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大師是個風水先生,本來也就是那種天橋上擺攤的水平,忽然有一天在舊書攤上買到了一本《八宅明鏡》,看着書頁發黃還是豎版排列的,就準備弄回去充門面,誰曾想回去一翻,裡面竟然夾了幾頁手抄的字跡。
就憑着那幾頁紙,刁大師變成了真正的大師,給人看風水看好的次數有限,但要想害誰那是手到擒來。
什麼在祖墳上釘釘子,在家門口埋剪刀之類的歪招邪術,配合着咒語法印那是百試百靈。
自從加入圈子,刁大師的生意越來越紅火,例如這次加害趙啓霖,說好的十萬塊錢搞定,需時半年。這過了兩三個月,僱主竟然又要價錢當天要人命,刁大師是不願意理會的,可僱主加錢五十萬,刁大師尋思了一下最終還是答應了。
畢竟這種利用風水局,一時三刻就要人性命的做法有點難,雖然他的秘籍裡也有,但他嘗試過幾次,並不是每次都靈,關鍵得看對方的身體狀況以及陽氣是否充盈。
好在趙啓霖已經被絕戶釘影響得躺進了醫院,想來應該能夠成功。
於是刁大師開車到了醫院,根據馮總提供的消息,徑直跑到趙啓霖所在病房樓,先到二樓看了看走廊裡有沒有攝像頭。醫院樓層的監控設備都是一樣的標準,二樓沒有也相當於樓上也沒有。
刁大師頓時放心下來,沒有攝像頭辦事兒就方便了,徑直坐電梯上到趙啓霖的樓層,打眼一看樓道里沒人,護士站也看不到那邊,這才放心的走到趙啓霖的病房門口,順手從口袋裡摸出七枚銅錢,就在趙啓霖的病房門口擺了個小小的風水陣,然後掏出一張符紙用兩根指頭夾着,嘴裡年年有詞,接着手指一翻指向病房門,呼的一股陰風吹起,符紙無火自燃。
一看符紙着了,刁大師滿意的一笑,收起銅錢就準備走人,卻不想剛站起來就見一個拄着柺杖的年輕人站在自己面前。
刁大師愣了一下,有限收拾一下這個瘸子,但剛剛作案此地不宜久留,於是錯身準備繞開,卻不想他一邁步年輕人也跟着動了,恰恰還是擋在他面前。
刁大師再錯身,可年輕人依舊攔着不讓他走。
“小夥子,你什麼意思!”刁大師脾氣上來了。
“沒什麼,就是想和你聊聊。”李易笑呵呵的說道。
“我不認識你!”刁大師皺眉說道,到了這一會兒他顯然意識到了對方來者不善。
“不認識沒關係,我給你做個自我介紹,我姓李,你叫我李大師就可以。”李易笑道。
“哦?同道中人啊?”刁大師懸着的心卻放鬆下來,看來這個姓找的區長也不是二逼,竟然看出來他是中邪了,這才特意請了個毛頭小子的同行在當保鏢。
可你好歹是個區長,錢權不缺的找誰不行,竟然找了這麼一個年輕人,不曉得嘴上沒毛辦事不牢嗎?
“No,咱們不是一個道上的。”李易說道。
“呵,那敢問你是那個道上的?”刁大師說道。
“想知道?進去說吧。”李易擡手做了個請姿勢,順便推開了病房門。
刁大師冷笑一聲,怕你不成?
雖然刁大師一向講究不露真身,能做背地裡手腳的時候,絕對不露面,可那只是怕麻煩罷了,真要面對面的硬鋼,刁大師其實很有自信!
擡腳進了病房,刁大師打眼一看,病房裡竟然沒人!
上當了!
對方既然請了同行,顯然已經防着再有人暗殺,甚至他們已經查到了背後搞鬼的是馮總,偏偏自己又直接殺上門來,這次被徹底曝光了行蹤。
換個別人刁大師或許一點都不帶怕的,可那好歹是個區長,真要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只怕事後少不了找個藉口讓警方抓自己,到時候麻煩大了,搞不好還得離開省城。
除非,把知道情況的人全部幹掉!
刁大師心裡一邊盤算,一邊望着李易打量,卻見這傢伙走到一張凳子前,放下柺杖坐了下來,一副情定神仙的樣子還抽起了煙。
“來一根?”李易自己點着才比劃着煙盒。
刁大師沒好氣的一擺手說道:“有話直說。”
“唉,本來這事兒跟我無關,你弄死趙區長也礙不着我什麼事情,不過你手段忒毒,竟然在人家祖墳上動手腳,一下子就害到了兩個家庭是來口子人。”李易說道,“趙區長一家我不曉得,但他還有個失散多年的弟弟找我救命,一來二去才查到了你這裡……”
刁大師臉色陰沉,心裡卻是MMP,這算哪門子黴運,竟然這麼曝光了自己?
“既然如此,那也好商量。”刁大師說道,“我回去把絕戶釘去除掉,你客戶的問題就解決了,我這邊後續怎麼弄你也別管了,反正我不再牽連到你的客戶就行了。”
“呵呵,要這麼簡單的話,我又何必把你騙過來啊?”李易笑道,“你知道我爲了這個破事兒忙活兩天了,累死累活的真的不划算啊。”
“哈哈,小兄弟你有話直說,不用拐外抹角,是不是想問我要點補償什麼的?”刁大師笑道。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比較輕鬆啊。”李易笑道。
“行,這個活兒我收了十萬,分你五萬好了。”刁大師很大方的說道。
“嘖,你看你這人真不實在,你以爲馮總給你打電話我沒聽到嗎?”李易撇嘴說道。
“那你想要多少?”刁大師咬咬牙根說道。
“多了我不要,五十萬就好。”李易笑呵呵的說道,“不過除了錢我還有一個條件。”
“還有條件?”刁大師大笑道,“你當你是獅子啊,嘴張得不小!十萬,多一分你就別想,另外姓趙的你也得幫我殺了才能拿到錢!”
“嘖,這樣咱這生意沒法兒談了。”李易嘆了口氣說道,“那誰,把他的東西還給他吧。”
一直站在刁大師身邊的老道咧嘴一笑,接着就把一直在手裡攥着一股黑煙朝着刁大師身上一拋。
刁大師莫名其妙的打了個寒顫,不禁臉色一變,嚷道:“你對我幹了什麼?”
李易一臉幸災樂禍的奸笑:“沒什麼啊,就是你剛纔弄進房間的玩意兒,你應該很清楚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