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遠麾下的軍隊,在經過又一次的大規模擴張之後,內部結構再一次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在隊之上,高遠設立了更高一級的戰鬥單位――營.兩千人,分成了兩個戰鬥單位,扶風營,和赤馬營.兩個營以地域命名,但營內的士兵其實是混編的,每一個隊都是以老帶新,這樣,能更快地提高各隊的戰鬥力.營以下設尉,每營四個尉,每尉二百五十人.軍官以校尉爲官職,每尉設四都,每都五十人,另五十人爲校尉親衛.每都設五夥,每夥十人.
扶風營以孫曉爲校尉,那霸爲副尉,赤馬營以鄭曉陽爲校尉,顏海波爲副尉.統轄這兩個戰鬥營.
而這兩千人,並不包括步兵的騎兵隊,騎兵難找也難以訓練,現在步兵統率的騎兵仍然只有兩百餘人,這一次招兵近千人,內裡會騎馬的只有數十人,但一時之間,是不能指望他們上馬作戰的.
除開戰鬥單位,另設軍務司,統管軍隊後勤,由曹天成負責,亦以校尉稱之,其實高遠的這個軍務司,反涉及的不僅僅是軍隊的後勤供應,更管着高遠旗下的一應生意,除開酒的銷售,也壟斷着皮毛的供應以及往來東胡,匈奴區域的商道,是不折不扣的軍隊供血機.
除開這些,多了一個大家有些陌生,又有些害怕的部門,軍法司.只聽它的名字,便知道這是幹啥的,以前沒有這們部門時,士兵們犯了錯,多是由上級長官直接自己處置,而現在。上級長官對於違紀違法的士兵已經沒有了處置的權力,統統需要被移送到軍法司,由軍法司移據條例來處罰,犯了什麼事,是打板子軍棍。還是驅逐出軍,抑或是砍了腦殼,一條條一款款,都有相對應的處罰條款,軍內各部長官看到軍法司送到手中的那厚厚的軍法條例,臉都綠了.
除開那些以前大家都下熟能詳的軍紀。裡面連軍容不整,酗酒鬧事,營內喧譁等以前覺得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上面也赫然規定了處罰的內容.
更重要的是,掃掌軍法司的,是剛剛滿十四歲的曹天賜.作爲高遠的貼身親兵。在跟着高遠學習了兩年的格鬥術之後,軍內已經沒有多少人敢於輕視這個小傢伙了,特別是他亦是隨着高遠輕騎突襲榆林之中的一員,在軍內的資格已經很老,人雖小,卻是敢打敢拼不要命,不少年紀比他大上一輪的老兵。見了他亦是恭恭敬敬.
不爲別的,就是這小子狠,對自己狠,對別人更恨,在軍中,他只認兩個人,他的老子和高遠.但現在曹天成更多的時候呆在居里關,那裡已經成爲高遠軍隊的後勤生產基地,大量的軍械都是從哪裡產出,而那裡也是曹天成控制下的各類生意的中轉站。呆在牛欄山軍營的日子並不是特別多.
曹天賜面冷心冷,常年難得見他一個笑臉,一看是曹天賜執掌軍法司,便是孫曉也告誡麾下千萬不要犯在這小子手裡,反正一旦落在曹天賜手中。他孫曉是絕不會去求情的,一來是軍法條例擺在哪裡,二來,即便自己腆着臉去找他求情,也鐵定是熱臉碰上冷屁股,這小子,與他老子一團和氣的性格完全是截然相反.
軍法司成立不到一月,便有上百人被拖到那裡打了板子,雖然在牛欄山軍營之中,軍法司的位置被設在一個偏僻的角落裡,只有一間一裡一外套間木屋,顯得毫不起眼,但現在已經成了軍內聞之色變的地方,內間是審案的地方,外面則是行刑的地方,將曹天賜算在一起,也不過區區五人,曹天賜掌總盤,兩個抓人的,兩個行刑的.
現在牛欄山軍營裡的士兵,但凡有士兵經過這個地方,都會遠遠地繞行,儘量地離這間房子遠一點,因爲說不定裡面什麼時候就會傳來鬼哭狼嚎的慘叫聲將你嚇得面無人色.
但正因爲軍法司的存在,剛剛招進來的上千新兵在極短的時間內,便上了軌道,誰也不想因爲軍容不整,內務不整這樣的事情,便招進軍法司捱上幾小板,犯這樣的事情雖然處罰不重,但脫光褲子趴在板凳上露出白花花的屁股在別人的瞪視之下捱打,這樣的滋味可也不好受.
高遠的房子是第一個建好的,然後其它的軍營便是以高遠的住所爲核心展開,一幢比其它房子大得多的木屋便是高遠在這裡的居所,亦是分爲內外兩間,內裡是高遠休息的場所,而外面則顯得極大,牆上掛着一副巨大的地圖,一張虎案擺在正中間,兩邊一留排開十數把椅子,這是高遠與軍內諸將議事的場所.
從居里關移防牛欄山,軍內諸將都感受到了高遠的變化,以前愛笑愛鬧,性情極爲開郎的高遠變得沉默寡言了許多,每日除了處理軍務之外,剩下的時間,都耗在了他營房前那個特意修建的小校場之上,每每看到高遠沉默地在小校場之上揮刀練武,或者在沙包陣中,揮汗如雨的時候,一衆部將都覺得有些心酸,但卻又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來,葉氏悔婚事件,在軍營之中,是一個禁忌的話題,沒有人敢提起,新來的菜鳥們不知輕重,在進來之前,往往聽到一些南山之下的傳說,但當他們向老兵們打聽時,迎來的往往不是解釋,而是揮舞着的拳頭,當初的千餘老兵,可都是親眼目睹了南山之下那一幕生離死別.
待我長髮及腰時,君來娶我可好!不過這一句擲地有聲的話,卻在老兵的心中生了根.
軍營在一點點完善,內裡的設施越來越全,一個嶄新的要塞式軍營在牛欄山下形成,新兵的訓練也一天比一天進步着,軍官們的喝斥之聲也越來越小,更多的時候,他們的臉上是露出滿意的,驕傲的笑容.菜鳥們進步神速,便是在肯定着他們付出的心血.
隨着新兵們的漸漸成熟,年關卻也在一天天逼近,在一天的玩命訓練之後,看到那一車車從遠處駛進大營的物資馬車,新兵們臉上也都是露出了笑容,那是軍務司送來的過年物資,除開這些,還有一羣羣被趕進大營的牛羊,以及從扶風城方向來的,讓他們饞涎欲滴的美酒,這可是他們盼望了數月的東西,這東西,放在平常,他們是絕對喝不起的.也只有在過年的時候,在高縣尉這樣大方的上司面前,他們纔有可能享受到現在這種目前還是有錢人享用的奢侈品.
最後一批物資押送進營的時候,曹天成也跟着來了,他在年前專程來一趟牛欄山,倒不是爲了押送這批物資,而是給高遠帶來了一個讓他震驚的消息.
"你說什麼?殺破天來了?"高遠驚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他怎麼跑來了?"殺破天白羽成,在高遠遠征榆林的時候,幫了他一個天大的忙,臨別之時,高遠還送了他一百張臂張弩,想讓他給東胡人多找點麻煩,當時自己的確盛情邀請來扶風作客,倒是真沒想到,這位馬匪頭子還真就來了.
"他現在就在居里關,要不是有賀蘭部的人陪着,又有賀蘭燕的親筆信,我還真不敢收容他們."曹天成道:"縣尉,他們一共來了百多人,模樣可是有點慘,幾乎個個帶傷,有十幾個到居里關的時候,可是被捆在馬上的,不過這些人倒也強悍得很,都傷得只剩下半條命了,但哼也不哼一聲."
"這麼說來,他們在東胡人哪裡吃了大虧了!"高遠嘆息道:"當初臨別之時,就提醒過他要小心,本來讓他們跟着我到扶風來避避風頭,不過那白羽成自信得很,不聽我言,終是吃了大虧,不過說起來,他們這一次吃虧,倒也與我有關,要不是他們幫我燒了榆林大營,米蘭達恐怕也不會怒火中燒要一意對付他們了.天成,他們與你說了些什麼?"
"什麼也沒說,只是說想見見您!本來白羽成是想親自過來的,不過他傷得也不輕,我好說歹說,纔將他先留在居里關,先來給您報信,您見不見他?"曹天成道:"如果不見,我回去之後便找個託辭,讓他們在居里關養好傷,便打發他們走."
高遠連連搖頭,"我欠他一個大人情,在榆林,他們幫着我燒了榆林的大營,這等於是徹底斬斷了米蘭達準備在今年伸過來的魔掌,二來又在沱沱河邊替我殲來了阿倫達的一半騎兵,這個人情,我是非還不可的."
"縣尉說得是,滴水之恩,必應涌泉相報,不過這些馬匪可是鬧騰得很,雖然一個個傷得恁慘,但在居里關呆了兩天,可沒有一個消閒的時候."曹天成笑道.
"馬匪嘛,缺少紀律約束,沒什麼好稀奇的,他們是我們的朋友,又不是我們的部下,沒啥,再說現在居里關也不是軍事要塞了,便由得他們鬧騰去!你休息一晚,明天我和步兵一起回去."高遠笑了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