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消息

週一仙跟小環正在狼吞虎嚥的吃着大餐,完全沒有注意到鬼厲跟碧瑤的到來,等他們都吃完了,這才忽然間發現身後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着兩個人,週一仙也並不覺得驚訝,好像他早已斷定鬼厲跟碧瑤會來一樣。倒是小環,看到鬼厲跟碧瑤,高興的不知道說些什麼纔好,只是咧着嘴不停的笑。

“看吧,我第一次見到碧瑤小姐跟張小凡之後,就跟你說過,他們兩個人遲早會在一起的,現在你相信爺爺了吧!”週一仙指着碧瑤跟鬼厲,對小環說道。

小環很不服氣,道,“爺爺,你既然早就知道,那當初爲什麼還任由張小凡哥哥那麼痛苦下去也不把這個結果告訴他。”

“你個小丫頭懂什麼,這是天機,泄漏天機是要遭天譴的。”週一仙用手敲了一下小環的腦袋,道。

“我纔不信呢,你就是胡亂說的。”小環吐吐舌頭,道。

週一仙也沒用繼續爭論下去,叫酒樓夥計收拾了桌子,要了一壺茶水,招呼着鬼厲,碧瑤坐下。

老朋友見面一開總是少不了敘舊,四人就這樣一直聊到天黑,氛圍依舊沒有絲毫的減弱。週一仙所聊之事大都是鬼厲在魔教的一些事蹟以及爲了救碧瑤所做的事情,碧瑤從頭到尾都只是在聽,幾乎沒有說過一句話,但是她的視線卻一直都沒有從鬼厲身上移開過。

週一仙所講的這些事情都是碧瑤無法想象的,張小凡,這個曾經以爲正邪不兩立甚至還不惜以自己爲敵的少年,竟然可以爲了自己做出那麼多違背常理的事情來。此刻,在碧瑤心裡,除了感動,已經沒有了其它的情緒了。

入夜之後,翠微酒樓很快就冷清了下來,週一仙見月光已經鋪滿了酒樓後方的庭院,眼神頓時一亮,他掐指沉思了一會,道,“是時間了,野狗跟金瓶兒差不多也該來了。”

週一仙話音剛落,便有兩個奇怪的身影走進了翠微酒樓,小環看見後,大喜,叫了一聲瓶兒姐姐便立刻迎了上去。

而野狗跟金瓶兒皆是滿臉的驚恐之色,直到他們看見鬼厲跟碧瑤之後,才稍有好轉。

野狗道人喝了一大口茶水,道,“正道中人已經河陽城聚集完畢,梵香谷,竹音寺,青雲門三大豪門都派出了大批弟子,現在,差不多都已經進入南疆境內了。”

金瓶兒沒等野狗說完,便搶先道,“南疆之淵可是神秘至極,聽說進了南疆之淵,任憑你修行有多高,到無法施展,就跟尋常之人沒有區別,而且南疆之淵多見異獸兇獸,假如運氣不好遇上了,就必死無疑啊!”

“你們倆到底想說些什麼呢?”碧瑤聽的稀裡糊塗的,根本就聽不明白野狗跟金瓶兒說這些事情的目的,遂問道。

“魔教中人一聽說正道的人要去南疆之淵,就大舉的向南疆出發,並宣誓要報上次青雲慘敗之仇啊。”野狗道人說的面紅耳赤,倒顯得有一些痛恨正道中人的樣子。

鬼厲嘿嘿一笑,道,“我們魔教連六公子這樣的人物都出現了,再加上碧瑤小姐,這一次,正道中人也是佔不到的便宜的。”

“啊,六公子真的現身了?”野狗跟金瓶兒齊聲道。

“嗯,不只是六公子,還有玄武,白虎兩大聖使。”碧瑤笑容滿面,強有力的答道。

“太好了,正好可以讓那些正道中人見識一下我們聖教的厲害。”

野狗跟金瓶兒雖然早已不插手魔教之事,但他們畢竟都曾屬於魔教,危機關頭,他們心裡總是會第一時間想到魔教。

這一點,鬼厲與他們則完全不同,在他心裡早就已經沒有了門派的正邪之分,他只是隨着自己的心去做,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謅狗。

週一仙聽罷,苦笑道,“真是造孽呀,看來這場浩劫真的一觸即發了。”

小環不解道,“爺爺,你說什麼呢?”

週一仙搖搖頭,道,“沒什麼,爺爺就是發一些感慨。”週一仙說完,楠楠的拎起自己的招牌,走了出去,他的身影,從來都沒有這麼惆悵無助過。

鬼厲見此,示意碧瑤等人留下,自己跟了出去。

月色如勾,鎖住了傷心之事,但又放任它們在心田遊蕩着。

週一仙擡頭看着今晚的月光,神情之中略顯的癡迷。

他彷彿想起了一些往事,那些對他而言很重要的往事。

鬼厲走向前,道,“你在爲青雲擔心?”

週一仙微微的低下頭,語氣有一些沉重,嘆道,“我擔心的是天下蒼生。”

鬼厲頓覺心頭一怔,他突然間覺得眼前週一仙有一些陌生,鬼厲擡起頭,緩緩道,“世間萬事都有定數,皆不可強求,你我都是修道之人,這一點,更應該看破纔是呀!”

週一仙聽後,不停的搖着頭,無奈道,“非也,非也,既是修道之人,才更應該爲天下蒼生做一些事情,總是爲了個人恩怨相互勾心鬥角,互相殘殺,天下蒼生,又豈能安定,而這樣,又豈是修道修仙的原意呢?”

週一仙說完,帶來的便是很長很長很長的沉默。

鬼厲走到週一仙身旁,與他並肩站着,月光彷彿都被他們兩人吸引了過來,月下,兩人的身影看起來好像突然間變的高大了,像是兩個天神一般,高高的矗立着。

※※※※※

“爺爺,該回客棧休息了。”小環走到週一仙身邊,拉起週一仙的蒼老的手,然後轉過臉對鬼厲道,“小凡哥哥,她在等着你呢,你也早點回去吧。”

鬼厲回過頭,看見碧瑤正站在很遠的地方看着他,傻傻的笑着,月光把她本來就美麗的身影照的更加的動人了。

鬼厲朝着小環點點頭,轉過身,走向碧瑤。

小環看着鬼厲一步一步的走遠,眼裡的淚水再也無法忍住,一顆顆的都掉了下來。

“傻丫頭,爺爺早就跟你說過了,他們倆纔是一對,你不應該愛上他的。”週一仙長嘆了一口氣,拉着小凡,慢慢的往回走去。

小環擦掉眼淚,臉上很快又浮現出天真的笑容,“爺爺,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啊?”

“還能怎麼辦,去南疆走走唄。”

“那張小凡呢?”

“他也會去南疆。”

小環的臉上突然涌出了擔憂之色,道,“爺爺,那你會跟張小凡動手嗎?”

週一仙愣了一下,道,“我也不知道,師父交給我的責任太重了,我不得不小心謹慎啊!”

“爺爺。”小環乞求道,“要是真的到了非動手不可的地步,你千萬不要傷到張小凡,還有碧瑤。他們倆個好不容易纔相聚的。”

週一仙再次無奈的搖着頭,道,“爺爺答應你就是了。”

聽到爺爺這麼一說,小環臉上的擔憂之色全然不見了,有的只是少女的羞澀,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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