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伏城下,存在一個巨大面積的地宮。
作爲囚牢只是它的作用之一,其次是作爲生產用地,嵐乾界百分之七十兵器鐵鎧都從這裡鍛造而出。
正因爲它的作用,這個地宮建造的極爲牢固,就算是武王強者困在其中,沒有唯一出口的鑰匙,也無能爲力。
妖族大劫降下,清伏城的近百萬人族躲進了地宮,也意味着他們與外界徹底斷了聯繫。
“這扇巨門雖然牢固,但估計也防不住幾個妖王的攻擊,不過我看似乎沒有任何損壞的痕跡……”
厲寧面前是地宮唯一的出口,也就是一扇由特殊材質構成的巨門,刻滿着玄奧陣紋,看起來異常堅固。
然而,實際上一個妖皇就足以在半刻鐘之內將其轟破,甚至只需要幾個妖王耗費一定的時間,也能將其生生摧毀。
所以厲寧很奇怪,妖族竟然任由人族躲在其中,完全不管不顧。
厲寧轉頭望向了在城內,一臉好奇地打量着雷虎和冰狼的神眼妖皇。
也許,這其中有妖族的一些隱秘。
地宮從內鎖住,外面就算有鑰匙也進不去,厲寧沉吟片刻,還是決定將其打破。
在嵐乾界稱之爲最堅固的清伏城地宮,對於如今降臨妖族強者來說,不過只是個笑話,留之無用。
“轟!”
空間之力源源不斷地附着在巨門上,猛然一顫,特殊材質構成的三丈高巨門頓時炸裂開來。
塵埃落定。
厲寧帶着魔空大步跨了進去。
本以爲會迎接裡面人的攻擊,然而出現在厲寧面前的是一片死氣沉沉的景象。
裡面的器具房屋都已經破碎倒塌,到處都是人,但他們卻不是在外面閒逛,而是一個個面色蒼白的躺在各個角落。
當厲寧和魔空走到他們面前,他們眼皮都沒擡一下,往角落更爲蜷縮着。
厲寧還注意到,有一片區域傳來了死氣,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什麼地方。
“看來這裡並沒有儲存充足的食物,”魔空嘆然說道。
厲寧冷笑着搖了搖頭,“也許並不是……”
說完,厲寧揚手一道攻擊將出口中,巨門破碎後留下的碎塊清理出去。
旋即,大步進了地宮更深處。
出口中的碎塊被清理掉,空氣迅速流通,殘陽照射進來,令各個角落中蜷縮的人睜開了眼,擡起了頭。
“門……門被打開了!”
“我要出去!”
立即就有人想往出口而去。
“你不要命了,外面可是妖族肆虐……”
勸阻的人話未說完便被人打斷。
“少整那些沒用的,說得好像待在這裡能活下去似的!”
這句話引起了更多人的注意。
終於,當幾個少年往出口走去時,這些面色蒼白的人蜂蛹而出。
“這…這是……”
映入他們眼簾的,是一片和諧的街道景象。
接受了戰事的洗禮,清伏城幾乎是百廢待興,但也展現出它作爲一座曾有數千萬人生活的大城之底蘊。
即便到處都是倒塌的房屋建築,坑坑窪窪的地面,當生活在城內的人有秩序起來,也能隱隱呈現出往日的繁華。
那些收編的妖族,不能做到完全化形,厲寧早已趕到清伏城外,城內只有已經能做到幾乎與人族無異的雷虎和冰狼。
他們完全沒有在意從地宮中出來的,狼狽模樣的人,只是神請專注地完成自己的工作。
清伏城的城主府是已經被被毀掉,不知是妖族降臨時還是什麼時候,但清伏城想要恢復過來,城主府有必要新建。
“這些……就是妖族嗎?”
有人弱聲聲地開口問道。
“應該不是吧,”也有人不確定地迴應道,“我記得那些妖族都是面目猙獰,凶神惡煞的。”
“管他呢!終於從地宮裡逃出來了,我要回去看看我牀頭下珍藏的大妖級妖獸醃肉還在不在……”
“哈哈,可以回家了,我要大吃一頓……”
嘗試過幾乎被餓死的經歷後,他們最想要的便是做個飽死gui。
“哈哈哈哈……我可以回家了,我要回家看俺媳婦,俺媳婦……俺媳婦……”
聽到這癲狂的聲音,衆人望向了他,投去了憐憫的目光。
在地宮中的生活是所有人的黑暗記憶,有許多人不是被餓死,而是被那些惡魔一般的人壓迫、折磨而死。
……
地宮深處,是一副厲寧怎麼也想不到,但卻極爲符合事實的景象。
簡陋的地下世界中,一個個面色黝黑,沒有多少血色的狼狽男女,被一些神情肅嚴手執鐵鞭的人監督着,爲一座堡壘模樣的建築搬磚添石。
堡壘建築旁,還有一些身穿紋有陣紋的陣師,在堡壘建築上銘刻陣紋。
而這還不是最過分,靈識掃入堡壘建築之中,更看到了在堡壘建築裡面有一些人仿若人間惡魔,做着一些令人髮指的事情取樂,將自己的快樂建立踐踏別人的尊嚴和痛苦之上。
在堡壘建築的最頂層,厲寧還看到了一個身着雍容華貴的壯健男子,也是這裡唯一一個先天境後期的武者,在他身後堆積着整個地宮所有的食物。
“儼然把這裡當成自己的王國了!”
厲寧心中大怒,卻又不知如何傾泄。
畢竟,在這些人心中,估計外面的世界已經在妖族大劫下被妖族徹底統治,地宮就是他們唯一的生存之路。
其實也差不多,除非第三域的落星宗有辦法派出強者降臨。不然妖族將會徹底佔領這個世界,少數堅持到現在的人族也終究會被妖族擊潰。
無它,就因爲妖族太強,至少對於這四個小世界來說,隨便一個妖皇降臨,便是無敵於天下的存在。
魔空默然不語,即便他是一位看透歲月的老者,心態沉穩,很少會有情緒波動,但對於這種盡顯黑暗的景象,也不免有一絲怒意。
“你們杵在這裡幹嘛!”
有監事的人看到了厲寧和魔空,凶神惡煞地走了過來,聲色俱厲地吼道。
“還不快給我去幹活!”
說着,他擡起了手中的鐵鞭。
忽然,他眼前的人轉頭望向了他,那道目光,是如此的可怖,令人心驚膽寒。
“你…沒有資格活着!”
這是他人生中聽到的最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