐的朱由校心理如何想法。

“這援兵再不來,你我只能殉城了。再來一次夜襲,守不守得住可就兩說了啊。”賀世賢自嘲的說道。

尤世功呵呵的道:“殉城之前得先把這毒煙罐都用光才行,否則皇上可得怨你我辜負他一片心意了。”

賀世賢也覺得,這毒煙罐確實好用,不過有點名不副實“京城那些人竟管這東西叫轟天雷,簡直奇怪哉也。”朱由校打了個噴嚏。他提出了手榴彈的概念,說叫轟天雷,結果宋應星給弄成這樣子,怪我咯?

建奴大帳:“稟皇阿瑪,老八已經打下遼陽,不過熊廷弼主力已經接近遼陽了,老八已經退回來了。家裡好像也來了明軍,正在大肆殺戮。”莽古爾泰說道。

努爾哈赤聽到熊廷弼快到了,倒是不怎麼在意,熊廷弼要是敢和他打野戰,就把熊廷弼打殘!當初在赫圖阿拉,八萬明軍精銳都擋不住三萬大金精銳,何懼熊廷弼區區五萬人。但是聽到後院起火,他可就急了,後金人口稀少,死不起!

努爾哈赤看了看這三個兒子,“你們幾個的騎兵都給莽古爾泰,讓他去把家裡的明軍殺光!”四個旗湊出一萬騎兵,交給莽古爾泰帶走,去追殺趙率教。

此時,黃臺吉部搶夠了物資打算去和主力匯合,卻見一隻五千餘人的騎兵擋在身前。關鍵是對方駐紮在太子河北岸,渡河本就是軍隊較脆弱之時,再被襲擊,非崩潰不可。黃臺吉果斷決定放棄物資輕裝繞路迴歸瀋陽,否則難保不被殲滅在此。見此袁可立也是無奈,只得待建奴遠去,回收了遼陽城。不幾日熊廷弼所率後軍也趕到了遼陽。

“夜不收回報,瀋陽已岌岌可危了。雖說瀋陽城下建奴損失約五千人馬,可是守城的兵馬損傷更甚,如今幾乎只餘四萬人了。不過建奴前日分了約萬人的騎軍去追趕趙總兵了,目前瀋陽城下的建奴應只四萬餘。已經不能圍困瀋陽。”

其實瀋陽堅持這麼久已經遠出熊廷弼意料了。

瀋陽那種城,說是城,甚至都不如皇宮的防禦力強大,建奴騎兵甚至可以直接在馬上攻擊守城士兵,幾乎就和野戰無異。明軍野戰和建奴差距有多大呢?當初攻擊赫圖阿拉的一路明軍總兵率精兵八萬人,被三萬不到的建奴一舉擊潰。何況是如今士氣低迷的明軍,還只有五萬人,守了近半月有餘還沒城破!竟然還已經殲滅建奴五千人!自己只損失了一萬五千人?看着是明朝吃虧,殊不知是明朝大勝!

老奴一共就這麼點家底兒,還是這幾年屢屢去欺負人家海西女真劃啦來的,損失五千人估計已經讓他傷筋動骨了!

何止是傷筋動骨,要知道,這五千人裡面有兩千是正黃旗,一千是鑲黃旗!老奴簡直是咬碎了牙!

熊廷弼決定留一萬人駐守遼陽,其遼東軍最精銳的四萬老兵跟着他去救援瀋陽。

赫圖阿拉城郊,趙率教擦擦劍上的血跡:“都說純鋼寶劍滴血不佔,放屁!”身邊明軍湊趣的哈哈笑。

一個夜不收回報:“後軍步卒見到建奴騎兵來追,已經按預定的四散了!”趙率教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他帶那幾千步卒就是期待能搶到足夠戰馬讓他們都變成騎兵,哪怕剛開始不能殺敵,只要能跟上就行。現在只有一千餘人步兵,估計其中大多數都回不去了,損失了他雖然也心疼,不過也無所謂,等這次回去,恐怕他這位置要動一動了,哪怕是回京升任五軍都督府高官都未可知。皇帝可是說過了,殺建奴,無論老弱婦孺殺得三萬就算有功,殺得五萬就算大功,殺得十萬就封伯,二十萬封侯!五十萬就封公!

“小子們聽到了沒?建奴已經咬住咱們尾巴了!不想死的就跟我殺!”趙率教高聲道,士兵們大吼“殺!”

當然,他們既不是殺向建奴騎兵,也不是殺向赫圖阿拉,而是繼續向東,殺向另一個建奴村莊。

莽古爾泰看着一個又一個已經生氣全無的滿洲村落,雙眼瞪得目眥欲裂。“趙率教,本貝勒必將你千刀萬剮!跟我追!”一萬建奴騎兵也是個個咬牙切齒。“殺!”

朱由校收到前方戰報,對朝臣們說:“這是我大明與叛奴的遼瀋戰役!”

羣臣“什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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